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審問
這時孟枕月察覺侯夫人也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她。
在侯夫人開口前，孟枕月神色認(rèn)真一攤手，道，“搜查的都是侯府的人，我才回府，沒那么大能耐收買?！?p> 只見趙知梔抿著唇委屈落淚，緊攥手帕一言不發(fā)。
顯然是不信孟枕月的話，卻又沒找到什么反駁的話。
一旁的趙銜之也在分析孟枕月這話的真假，習(xí)慣性地搓捻起兩根手指來。
而侯夫人聽著孟枕月的話暫時覺著有理，也就沒說什么，轉(zhuǎn)而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若是說只有知梔的丫鬟，還能想到是知梔不想讓孟枕月回來使的手段。
可如今怎么兒子的貼身小廝也摻和了？
多一個妹妹，他不喜歡么？他向來不是很寵著知梔嗎？
由著眾人思緒翻飛片刻，孟枕月便又看向兩個下人問道：
“說說吧，身上的蜂蠟怎么來的？”
“蜂蠟是才剛驪珠姐姐交給奴婢，吩咐奴婢給小姐制口脂?！毖诀哂駡F(tuán)理直氣壯，率先答道。
在旁的趙知梔很快跟著道：“我向來喜歡用院里丫鬟自己做的胭脂，府上的人都知道。”
她眼眶通紅看向孟枕月，言語里少了些許方才的軟弱，隱隱帶著質(zhì)問意思：
“驪珠是我的大丫鬟，玉團(tuán)是二等丫鬟，驪珠吩咐玉團(tuán)做口脂，這沒什么問題吧？”
孟枕月沒有反駁，只神色淡淡瞥了一眼跟在趙知梔身邊的驪珠。
而后看向吳德，“你呢？”
低著頭的吳德正打算先狡辯自己無辜，拖延時辰讓公子洗清他的嫌疑。
他此刻還沒明白過來衣兜里為何搜出蜂蠟，但他絕不能讓公子受人非議！
就在吳德要開口時，余光瞥見了自家公子給他的示意。
他目光一轉(zhuǎn)便看到了正往這走的大夫，心中一喜，到嘴邊的話當(dāng)即改了，說道：
“小的近日積食不化食用蜂蠟，身上的衣兜常裝著，便余留了殘屑?！?p> 吳德的話說完，大夫正好進(jìn)門。
侯夫人看到大夫才又想起趙知梔手上的傷，心下又是一片心疼。
再加上玉團(tuán)和吳德的回話并無不妥，復(fù)又對孟枕月不滿起來。
“正好，大夫來了，便勻出一位大夫驗(yàn)驗(yàn)是否屬實(shí)，若有虛言決不輕饒！”她插話道。
侯夫人的最后一句話是看著孟枕月說的，是在說誰意味明顯。
趙知梔也沒再回里間，就坐在茶幾旁讓大夫看診。
這邊，大夫搭了吳德的脈，片刻后拱手道，“回夫人，確有此癥，暫時不用開方，平時里多飲水，多吃果蔬便是。”
聽了大夫的話，侯夫人還沒來得及發(fā)作，就聽見趙銜之向大夫追問道：“食用蜂蠟可有效？”
“慢慢咀嚼蜂蠟，增加唾液分泌也可助克化?！贝蠓蛴忠还笆?。
隨著話音落下，趙銜之暗暗往孟枕月看去。
事發(fā)突然，他如今還在猜測是孟枕月的手筆還是誰從中作梗。
他想看看聽到大夫這般說時，孟枕月是否會有一絲慌亂。
然而只見孟枕月靜靜地坐在那不為所動。
趙銜之心下越發(fā)隱隱不安。
所幸，吳德的嫌疑已經(jīng)洗清了。
而侯夫人聽到大夫的話那一刻已經(jīng)是滿腔怒火，她眼中滿是火氣看向孟枕月，“這，又怎么說？”
適才看到孟枕月有理有據(jù)地分析，她心下是有所改觀的，或許真是誤會了她。
可最后竟這么個結(jié)果？
她就說知梔都親口說孟枕月推了她，怎會有錯。
她不求孟枕月能多好，只求她能有些教養(yǎng)。
侯夫人正要下令拿出家法，將孟枕月打上幾手板長長記性。
一旁正在讓大夫固定手的趙知梔開了口。
她疼得虛弱，小聲道，“當(dāng)時我好像還感覺到后背被人推了一掌?！?p> 她適才只顧著護(hù)自己的丫鬟，在被大夫復(fù)位手疼得一激靈時，才想起被推那一掌，力道也很大。
看來這位姐姐果真恨極了她。
趙知梔這話一說，侯夫人滿腔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做了錯事還滿口謊言，到處攀咬，她怎么會有如此心性不正的女兒！
她重重一拍案幾。
“來人，趕出去，給我趕出去！”
“去同侯爺說一定是弄錯了！我們侯府怎會有這樣的血脈！”
“母親切莫沖動?！壁w銜之急忙出聲。
他邊給侯夫人遞茶盞邊道，“我們該細(xì)細(xì)查此事才是，若二位妹妹因此有隔閡，那背后之人這便得了逞還逃之夭夭！”
趙銜之看事態(tài)似乎又回到正軌。
但有了意外，他不能輕舉妄動，來日還長。
侯夫人聽到兒子的委婉勸話，壓了又壓心中的怒火，冷哼一聲，“這事還能如何？也就你會信！”
隨后才接過茶呷了一口，這算是允了趙銜之的話。
趙銜之看侯夫人應(yīng)了，便轉(zhuǎn)向孟枕月，同她指了自己另一位貼身小廝，溫聲道：
“妹妹，北冽是大哥的得力小廝，你可同他說說當(dāng)時的情況，讓他查這事。”
趙銜之是有意找個替死鬼，趕快結(jié)束今日之事，好查查吳德那為何出了差錯。
然而，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多謝大哥?！泵险碓伦焐洗饝?yīng)，卻似笑非笑看向玉團(tuán)，問道：
“你說才剛什么珠給你蜂蠟，制作口脂？”
玉團(tuán)有些不滿孟枕月把人稱為豬，但也只能是心下不滿，嘴上還得乖乖答話，“是?！?p> 侯夫人和趙知梔不解看著孟枕月。
而趙銜之已經(jīng)想到其中關(guān)竅，心下猛地一驚！
只見孟枕月輕笑一聲，說道，“你的主子受傷了，你第一時間不想著怎么讓主子好受些，竟想著做一時不缺的口脂？”
玉團(tuán)登時呆愣住了。
片刻后，她滿眼震驚看向站在趙知梔身旁的驪珠，“驪珠姐姐，你陷害我？”
玉團(tuán)想到了什么，又道，“對，你和吳德有婚約，又同時有蜂蠟！你們是一伙的！”
說著越發(fā)不解地問，“可你們?yōu)楹蜗莺π〗?，又嫁禍我？！?p> 趙知梔聽著滿臉的詫異扭頭看向驪珠。
驪珠撲通下跪，“小姐，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奴婢有何理由要害小姐？這是在挑撥我們啊小姐！”
“我記得你，當(dāng)時就是你在你家小姐身旁?！辈坏融w知梔說話，孟枕月語氣平淡開口，下巴往吳德抬了抬，“你是主謀還是他是主謀？”
說著，她看向趙銜之，一副認(rèn)真詢問的樣子，“承武侯府武將出身，想必不缺審問人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