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劉陵的屋子,房門依然緊閉,君之坐在一旁單手撐臉,打著盹昏昏欲睡,我走近她的身旁,蹲下來輕輕將她搖醒。
君之揉了揉眼睛,輕聲說道:“回來啦,翁主還沒消氣呢,還沒把門打開。”
我笑著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說:“你聽我說,這件事很重要,成功了你就不用跟這個陰晴不定的翁主了?!?p> 隨后在她瞪大眼睛的震驚表情中,我叭叭地說了起來。
當(dāng)天晚上,劉陵脾氣消了些,晚上安排用晚膳時,劉陵食欲不佳,胡亂夾了幾筷子后便不愿再吃了。
君之便開始勸起來:“翁主,一夜還很長,若是不多進(jìn)食,恐夜里會饑餓?!?p> 劉陵還未開口,我便反駁起來:“翁主不愿意吃就不吃嘛,吃的太多是養(yǎng)生之厚,會貽害身體?!?p> 君之不甘示弱:“我只是讓翁主再進(jìn)食一些,并不是要吃很多,如果只吃這些夜里一定會餓醒的?!?p> 我聲音也開始大起來:“夜里餓了我們可以再準(zhǔn)備膳食給翁主就行了,你是不是想偷懶,不愿起夜?!?p> “我沒有不愿起夜,你血口噴人!”君之有些惱怒。
我正準(zhǔn)備開口,劉陵拍了一下桌子,生氣地說道:“夠了,吵什么,當(dāng)著我的面大呼小叫成什么體統(tǒng),我現(xiàn)在不想吃,留些點(diǎn)心就行了,餓了我自己會吃的?!?p> 說完又看了一眼我和君之二人:“你們倆今天怎么回事,平時不是關(guān)系挺好的嗎?”
我翻了個白眼:“沒辦法,畢竟我比較勤快嘛,不像有些人,總是推脫?!?p> 君之生氣地瞪大眼睛:“你說誰不勤快是,誰推脫了,最近夜里侍奉的人都是我,你問問翁主,我有沒有偷懶過?!?p> 我雙手抱胸,微微昂頭:“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干嘛對號入座。”
她氣得直喘粗氣,正欲還嘴,劉陵扶了扶額頭,無奈地說道:“行了行了,我夠煩的了,不要再吵吵鬧鬧的了,今晚不用你倆守夜了,讓我清凈一下。”
我跟君之背對著對方,不吭聲。
又過了一天,我和君之依然不說話,晚上,君之守夜,我早早地便去離劉陵主屋不遠(yuǎn)的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了。
昏昏欲睡之際,外面響起劉陵尖銳的叫聲,我立馬精神起來,隨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匆忙開門跑向劉陵所在的屋子。
推門進(jìn)了屋,只見劉陵蜷縮在床上的一個角落里,手上捏著被子的一角,眼睛瞪大,全身微微顫抖,床下君之一臉茫然的撓著后腦勺。
見此情景,我忍不住問道:“這是怎么了?翁主,剛剛是您發(fā)出的尖叫聲嗎?”
劉陵驚魂未定,咽了咽口水,我又看向君之,詢問起來:“你守在這里,應(yīng)該知道剛剛發(fā)生什么吧!翁主是怎么了?”
君之一臉無辜地說道:“不知道啊,我一直都沒睡照看著翁主,她突然就大叫起來,是不是做噩夢了呀翁主?”
