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商隊進入藍馬后,一直朝西北的獸山開去。
蒙塔很開心,已經(jīng)一年沒回獸山了,這次隨小主人回來,心里別提多高興。
紅山雖好,沒有饑餓、壓迫,但他做夢還是思念這里的花花草草,夢里那被雪埋了的雪鼠和大雪里的百獸山,現(xiàn)在也不知咋樣了,好在自己馬上就要看到了,好想!
奧龍霍格也在商隊里,充當一名半獸人護衛(wèi),沿途忙著給眾人介紹百獸山的典故,眾人一邊走一邊支著耳朵聽那些質樸的故事。
獸城是藍馬靠近風雪帝國的最后一座城市,終年積雪,從高空看,就像在白色的雪原上畫了一副濃濃的水墨,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逸。
商隊進入獸城已經(jīng)是晌午時分,東門雪叫丁海去找一間大點的客棧,要全城最大、最奢華、最出名的那種。
隨后商隊就停在一個貌似廣場的地方,來來往往的半獸人警惕的看看他們,然后就匆匆離開。
在獸城,只要你是藍馬人,就算是小半個貴族,這里的等級制度很嚴格,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半獸人,據(jù)奧龍霍格說,多數(shù)都是奴隸,地位特別底下。
狗兒戴一頂狐皮氈帽,披一件風雪帝國最好的雪蠶絲短袍,雪白雪白的,里面穿流云描金花邊紅色短服一套,腳下一對亮的閃光黑色小馬靴,腰間晶玉腰佩一晃一晃地,身后顧小龍一副書童打扮,狗兒也學倪逝水,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一看就是有錢的闊少。
很愛吃這里的糖葫蘆,在一個不怎么大的小攤前買了一把,只遞給顧小龍一支,然后左手把著,右手吃著,吃著吃著再摸下嘴,露出一對白森森的虎牙和血紅色沒咀嚼完的糖果,看著已經(jīng)吃完的顧小龍,擠一擠眉毛,頑劣、張揚。
丁海沒叫大家等多久,不一會就返了回來,帶著商隊在一處高大的建筑前停下,就見門樓上一個冰晶石堆砌的招牌,上面用黃玉鑲出三個大字“三千年”,說不出的氣派。
東門雪一看招牌,人就有點小惱,正要說話,倪逝水撓著背從轎里鉆了出來,看了看面前的招牌,笑著說“這個好!這個好!”。
東門雪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丁海在頭前帶路,店家在高高的臺階上,看見這烏七馬八的一大灘人,笑呵呵的迎了過來。
整個大陸上,只要真是有錢人,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字號。三千年是南大陸一位神域修士創(chuàng)建,距今已近5000多年,分號遍布大陸各地。
據(jù)說是哪位神域境修士,為了紀念等了自己三千年的愛妻而建,是全大陸最高檔的會所,沒有之一。
由于藍馬和風雪帝國的特殊關系,獸城其實就像風雪帝國的一個驛站,風雪帝國的達官貴人只要是途徑獸城,沒有不入住三千年的,而且三千年也是北大陸最大的銷金窩,俗話講就是賭坊。
狗兒乘人不注意,又把一支糖葫蘆遞給顧小龍,然后就蹦跳著跑了上去。
三千年的臺階分兩段,第一段13級,第二段14級,據(jù)人說是寓意一生一世。
狗兒和丁海只差一個身位,幾乎是同時跨進門,一進去,就見狗兒罵罵咧咧的喊“相思樹呢?相思樹哪里去了?我要相思果!”。
頭前帶路的店值一看,??停≈辽龠@小家伙在別的地方也住‘三千年’,能長住‘三千年’的是什么人?貴人啊!
