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錢夫婦獻禮后,又有幾位皇親向太后獻禮,可百官能感受到,太后的興致一直不高。直到皇后的女兒,當今的長公主,一個三四歲的小丫頭,咿咿呀呀唱了一段祝壽調(diào),終于哄的太后真正開顏。一時間,太后變成了一位普通的奶奶,抱起小孫女,盡享天倫之樂。
孫思媛不知道太后的情緒變化,她感覺這宮里什么都不好,氣氛都比別處奇怪許多,一會兒一個樣,讓人難以放松,實在是待不下去。
壽宴結(jié)束后,皇帝賜趙有錢夫婦在宮中歇息,趙有錢婉拒不成,和孫思媛在“月明宮”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拜謝了太后和皇后,就出宮回府了。
“皇上太后都是絕情之人啊,提都沒提你爹娘,也不知他們現(xiàn)在在哪,過的可好?!边M了家門,孫思媛才算松了一口氣,宮里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出錯。
當然,孫思媛也知道,她和趙有錢說的話,都會被監(jiān)視他們的密侍告知皇帝。不過,還不許人發(fā)牢騷嘛?皇帝雖然在百官間公開了趙有錢的身份,卻完全抹殺了趙安亮的存在。
趙有錢沒回答孫思媛的話,他對血脈親人無甚感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換下身上的王爺禮服,趙有錢穿了一身薄棉衣,里頭是孫思媛給他織的毛衣?!奥犝f京城的十四月比通州縣還要冷些,家里要多買些柴炭,再訂幾套棉衣。”做了一頓“早午飯”,兩口子邊吃邊聊些瑣事。
孫思媛此時已經(jīng)穿了厚棉襖,聽了趙有錢的建議,深以為然。“嗯,肯定要多買些,這才十三月天,可大風(fēng)一起,就吹成腦……嗯,太冷了?!睂O思媛把“腦殘”兩個字收回去,她才不會被風(fēng)吹成腦殘呢!
趙有錢和孫思媛一起生活久了,自然知道孫思媛沒說完的話是什么,據(jù)孫思媛說,她得神仙點化時,遇到一位仙人,凡事都愛說“腦殘”,久而久之,她就被潛移默化了。
“皇莊的菜收了一半,剩下的菜也都成熟了,這幾天多雇些人,把菜收地窖里吧。”趙有錢和孫思媛商量。百畝皇莊,就算一半的菜也不是小數(shù)目,若是留在地里,除了怕長老之外,還怕被即將到來的十四月給凍壞凍爛,把菜收起來是最好的選擇。
說起來,為了防寒,京郊菜農(nóng)大多進了十三月就把地里的菜給收了,這邊皇莊的菜到現(xiàn)在沒收,已經(jīng)有些引人關(guān)注了。
“現(xiàn)在窖藏也來不及了,沒那么現(xiàn)成的地窖,就平地儲藏吧?!睂O思媛給出建議。趙有錢想了想,點頭同意了。“那就放在皇莊那邊的地上吧?!?p> 收菜的工程量很大,趙有錢每天和莊管家早出晚歸,帶著雇傭的工人,忙了好幾天,才把地里的菜全收了。為了不浪費土地資源,孫思媛想在地上種麥子,被莊管家好說歹說攔住了,京城這邊比通州縣還冷,這又是十三月底了,麥種根本來不及發(fā)育成苗就要經(jīng)歷寒季最冷的十四月,恐怕能全凍腐爛在地里。
孫思媛搓著自己在空間培育好的麥種,暗自咬牙。她在通州縣十三月就種過麥子,幾個月后收了麥子,產(chǎn)量也是很有保證的。就算現(xiàn)在比當時晚了點,天冷了點,可她的麥種不尋常啊,這是自己在空間日夜趕工培育出的品種,“給點陽光就燦爛”,只要能發(fā)苗,就能保證有收獲!
可惜啊……想想連莊管家這樣不擅農(nóng)事的人,都知道現(xiàn)在不能種小麥,孫思媛也就打消了這樣的心思。畢竟,太過逆天的種子,若是引人注意了,也是個麻煩。
種麥子的事就此揭過,孫思媛買了大批的柴炭、棉衣,準備抵御即將到來的十四月。
趙有錢和孫思媛商議之后,給自家?guī)讉€簽了生死契的工人發(fā)了一大筆“年終獎”,又每人送了幾身棉衣,樣式雖然不美,心意十足。張三李四拿到新衣的時候,當時就哭了,自打從小被官家發(fā)賣,多少年,沒能在快過年的時候收到新衣服了。
蔣大嫂干活的時候累暈過去,請大夫診脈,發(fā)現(xiàn)是懷孕了,夫妻兩個又喜又悲。成婚多年,終于盼來了孩子,可還在肚子里,就已經(jīng)注定是奴籍,低人一等。
孫思媛知道后,給蔣大嫂買了些吃的送去,叫她少干些活,好好養(yǎng)胎。
按照律法,這孩子作為家生子,還沒出生就是孫思媛的奴隸了,等出生之后入戶籍,也只能和蔣家夫妻一樣,位列趙家家奴。
孫思媛有著自己的算計,她的不育癥若是治不好了,必然要收養(yǎng)孩子,那么,蔣家的孩子未嘗不可。至于蔣家父親因叛國而死的事……趙有錢還是什么“龍骨帝星”呢,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隨皇帝怎么想吧!
趕在趙子宣回程之前,孫思媛讓趙有錢給他送了百來斤紅薯粉面,一點心意,就當是年禮!
至于趙子宣怎么處理這些粉面,就不是孫思媛關(guān)心的事了。
趙子宣一個正當年的糙漢子,來京城就帶著兩個隨從,騎著三匹馬,為了這么點粉面,回程時特意加購了一匹馬來背粉面,不管怎么說,畢竟是大外甥送的,這么些年頭一次啊!
可憐他的妹妹,多年不見,也不知身在何方,是否安康?
日子倏忽一下進入十四月,冷風(fēng)呼嘯著從京城穿過,讓京城人的棉衣摞了一層又一層。趙有錢身體健壯,一層棉襖就夠保暖的;孫思媛虛的很,穿著兩層棉襖,一大早站在太陽底下還打哆嗦。
“有錢,咱,回,回……回去吧!”把脖子縮在衣領(lǐng)里,孫思媛后悔上街吃早點的提議了。這才剛出府,她就要凍成冰棍了。
“不是你說青菜香菇餡餅吃剛出鍋的好吃,還非得吃劉大娘家的嗎?”趙有錢推著孫思媛往西街走。
他之前一大早起來給孫思媛做餡餅,卻被孫思媛嫌棄沒有劉大娘家做的好吃;那他去買了帶回來吧,孫思媛又說涼了不好吃。他無奈,就說“那別吃了吧”,孫思媛和他犟,要早起去吃熱乎的,這還沒出門就退縮了。
有時候,他會想自己是不是把孫思媛寵的太過了,旁人家的娘子,但凡沒有丫鬟仆役使喚的,即便是這寒冷的十四月,哪有一大早的不起來做飯的?他舍不得孫思媛“凍手”,把飯做好了喊她吃,她還要在床上賴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