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昶推開家門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半。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自動亮起，暖黃色的光線灑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
“回來了？“妻子林悅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他換上拖鞋，循聲走去。林悅正坐在沙發(fā)上批改學(xué)生的論文，筆記本電腦的光映在她臉上，襯得她愈發(fā)溫婉。
陸昶走過去，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肩膀。林悅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一直用的香水味道。他低頭，在她頸間落下一個吻。
“別鬧，“林悅笑著躲開，“論文還沒改完呢?！?p> 陸昶卻扳過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這個吻帶著些許急切，像是在確認(rèn)什么。林悅愣了一下，隨即回應(yīng)他。她能感覺到丈夫今天有些反常。
“爸爸！“稚嫩的童聲打斷了兩人的親昵。陸昶松開妻子，轉(zhuǎn)身看到兒子小宇正抱著玩具熊站在樓梯口。
“怎么還沒睡？“陸昶走過去，一把將兒子抱起來。
小宇摟住他的脖子：“我在等爸爸講故事?！?p> 陸昶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九點(diǎn)半了，該睡覺了?！?p> “就講一個嘛，“小宇撒嬌道，“就講你上次說的那個，關(guān)于星星的故事。“
陸昶無奈地笑了。他抱著兒子上樓，回頭對林悅說：“你先去洗澡，我哄他睡覺?！?p> 兒童房里，陸昶坐在床邊，輕聲講述著天文學(xué)知識。小宇的眼睛漸漸閉上，呼吸變得均勻。陸昶輕輕放下故事書，替兒子掖好被角。
回到主臥時，林悅已經(jīng)洗完澡，正在梳妝臺前護(hù)膚。陸昶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
“今天怎么這么粘人？“林悅笑著問。
陸昶沉默了一會，說：“今天見到陸離了?！?p> 林悅的手頓住了。她知道陸家的事，也知道丈夫很少提起這些。
“他提到陸炎了？“
“嗯?！瓣戧扑砷_她，走到衣柜前換衣服，“他想讓陸炎回來?！?p> 林悅轉(zhuǎn)過身：“老爺子那邊......“
“肯定不會同意?！瓣戧茡Q上睡衣，“但我總覺得，陸離知道些什么?！?p> 林悅走過來，替他整理衣領(lǐng)：“你最近太累了。部隊(duì)那邊最近不是有新的安排嗎？“
陸昶握住她的手：“是啊，卡在關(guān)鍵時候了。不過......“他頓了頓，“我總覺得陸家要出什么事?！?p> 林悅靠在他懷里：“別想太多了。你又不是陸家的繼承人，這些事......“
“但我姓陸?！瓣戧拼驍嗨岸?，我總覺得父親當(dāng)年的事沒那么簡單?！?p> 林悅抬頭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陸昶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他能聞到妻子發(fā)間淡淡的香氣，這讓他感到一絲安心。
“對了，“林悅突然想起什么，“你上次發(fā)表在《自然》上的論文，系里說要給你開慶功會?！?p> 陸昶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煩?！?p> “怎么不用？“林悅嗔怪道，“這可是大陸學(xué)者首次在這個領(lǐng)域取得突破。“
陸昶沒有接話，他的目光落在書房的照片墻上。那里掛著他獲得的各種獎項(xiàng)，還有和諾貝爾獎得主的合影。但在最顯眼的位置，卻是一張泛黃的全家福。
照片里，年幼的陸離和陸炎站在一起，笑得天真無邪。那是他們最后一次拍全家福。
“睡吧。“陸昶關(guān)掉床頭燈，“明天還要早起。“
黑暗中，他聽到林悅均勻的呼吸聲，卻怎么也睡不著。陸離今天的話還在耳邊回響：“那些人，他們最近又開始活動了?！?p> 陸昶知道，平靜的日子可能就要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