因為獸城四季寒冷,相思樹根本無法成活,獸城的‘三千年’分號就在大廳的玄關處浮雕了一副相思樹,至于相思果倒是常年備著,因為來這里的人,大多都會購置一些相思果留作紀念。
店值不敢怠慢,靠近狗兒說“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這里是風雪之地,種不來相思樹地,不過公子、、、”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樹上的,樹上的!”狗兒一副小孩耍潑的架勢,兩只手胡亂摔打,滿地撒花。
“啪!”門口一口兩米高的瓷瓶被狗兒不小心推倒。
“唉吆!”店值撕了下嘴,把頭一扭閉上眼,一副可惜了的模樣。
此時大廳里已經(jīng)有不少三千年的伙計、侍女、房客,或是在大廳、或是在二樓,看著眼前的小孩,心想熱鬧了,那可是南大陸最有名的青瓷,一只不說運費,單成本也得1000金幣。
隨著瓷瓶破裂,‘三千年’里的護衛(wèi)也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看到狗兒是一小孩,就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值事。
值事無奈,又看丁海。
狗兒此時也一副闖了禍理虧的樣子,怯怯地站在門口,嘴里還小聲的不知嘟囔什么。
門外倪逝水走了進來,大呼小叫的“哎!傷著沒!爺爺看,傷了沒?”
“沒有!”聲音不是太大,把身子靠到倪逝水的身后。
看到狗兒沒事,倪逝水沖著丁海大呼“你干什么吃的?”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丁海把身子躬的頭都快到地上了。
倪逝水摸著狗兒的頭,走到另一只青瓷瓶前,舉起手里的拐杖,朝瓷瓶砸了下去。
“啪!啪!啪!”
一地碎瓷。
“呼”從二樓跳下一個人,想阻止倪逝水的動作,來人還沒到倪逝水近前,就見倪逝水袖袍一揮。
“呼!、、、哐當!”來人直接被大袖扇飛撞在后面的廊柱上,顯然倪逝水控制的力道相當好,來人才不至于受傷。
周圍的護衛(wèi)見狀就想沖上來,就見剛才被扇飛的大漢,在快落地的時候一個彈跳,身體像一股旋風瞬間就攔在眾人面前,然后回頭朝倪逝水抱拳“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在下文成思,給前輩請罪!”
“磨(沒)事!”倪逝水沒有過多理會對方,然后轉過身對著店值說“兩個多少?”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電光火石間,店值還沒在剛才的事情中清醒過來,打了個愣怔,隨后明白過來,恭敬的向倪逝水行了一禮“這個!小的確實不太清楚,要不客觀先入住,我們隨后再議可否?”。
倪逝水從狗兒的短衣套服里掏出一張金票“那不行?一碼是一碼!撓這是一張一萬的金票!夠了就不說了,不夠再找我要!”。
“爺爺!我這還有!”狗兒又在緊袖里拽出幾張金票。
“藏袖子里干嘛?不怕丟嘮!”
狗兒看上去已經(jīng)沒剛才那么緊張“嘿嘿!怕你不給我買糖、、、、”。
“好了!好了!要不要再打幾個?”倪逝水看了看不遠處剩下的幾只花瓶詢問狗兒。
值事沒敢讓狗兒開口,他也看出來了,這祖孫兩就是一對活寶,不是他舍不得,主要是都砸了一來傳出去不好聽,二來及時也運不回來,要有備用的,他哭著喊著也要倪逝水爺孫快砸,這比房客賺錢快多了。趕緊向前一步,又向倪逝水施禮“老先生!您看現(xiàn)在小少爺也累了,是不是、、、、”
“奧!那倒是!”
沒等倪逝水再說下去,值事向身后的眾人呼喝“還不快給老先生及其門客安排房間!”說完,轉過身對倪逝水說“先生你看住個什么、、”
倪逝水很內行的樣子“最好的烏倉來三間,其他和他說吧!”指了指不遠處的丁海。
“好!我這就給先生安排!那少爺要的相思果?”
“要!100個吧!”
“哄!”大廳里很不淡定。
倪逝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哎!記??!他不是少爺!是少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