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玉不琢不成器

　　許辛齊連忙向她解釋。

　　“姐，我跟張仁他們都和解了，現(xiàn)在是哥們，沒人敢欺負咱們了?！?p>　　話才出口，屁股上就挨了曲沾衣一腳，狗吃屎般摔在雪地里。

　　許辛齊又氣又怒又委屈，剛想大吼就聽到姐姐的質(zhì)問。

　　“還記得我讓你是去干什么的嗎？”

　　曲沾衣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難以遏制的怒氣。

　　許辛齊頓時心虛起來，“去監(jiān)視他們，知道他們都跟誰來往，干些什么事?！?p>　　曲沾衣長呼口氣。

　　起初許辛齊主動跟對方拉近關(guān)系，打入敵人內(nèi)部。

　　她還覺得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懂得如何利用敵人。

　　不料這小子竟然融入到里面去了！

　　她揪住許辛齊的后領(lǐng)，惡狠狠道：“我警告你兩件事?！?p>　　“第一，不要跟欺負過你的人稱兄道弟，敵人就是敵人，關(guān)系緩和了也要戒備三分。

　　第二，你可以做垃圾，但不要自己往垃圾堆里面鉆。

　　第三，我說什么你就照做，不要跟我討價還價?！?p>　　許辛齊弱弱地比了兩根手指，小聲道：“不是說兩件事嗎？”

　　曲沾衣沒跟他廢話，直接一聲令下。

　　“跑！”

　　許辛齊連忙邁開雙腿，頂著沒過膝蓋的積雪艱難的往前跑。

　　曲沾衣跟在后面，一旦追上就往他屁股上踹一腳。

　　一前一后。

　　你追我趕。

　　兩人在山間小路上，開辟了一條五六公里的雪道。

　　……

　　繞著窮壽山跑完一圈。

　　回到家下半身已濕透。

　　許辛齊換好衣服出來，見姐姐一臉黑地瞪著他。

　　視線瞥到她的手機屏幕亮著，停留在撥號界面。

　　許辛齊心里咯噔一下，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難道早戀被發(fā)現(xiàn)了？還是打架東窗事發(fā)了？無論如何先道歉！’

　　許辛齊雙腳并攏，挺直腰板，認錯態(tài)度十分端正，“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曲沾衣臉沉得能滴墨，陰惻惻道：“你是一點也沒把我的話放心上啊?！?p>　　怒火沒有因為許辛齊的道歉而消減，曲沾衣指了指角落那張小方桌。

　　“搬過來?！?p>　　許辛齊猜不透姐姐的心思，心虛的不敢多問一句，乖乖把桌子搬到火炕邊。

　　“書包?！?p>　　聽到姐姐叫拿書包，許辛齊這才想起之前姐姐要他考進前二十名的事情。

　　她剛剛是在跟老師打電話？

　　成績已經(jīng)出來了！

　　“我考了多少？”

　　許辛齊問的小心翼翼，不敢正眼看姐姐。

　　曲沾衣呵呵冷笑兩聲，“五十六名，厲害呀！”

　　“全班八十個人，你從中間直接跌落到地上。是沒有學(xué)懂還是根本沒學(xué)？”

　　曲沾衣說著掏出許辛齊的課本，翻了幾頁直接氣得血壓飆升，揪著他的耳朵訓(xùn)斥。

　　“課本比臉還干凈，你平時把課堂筆記寫臉上了嗎！”

　　許辛齊乖巧地接受姐姐的訓(xùn)斥。

　　他沒有覺得羞愧，更沒有生氣或者不耐煩。

　　他覺得好笑。

　　姐姐以前也管他的學(xué)習(xí)，但都只會說幾句勸誡的好話，從沒有這么強勢過，更不用說直接上手。

　　尤其這罵人不帶臟字的本領(lǐng)，他都好奇姐姐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

　　見到他這副嬉皮笑臉，毫無悔過的樣子，曲沾衣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拳頭就要揍他。

　　許辛齊連忙躲到桌子后面。

　　曲沾衣目光陰沉沉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從今天起，你給我一個星期背完古詩文，到時候我抽查。

　　期末的卷子開學(xué)前我再給你做一遍，分數(shù)達不到前十我打死你?！?p>　　聽到補課，許辛齊立馬就不干了，從桌子后面竄出來。

　　“姐，我就不是讀書的料。反正讀完初中我就進省城打工，你別操心了?！?p>　　曲沾衣逮住他，拎過來邦邦一頓亂揍。

　　“學(xué)不進去我就把你腦殼撬開，把墨水灌進去?！?p>　　許辛齊撓撓并沒有多少痛感的腦袋，笑得沒心沒肺，“我對學(xué)習(xí)沒興趣，還不如早點進社會賺錢呢?！?p>　　曲沾衣聽得怒火中燒，她是真的生氣了。

　　指著許辛齊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聽好了許辛齊，人可以被人欺負，可以一事無成，但不能輕薄自賤自甘墮落?！?p>　　許辛齊被嚇了一跳。

　　曲沾衣也被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心里的煩躁越發(fā)地壓不住。

　　她突然覺得許辛齊無比礙眼，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擰斷他的脖子。

　　她一個禍?zhǔn)姥螘r如此‘溫柔’的對待一個人了，偏偏這個人還不思進取，不識好歹。

　　他要是真蠢，她懶得去管，自己會賺夠錢讓他安穩(wěn)度過平庸的一生。

　　可許辛齊并不是真的笨，之前困于家境貧寒，他想輟學(xué)打工可以理解。

　　曲沾衣則不同，自幼受到的教育和成長經(jīng)歷早已讓她養(yǎng)成了該進則進、不軟弱不拖沓的性格。

　　許辛齊見到姐姐來真的，也不敢正面跟她抗?fàn)?，弱弱問她，“那我以后還做飯嗎？”

　　曲沾衣惡狠狠懟回去，“你不做我做?。　?p>　　‘不是說好輪流做的嗎！’

　　許辛齊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但看到姐姐臉上寫著‘不高興’三個大字，搓著手一臉諂媚地問：“那要現(xiàn)在做飯嗎？還是過一會兒？”

　　眼看時間快到十一點，曲沾衣只得暫停訓(xùn)誡，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去吧去吧?！?p>　　許辛齊腳下一溜，樂呵呵地淘米去了。

　　相較于被逼著讀書，他更愿意干點體力活。

　　光是想想要在姐姐的督促下背誦那些枯燥的古詩文，之后還有公式定義……

　　他就覺得生活沒有了盼頭，心涼得比扔到雪地里還快。

　　許辛齊絞盡腦汁，試圖想到一個可以逃避學(xué)習(xí)的辦法。

　　午飯一過，他連忙找出釘鞋。

　　“我去山上看看，碗你放盆里，晚上我回來洗?！?p>　　“站住，不準(zhǔn)去。”

　　曲沾衣看透他‘逃跑’的想法，沒打算逼他太緊，退一步道：“家里的東西你挑選十樣，能說出對應(yīng)的單詞就可以去?！?p>　　許辛齊心虛地看著姐姐，換鞋的動作卻并未停下。

　　他特意坐在靠門的位置，想著只要自己出了這道門，接下來就是自由的一天。

　　可他的小心思哪里瞞得過曲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