停了君之的話,劉陵氣不打一處來,“倏”的一聲站起來,指著君之大聲喊道:“做什么噩夢啊,我沒做噩夢,是你啊,我剛剛醒來一睜眼你的臉就在我眼前,還睜大了眼睛,你要嚇?biāo)牢野?!?p> 君之有些委屈,撇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低聲說道:“我看您晚上進(jìn)食那么少,怕翁主您夜里餓醒要吃東西,就守在您身旁罷了,不是要嚇人的,我只是想證明我沒偷懶,省的某些人又拿這事做文章。”
劉陵沒好氣地說道:“那你也不用湊那么近啊,魂都要被你嚇沒了,我還以為見鬼了。”
我忙出聲緩和:“子不語怪力亂神,哪有什么鬼啊,翁主多慮了?!闭f完又看向君之,埋怨道:“你也是的,想證明沒偷懶不能換個方式啊,可別再嚇著翁主了?!?p> 兩人一陣安慰解釋,這時她的肚子發(fā)出了咕咕叫聲,果然是餓了,于是君之拿起桌上晚上留著的糕點(diǎn),劉陵吃了些后,我將糕點(diǎn)放回原處便又回自己屋中休息了。
一早,我收拾好推門出去,一抹淡紅在圍墻之上探出,仿佛夜的帷幔慢慢拉開,不多久,金紅色的光芒便灑滿大地,我來到劉陵屋中準(zhǔn)備,君之已經(jīng)為她穿戴收拾好,兩人都打著哈欠。
劉陵要去請安,我和君之跟在她身后,一路上,劉陵一直抱怨:“昨天吃完糕點(diǎn)后,好一會兒才睡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因?yàn)楹榷嗔瞬杷肫鹨谷鐜?,折騰一宿,可困死我了?!?p> 我與君之在她身后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到了淮南王與王后所在之處,劉遷已先到了,張年武也在一旁,我未與他對視,一行人從他二人身旁經(jīng)過,經(jīng)過劉遷身邊時,余光瞥到他正上下打量著我。
劉陵行禮請安后,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后才緩緩開口:“怎么國相公子也在這,國相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嗎!”
淮南王抿了一口茶,隨后將茶杯輕輕放下,開口道:“今后年武公子會一直待在本府,將與你們一同跟黃師傅學(xué)習(xí)功課?!?p> 劉陵一臉的不可置信,劉遷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想必是淮南王在此之前已與他說過此事。
不等劉陵開口詢問原因,荼王后又笑盈盈地開口說起來:“不只是國相公子,還有國相千金,也會與你們一同在府上生活學(xué)習(xí)?”
劉陵更加不解,眉頭都皺巴起來:“國相家里哪里來的千金?”說完用手指著張年武:“國相不是只有一子嗎?”
未等荼王后開口,張年武站起身來作了一揖,解釋道:“家母連日來纏綿病榻,家父找來先生卜卦,說家中陽盛陰衰,建議認(rèn)個義女,以平陰陽調(diào)和?!?p> “哦~”劉陵冷笑:“不知這位國相義女是何人,身在何處?。考热灰彩且谖覀兏系?,也不讓咱們先瞧瞧?”
荼王后笑著說道:“前日國相將算卦先生所寫的與國相夫人相和的生辰八字拿了過來,說是他找了許久沒有符合,請我來幫忙在府中尋尋看,正巧與依依的八字能對得上?!?p> 劉陵一驚,看向我,我裝出一臉驚訝:“???是我嗎?”
荼王后說道:“是啊,難不成你還不愿意了?”
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咋地,我就不能不愿意啊。不過臉上卻堆笑,嘴上說著:“自然不是,國相錯愛,婢女不甚欣喜!”
荼王后點(diǎn)頭:“嗯,不過今后你就不是婢女周依依,是國相義女周平兒,這是文書?!币贿呎f著一邊拿起桌上一疊文書:“這是收你為義女的文書,好生收起來吧,你的住所和侍女也安排好了,一會兒讓人領(lǐng)你過去?!?p> 一聽侍女二字,劉陵瞬間來了精神:“母親,君之向來與依,不是,與平兒關(guān)系甚好,也了解平兒生活習(xí)性,就把君之換給平兒做侍女吧!”
荼王后看了一眼淮南王,猶豫道:“這......”
淮南王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君之,說道:“我兒仁慈,就換了吧?!?p> 劉陵露出開心的笑容,我則一臉?biāo)菩Ψ切Φ谋砬?,君之噘著嘴?p> 請安結(jié)束,大家相繼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