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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圣誕,離開你

下雪的圣誕,離開你

焰壘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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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12-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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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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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雪的圣誕,離開你 焰壘 3263 2024-12-11 12:02:22

  我患了晚期癌癥,給妻子遞上離婚協(xié)議書。

  她看了一眼后,就撕得粉碎。

  【你和焦淮景,我全都要?!?p>  【別鬧,明年我再單獨陪你過圣誕節(jié)!】

  她不知道,我根本沒有明年了。

  我快要死了。

  1.

  我和烏禹妙結(jié)婚三年,第一次求她陪我過圣誕節(jié)。

  她是答應(yīng)了,但是,帶上她的白月光焦淮景。

  我看見對面的座位的兩人,忍不住嗤笑出聲。

  也許是在笑自己太天真,也許是笑自己可憐,祈求一點點真心。

  焦淮景切了一塊牛排,親自喂到烏禹妙的嘴里。

  她面露喜色,眼底有無盡繾綣的溫柔。

  焦淮景放下刀叉,對我贊許道:【你手藝不錯,比得上五星級大廚?!?p>  他抬眸瞧我,頗有玩味笑道:【不過嘛!你猜你是胃不好,所以喜歡吃軟飯才對?!?p>  【這樣的西餐,并不適合你。】

  烏禹妙聽了這話,只是吃吃笑起來。

  【你真是幽默,不過我這老公確實很不錯的,伺候人的本事也很了不起?!?p>  【盡管吃我軟飯,我也不介意?!?p>  焦淮景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她輕抬小手捶他的胸口,臉上泛起紅暈。

  在對面的我,仿佛是透明人,他們毫不在意。

  我的心被絕望慢慢吞噬,一點都不剩下。

  我低頭瞧見有點涼的牛排,跟我冷掉的心一樣。

  正打算準(zhǔn)備離去,讓出空間的時候。

  烏禹妙喊住我:【今天這樣的好氣氛,你彈一首圣誕歌助興?!?p>  焦淮景上下打量我,陰陽怪氣道:【真是沒想到呀!小白臉還多才多藝??!】

  【哎呀!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看你長得這樣白凈,跟女人似的,不像我喜歡太陽浴,擁有古銅色的肌膚。】

  我冷笑道:【那你確實很黑,不開燈跟木頭似的?!?p>  烏禹妙臉色一變,加重幾分語氣道:【不要太得寸進(jìn)尺?!?p>  我沒有接話,只是拿起吉他。

  當(dāng)初緣分開始于圣誕節(jié),現(xiàn)在,就以一首圣誕歌來結(jié)束這段感情。

  許是太久沒有彈,手指刺痛,直到破皮流血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我望著外面下起的小雪,想起曾經(jīng)在街頭賣藝,烏禹妙欣賞我,鼓勵我。

  到頭來,我連焦淮景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

  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我顯得和光禿禿的枝丫一樣蕭條。

  一曲語畢,烏禹妙又讓我去放泡澡水。

  我沒有言語,只是帶著空落落的心去做這一切。

  他們兩人的嬉笑聲從餐廳,轉(zhuǎn)到浴室里面。

  我聽得一清二楚。

  【妙妙,靖臨哥不會生氣吧?】

  【畢竟他是你的……】

  【你放心好了,他性子最軟的,我在外面怎么玩,他從來不鬧。】

  【那你喜歡軟的?還是我這樣硬的?】

  我沒有聽下去,只是抱著枕頭去了客房。

  坐在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的簌簌而落的雪花。

  忽然低語:【祝自己圣誕節(jié)快樂!】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從眼角滑落。

  如果,烏禹妙知道這是我人生最后的一個圣誕節(jié),她會不會傷心?

  2.

  當(dāng)我把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烏禹妙的面前。

  她先是一愣,隨后,撕成兩半。

  【你別耍小脾氣了,你不能走?!?p>  【淮景也會留在我身邊!】

  我平靜道:【那就先分居!】

  她見我這般,起身拉起我的手。

  【靖臨,不就是一點小事。】

  【明年圣誕節(jié),我單獨陪你過,乖乖的!】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心里一陣泛酸。

  她不明白,不是這個原因。

  我深吸一口氣,有些事說過太多次,也不想再說。

  最后只是淡淡道:【我是一個成年人,知道愛情容不下第三個人,也明白,學(xué)會放手!】

  【我不過是你寂寞消遣的玩物!】

  不知道那句話惹惱她,她發(fā)猛將書桌上文件全部掃落在地。

  烏禹妙拔高音量,雙手環(huán)抱于胸,直視我的眼睛。

  【差不多得了!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忙嗎?】

  【外面多少男人想要拜倒我的西裝裙下?我給了你名分,你一點都不知足!】

  我透過她猙獰的面孔,看到曾經(jīng)的諾言。

  【靖臨,你是遇見最特別的一個男生。】

  【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鮮活起來?!?p>  【相信我!我絕不負(fù)你!】

  那些話,還歷歷在目,只是說這話的人,已經(jīng)忘的一干二凈,隨風(fēng)消散無影無蹤。

  但是,我卻以為她說的誓言是永遠(yuǎn)。

  我淡淡一笑道:【你曾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仿佛就是我的左右手。】

  【現(xiàn)在割舍這份感情,無疑等于砍下自己的胳膊?!?p>  【但是,留下來的話,不斷潰爛化膿,已經(jīng)無藥可治?!?p>  烏禹妙出言打斷我的話。

  眸子盡是寒氣,不屑道:【靖臨,不要在這里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把話撂這了,就算你是癌癥晚期,我都陪著你!這樣滿意了吧?】

  我心一驚,難不成她知道了?

