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醒來的時候天還未亮,窗外霧蒙蒙的窺不見一絲天光。
她撐床坐起,倚靠在冰涼的床背上,冷汗如雨而下,浸透了單薄的睡衣,心臟跳動如雷鼓,夢里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江遂閉上眼,只覺得身體疲倦萬分。
她向來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說的,更別提什么“預(yù)知”什么“占卜”之類的玄學(xué)把戲,可今晚的一場夢似乎動搖了她的一點堅持。
夢里發(fā)生的事情太過真實,她的過去,她的現(xiàn)在,她的未來都在剛才的那一場夢里被展示的一覽無遺,她是如此清楚的看見了自己的不幸和死亡,甚至死亡所帶來的那種窒息和痛苦還殘留在她的感官深處。
但畢竟那只是一場夢,也許只是她最近憂慮過多所導(dǎo)致的惡果。
‘沒必要放在心上,只是一場夢而已?!?p> 她在心里輕聲安慰著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讓那過于激動的心臟平復(fù)下來。
離天亮的時間還早,江遂下了床,換了件干凈的睡衣后她走到窗邊打開窗,涼風(fēng)裹挾著露水的氣息撲面而來,激的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看著仍在沉睡的世界,笑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有病,竟然會把夢里的一切當(dāng)成真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睡一會兒。
江遂關(guān)上窗,打了個噴嚏后便回到溫暖的被窩里,臉頰習(xí)慣性地蹭了蹭絲滑的枕面,她閉上眼,再次進(jìn)入夢鄉(xiāng)。
屬于早晨的時間總是來得很快,明明上一秒她才閉上眼,下一秒早七的鬧鐘就響了起來,江遂伸手去拿響個不停的手機(jī),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機(jī)上的鬧鐘后滑動關(guān)閉。
房間歸于平靜,江遂掙扎了一會兒,無果,就這么抱著手機(jī)睡了過去,要不是吳姨上來喊她,大概率今早就要遲到了。
江遂睡眼惺忪地掀開被子下床,吳姨已經(jīng)拿好了要換的衣服,東一掌西一腳,換好了衣服后,江遂也清醒了七八分。
“吳姨,怎么今天這么熱鬧?”
聽著窗外傳來的擦洗聲,江遂有些疑惑,她記得前不久才剛大掃除完啊,怎么今天又來一次?
“是老爺子的吩咐,說是要帶一個小姑娘回來,聽說二爺未來的妻子?!?p> 吳姨拿來擠好膏體的牙刷,江遂接過,走到窗邊站定,探頭往外看,人來人往,還有搬家具的,熱鬧的像是要過年。
看著窗外的場景,夢里的片段一閃而過。
江遂一愣,眉心沒由來一跳,一種說不出的慌張感從心底升起,慢慢扼住了她的喉嚨。
‘看來真是累了。’
江遂伸手揉了揉眉心,盡可能使自己從那種莫名恐懼中脫離。
她收回視線,走向洗浴間,吳姨跟在后面向她說著今早的事。
“那小姑娘叫什么?‘林乖’?”
夢里的名字一晃而過,江遂咬緊牙刷,盡使自己的口吻輕松。
“您怎么知道?那小姑娘是叫‘林乖’!
吳姨驚呼一聲,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低頭認(rèn)錯。
江遂擺擺手,沒放在心上。
現(xiàn)在對她來說,有更緊要的事兒。
“那您知道關(guān)于這小姑娘更多的事嗎?”
江遂停止腳步,回頭看她,吳姨明白小姐沒有怪罪,趕緊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傾瀉而出,
“那小女娃,人如其名,長得乖巧好看,不問世事。
而且聽說那小姑娘一直跟著一位道長在山上住,那位道長之前救過老爺子的命,這次老爺子帶這小姑娘來應(yīng)該是為了還那位道長救命之恩吧…”
冰冷的水流沖擊著口腔,混著薄荷味的牙膏讓江遂覺得反胃。冷水潑在臉上,激的一驚,江遂聽著吳姨的訴說,只覺得身體冷的厲害。
七八月的厲暑天,竟擋不住這股無名寒意。
江遂雙手撐在洗手臺兩側(cè),水滴順著額上發(fā)絲滴落,她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死氣沉沉,一副死人相。
“好了。”江遂出聲打斷,死亡的痛苦再次纏繞上她的身體,“吳姨您先出去吧,我有點不太舒服,今天就幫我跟學(xué)校請個假?!?p> “好的,小姐?!?p> 吳姨離開后,洗浴間靜得詭異,江遂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面上和額發(fā)。
‘真是荒唐…’
江遂扔掉毛巾,開始思考夢的真實性。如果夢是真的,她就得為未來的自己謀條活路了。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老爸和小叔一直對她挺好的,怎么可能因為一個外人就把她踢出家族群!
也許她應(yīng)該去看看心理醫(yī)生或者的開點安眠藥而不是在這懷疑愛她的人。
江遂重新躺到床上,嘆了口氣。
反正就算是真的,距離她死也還有一段時間,只要不按夢里的發(fā)展來應(yīng)該就沒事;如果是假的,那就更好了!
至于那個女孩——只要不觸及到她的利益,養(yǎng)著也行,反正江家不缺錢,也不差養(yǎng)她一個。
“好!完美解決問題!”
想到這,江遂從床上一躍而起,雙手一拍,真是皆大歡喜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