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目標是誰
典型的給女孩子面子的套路。
換了是別人,時慕雪或許會感激一下,抬手給別人行了方便,也是減輕自己安穩(wěn)生活的隱患。
偏偏此人是心機深不可測又很危險的顧毓朗。
時慕雪便懶得說些什么了,還不如保存體力靜等他出招。
“謝謝顧總,謝謝時女士,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不會再干涉病人的隱私了。”
小護士怯怯道謝,迅速離開現(xiàn)場。
留了時慕雪與顧毓朗單獨相處。
顧毓朗語氣放緩:
“在想什么?”
時慕雪冷冷盯著遍地的攝像頭,道:
“我沒想到顧總投資了這家私立醫(yī)院,我在想,要是顧總故技重施,在你的地盤偷拍剪輯做文章,我恐怕就無力應(yīng)對了,還是盡快轉(zhuǎn)院保平安比較好?!?p> 時慕雪的不信任與提防就差寫在了臉上。
顧毓朗卻“撲哧”笑出來,搖了搖頭,似是很是無奈與寵溺:
“不會的,我絕對會保證時小姐在本醫(yī)院就醫(yī)的一切安全。沒有人能傷害你,我保證?!?p> 尾音到了最后,有繾綣的味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時慕雪不為所動。
顧毓朗妖孽的一張臉外加具有蠱惑意味的嗓音,換了是別人,可能就被他欺騙到了。
時慕雪深知他的手段,并且,她的初戀是楚明和,法律上的丈夫是孟煜冬,一般又帥又有錢的男人還不值得她多看兩眼。
“那孟煜冬呢?你不是很會傷害孟煜冬的嗎?”
偷拍一事,顧毓朗再不承認,那兩個女子的偷拍、勒索行為都和他脫不得干系。
時慕雪此時方知顧毓朗的手眼通天,隨便進一家醫(yī)院,都和他有關(guān)系。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不解決這塊隱患,她放不下來心。
嚴厲的指責未讓顧毓朗動容分毫,男人只是輕笑,看似真誠地比了手勢邀請:
“時小姐對我的誤會很深啊,花房里花開得正好,我們不如進去坐下說,在走廊間站著難免人多眼雜?!?p> 時慕雪現(xiàn)在最怕的便是“人多眼雜”,議論紛紛。
既然撞見了,那邊如此問個清楚。
時慕雪雖穿著病號服,和未知的敵人對上,氣勢一點兒沒被削弱,從病號服中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宛如驕傲的白天鵝,令緊隨其后的男人眸色一沉。
“說吧,顧總準備怎么解釋偷拍孟煜冬的事?!?p> “此事真當是誤會。不知時小姐為何總是把我看作是什么很壞的人啊。”顧毓朗裝模作樣地嘆氣。
很有分寸感地沒有貼著坐,中間隔了兩個人的距離。
顧毓朗遞了一個U盤推過來,
“那兩個人偷拍勒索孟煜冬先生的行為,是她們自己的一時起意,與我無關(guān)。但畢竟是我局上的人,被時小姐誤會之后我也著手調(diào)查并且給予了警告,這里是所有的原件與復(fù)制品,時小姐可以親自放心地將之銷毀?!?p> 時慕雪接過U盤,不帶感情地道謝,只為禮節(jié)上能過得去。
她手勁夠大,直接將U盤捏碎。
確認沒有會影響到孟煜冬公眾形象的東西,松了口氣,對顧毓朗仍不假辭色。
她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幫助。
說是顧毓朗的自導(dǎo)自演刷好感度還差不多。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沒有那么簡單,再討厭誰也不方便明著撕破臉,時慕雪保持了淡然。
花兒嬌艷。
人比花朵更美更嬌嫩。
還帶著一股誘人征服的倨傲。
“有沒有跟時小姐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
顧毓朗盡量不帶太過洶涌的感情色彩去贊美,以免嚇到了警惕的兔子。
“我全身上下都被人夸過好看?!睍r慕雪坦然道。
這便是美女的自信。
她是從小被人夸到大的,要不是美貌實在是驚為天人,也不至于讓當初如日中天的國民體育明星楚明和大張旗鼓追半天。
顧毓朗忍俊不禁。
時慕雪自覺跟顧毓朗沒什么好聊的,起身正欲道別,便又聽顧毓朗道:
“時小姐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花房里的每一個品種的花,都是你喜歡的嗎?還望時小姐可以多看兩眼,免得叫鮮花傷心,人也傷心?!?p> 時慕雪聞言定睛一看。
才恍然發(fā)現(xiàn),周邊的花朵確實是如同顧毓朗所說,都是她喜歡的。
還有玫瑰中比較小眾的品種“雪山”。
在云南本地才有好的生長條件的重瓣芍藥。
有些花材即便是在品類齊全的鮮花店也難找到。一家醫(yī)院的花房,竟然能做到這般地步。
時慕雪腳步一頓。
在她此前的假設(shè)里。
是有人要對孟煜冬不利。
但如果,顧毓朗的目標從來不是孟煜冬,而是她呢?
不能再想了,再想腦袋又要疼。
時慕雪指甲輕掐手心醒神,轉(zhuǎn)身擠出了個挑不出毛病的社交假笑:
“那就謝謝顧先生費心了,但以后,真的不必?!?p> 說罷,溜之大吉回病房。
一連好幾天。
顧毓朗沒再湊上前來打擾。
只是趙阿姨在陪著時慕雪打針、吃藥、吃營養(yǎng)餐時,總有醫(yī)院的護工看似不經(jīng)意地多句嘴——
“這是股東顧總特別關(guān)照的要給時小姐用最好的藥的呢?!?p> “我們醫(yī)院的營養(yǎng)餐是有專門的農(nóng)戶供應(yīng)的,送過來前大廚現(xiàn)炒,股東顧總特意說了要給時小姐最新鮮的?!?p> 搞得趙阿姨看時慕雪的眼神也有點怪。
時慕雪只盼著這次治療能盡快結(jié)束。
不過,好幾天都沒有孟煜冬的消息了。
每次時慕雪一問,趙阿姨便用“先生不想讓夫人多操心再傷大腦”搪塞過去。
次數(shù)多了,時慕雪便也曉得,是孟煜冬不想聯(lián)絡(luò)她。
但好歹把她的手機還回來??!
不過,可能這次治療中用了國外新研發(fā)的藥物,時慕雪感覺腦子清醒了很多,頭疼日漸褪去,記憶還有復(fù)蘇的趨勢。
雖然不是一下子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
腦海中會劃過模模糊糊的片段。
有些片段是兩個人并肩看夕陽。
有的是她撩開剛結(jié)束比賽的某人的濕漉漉劉海,印上了一吻。
在這些零零碎碎不甚清晰的碎片中,那個人的臉有些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