  可是,瞧她樣子也不像,只不過隨口說而已。

  不過,我再也不相信她說的話了。

  【這里有一大摞的離婚協(xié)議書,我都已經(jīng)簽上名字。】

  【看你能撕掉多少?】

  烏禹妙見我這般堅定,眼底有一絲焦慮滑過。

  她軟下聲音問:【你真舍得離開我?】

  她環(huán)抱我的腰身,將整個頭埋在我的胸膛。

  我感受她溫?zé)岬臍庀⒑蜕l(fā)出來的淡淡清香。

  但,始終沒有伸出手回應(yīng)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烏禹妙的手機響了。

  我聽得清楚是焦淮景打過來的電話。

  【妙妙,我好想你。我在老地方等你?!?p>  【沒有你,我可怎么過下去?不要丟下我?!?p>  【你說,人從99樓跳下落地,需要多長時間?】

  聲音帶有些許的慵懶,大約是喝了一些酒。

  她忙放低音量哄道:【你別傻!我這就去找你?!?p>  烏禹妙拉起我的手,堅定地說:【走!我們一起去?!?p>  【我有兩只手,可以牽起兩個人?!?p>  我瞧著她滿懷期待的雙眼,無情將她的手撥開。

  她的神情一分一分冷了下來:【太過于逞強,只會讓我厭惡?!?p>  烏禹妙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她不知道,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

  她不知道,我只是裝大方,其實不可能跟別人分享自己的妻子。

  她更加不知道,我快要死了。

  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來,我的心仿佛也跟著暗啞,只剩下灰蒙蒙。

  3.

  醫(yī)生告訴我,我只有三個月的日子可以活。

  我沒有打算告訴烏禹妙。

  只是一個人獨自承受。

  等我收拾好屬于自己的東西,背上吉他準(zhǔn)備離開。

  我撫摸那吉他,心里有一絲安慰。

  那是我的精神支柱。

  這個牌子的吉他也已經(jīng)停產(chǎn)。

  見到焦淮景一個人心情不錯地站在大廳。

  他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我,湊上前說道:【谷靖臨,你說天氣冷了,頭上是不是該戴一頂綠色的帽子?】

  我沒有理會他,但是,他好像很開心,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落下手機,返回拿去。

  在等我回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我的吉他泡在魚缸里面。

  我沖上前,想趕忙撈起來。

  焦淮景展開雙臂,擋在我的面前,挑釁道:【你不過是個街頭賣唱,趕緊讓出妙妙?!?p>  【不然,到時候泡在水里的,可是你的尸體?!?p>  我想要避開他,但是,他反應(yīng)敏捷,身體壯實。

  自己根本無法過去。

  我一時情急,攥緊拳頭,揮在他的顴骨。

  再用力一推,他一個踉蹌,似乎沒有料到我會動手。

  魚缸承受不住焦淮景整個身子的壓力,摔落在地。

  我顧不上玻璃碎,忙上前撿起吉他檢查。

  地上的馬來忘不了魚,失去水的那一刻,掙扎地彈跳。

  這樣極其珍貴的魚,想必是為了討焦淮景歡心。

  焦淮景從地上爬起來,眼里似乎要噴火,狠狠推倒我。

  我下意識用手撐地的時候,一陣刺痛從手掌傳來。

  我忍不住皺眉,低頭一瞧,被玻璃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源源不斷冒出來。

  他又拿起吉他,用力砸在地上。

  我聽見自己的心,跟著碎了兩半。

  【不要!】

  我的喝止,已經(jīng)來不及。

  烏禹妙不知道從哪里走出來,疑惑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她第一時間扶著焦淮景。

  焦淮景低聲道:【都是我不好,弄的一團(tuán)糟?!?p>  【靖臨哥,你不會怪我吧?】

  烏禹妙微蹙眉頭,瞧見我捧著破碎的吉他,不悅道:【不就是一個吉他嗎?我到時候再送你一把?!?p>  【你少在這里發(fā)瘋!】

  我沒忍住,還是紅了眼圈。

  指著她怒吼:【管好你的心上人,別來招惹我!】

  烏禹妙嚇得往后退了兩步,瞳孔盡是驚訝。

  焦淮景委屈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打翻魚缸,浪費珍貴的馬來忘不了魚?!?p>  【還損壞靖臨哥的吉他,你要打要罵,都無所謂。】

  【你不要把氣撒在妙妙身上?!?p>  烏禹妙輕拍他的手,安慰道:【沒事,你不要有心理壓力?!?p>  我瞧著一地狼藉,那魚已經(jīng)毫無氣息。

  掌心的血,滴答滴答落在殘破的吉他。

  我慢慢攥緊拳頭,又松開。

  快步走上前,對著焦淮景的臉掌摑下去。

  他不可置信,也沒敢回手,只是瞪著我。

  我心底似乎有無限的焦躁,高聲質(zhì)問:【你拿什么來賠?】

  【那吉他撐我走過多少低落的日子,你明白嗎?】

  眼眶發(fā)熱,忍不住落下淚水。

  烏禹妙試圖握住我受傷的手,柔聲道:【靖臨,先把傷口包扎?!?p>  我劃拉她伸出的手,恨恨道:【走開!不要碰我!】

  烏禹妙走上兩步,眼底浮起一絲不忍和心疼。

  她再次想要接近我。

  她每走一步,我就往后退一步。

  我的心也在拼命拒絕。

  就在我轉(zhuǎn)身的瞬間,一張紙掉落在烏禹妙的腳下。

  在我想要撿起來的時候,她發(fā)顫的聲音問我:【這是真的嗎?】

  這張輕飄飄的紙,寫著我的癌癥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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