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念:“那是爹爹給我的芥子囊?!?/h1>
道歷兩萬三百年。
蒼梧山脈巔峰,一只銀狐大妖倉離與修真長老們合力鎮(zhèn)壓混沌魔獸。
魔獸身披鱗甲,釋放沖天魔氣,重創(chuàng)大陣,致使無數(shù)修士隕命。
最后,倉離犧牲自己啟動大陣,長老們相助。
這場與魔獸對抗的大戰(zhàn),各派長老無一人茍活。
倉離的身體也在爆炸中破碎,化作無數(shù)銀光潰散,他死前,又看了一眼妖域方向,那里有他的小崽子。
“念念,好好活下去。
道歷兩萬二百九十七年。
云華劍派的山門前,細雨紛飛,灰色的天幕低垂,整個山谷被冷冽的氣息籠罩。
三歲半的槐念跪在石階上,一身中衣濕漉漉地粘在身上,尾巴低垂,臉色蒼白。
她眼里憋著一泡淚,小臉卻依舊倔強,“念念沒有搶師姐的芥子囊,那個芥子囊本來就是念念的!”
槐念她是一只妖,不是完整的妖。
爹爹說他是妖,娘親因為是修士,所以她只能算是半妖。
她身負人跟妖兩族血脈,每月十五,血脈反噬,小身子就會很痛很痛。
爹爹帶著她生活妖域深處的山谷里,那里有爹爹專門給她種的靈植,用靈植泡澡可緩解血脈反噬的疼痛。
這些草藥只能讓她的身體沒那么痛,爹爹說,要去找讓她以后都不痛的法子,誰知一走就是幾天。
槐念想爹爹,她聽爹爹的話沒有亂跑,結(jié)果前不久,她吃了一個果子,睡醒以后,莫名其妙來到了這里。
她暈倒在云華劍派大門外,外門弟子把她了撿回去。
今日醒來,發(fā)覺身上穿法衣跟芥子囊全部丟失,芥子囊里有爹爹給存的許多靈植,是她泡澡用的。
槐念四處搜查無果,就往外去,想看看是不是掉落在大門那里。
她走到離大門不遠處,就見到洛靈師姐手里正拿著她芥子囊。
槐念去要,洛靈師姐不給,還說芥子囊是她的。
那是爹爹給的,槐念情急之下動手去搶。
洛靈師姐就告知外門長老,罰她跪在這里。
“你一個小妖,暈倒在我云華劍大門前,洛靈見你可憐,把你救回了這里。
你忘恩負義,看洛靈好說話,就上手搶東西,真是恬不知恥!”
修士的芥子囊是拿來裝法寶,靈石,靈植等物件,全部身家都在這芥子囊里。
槐念上來就把洛靈的芥子囊搶走,果然是妖族,野蠻霸道,不值得救。
“洛靈就不該救你,讓你死在護派大陣里才好?!币幻麆ε傻茏永湫χ?,揮動長劍,劍氣擊中槐念的肩膀,鮮血乍現(xiàn)。
“我沒有,那本來就是念念的!”
槐念疼得一哆嗦,捂住肩膀,眼淚不自覺地溢出,心里十分委屈跟茫然。
“那是爹爹給念念的芥子囊!”
“你一個妖族,來我云華劍派本就死路一條,我救了你,你不感激我,還搶我東西?!甭屐`摸了摸腰間的芥子囊,上前一步,站在槐念面前,“念念,只要你肯認錯,師姐就原諒你,還求長老放過你。”
她是外門弟子,出門做任務(wù)回來的時候碰到這小妖躺在大門外,原本不想管,但槐念穿的衣服華貴,一看就不凡。
腰間掛的更是要十個極品靈石才能買下的高階芥子囊。
她一個外門弟子,資源少的可憐。
出去做任務(wù),一趟也只能得一百下品靈石,這小妖一身法衣,腰間掛著高階芥子囊,她也就起了心思。
但這小妖身份應(yīng)該不簡單,洛靈怕她死了有大妖找上門,索性計劃了這一出。
讓外門長老殺了槐念,到時候有人找來,也無關(guān)她的事。
“槐念,你就認錯吧?!?p> “我沒有錯!”槐念忍住疼痛,艱難地站起身,小聲哀求,“師姐,把芥子囊還給念念吧?!?p> 洛靈沒有說話,沖著槐念用眼神示意她腰間的芥子囊。
槐念以為洛靈是答應(yīng)把芥子囊還給她,連忙用染血的手去拿。
結(jié)果,洛靈就勢摔倒在地上,芥子囊被槐念拽在手里的畫面,暴露在外門弟子跟長老的眼前。
洛靈拽著芥子囊,口中呼喊,“長老,師弟,這芥子囊是我此次出去的機緣,槐念她不聽勸阻,救命呀—”
“你這孽畜,果然妖性難馴!”
“早知道就不該救你!狼心狗肺的東西!”外門長老的聲音冰冷,外門數(shù)位弟子,皆為氣憤怒罵。
“去死吧你!”
緊接著,幾道凌烈的劍氣直接劈到槐念身上。
“啊——”
小槐念被劍氣砍出幾米遠,臉頰撞擊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額頭猛然撞到石塊,鮮血順著臉龐流下,隨后被雨水沖走。
可能太疼,她的尾巴崩的直直的。
槐念爬在地上,身上疼得爬不起來,依舊在低聲呢喃,“還給念念,把芥子囊還給念念。”
那是爹爹留給念念的。
“居然還沒死!”
洛靈走上前,踢了踢槐念的尾巴。
槐念原本已經(jīng)耷拉在地上的尾巴突然僵直,她的小身子也開始在地上輕微扭動。
“好疼……爹爹,爹爹……”
是血脈反噬提前了,槐念疼的在地上翻滾。
洛靈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幾步。隨后發(fā)現(xiàn)槐念不是要起來動手。
看著要死不活的槐念,她心思一動。
槐念要是這時候死了,那也怨怪不到她身上,是外門長老先動的手!
“槐念,是你自己不認錯的?!甭屐`提劍,狠狠朝著槐念刺去。
然而在即將刺到槐念頭上的時候,劍跟洛靈都被釘在原地,不得寸進。
“請問秦逢長老,這是在虐殺幼童嗎?”
一面容清冷,身穿玄清宗道袍的女修,語氣涼涼的問道。
槐念蜷縮在地上,體內(nèi)有兩股力量在不斷的沖撞,幾乎要把她撕裂。
她的小身子身子也仿佛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疼痛如同萬蟻噬心,蔓延至全身。
槐念聽到這道清冷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她疑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為什么在這里看到了娘親呢?
爹爹曾經(jīng)有一留影石,她在留影石上面見過娘親的容貌,跟這女修別無二致。
那她肯定就是娘親!
槐念見到了娘親,忍著小身子的劇痛,一點點的往前爬,眼睛跟鼻子在流血,視線變得模糊。
最終,她染血的小手,終于觸到了繡著金線的道袍,顫抖著抓住了它,“娘,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