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門
“小心!”
裴青寂一把將溫枝瓷扯到身后,險險躲過機關(guān)獸噴出的水柱。巨大的沖擊力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碎石飛濺。
“這東西有多厲害?”洛遠咽了口唾沫。
“足以摧毀整座京城?!睖刂Υ缮裆?,“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三人躲在巨石后觀察局勢。
“那是控水玉符,”溫枝瓷低聲道,“傳說中能夠駕馭水系的神器?!?p> “怪不得姜戎要制造決堤,”裴青寂恍然大悟,“他是想借機找到這個?!?p> “可惜他找錯了地方,”溫枝瓷冷笑,“真正的秘密在這里。”
“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洛遠問,“我們?nèi)齻€人可打不過那么多高手?!?p> 溫枝瓷沉吟片刻:“我有個計劃,但需要你們配合。”
她簡單說明了計劃。裴青寂和洛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dān)憂。
“太危險了,”裴青寂皺眉,“萬一出了差錯——”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溫枝瓷打斷他,“時間不多了?!?p> 遠處,黑衣人的咒語聲越來越響。機關(guān)獸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仿佛正在被什么力量壓制。
“好吧,”洛遠深吸一口氣,“我去引開那些人?!?p> “小心點,”裴青寂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死了。”
洛遠咧嘴一笑:“放心,我還想活著娶媳婦呢。”
說完,他一個翻身躍出掩體,朝黑衣人的方向跑去。
“喂!你們這群臭魚爛蝦!”他邊跑邊大喊,“有本事來追我??!”
幾個黑衣人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立刻追了上去。
趁此機會,裴青寂和溫枝瓷悄悄接近了陣法中心。為首的黑衣人正全神貫注地操控玉符,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動靜。
“準備好了嗎?”溫枝瓷低聲問。
裴青寂點點頭。
溫枝瓷深吸一口氣,突然沖出掩體,直奔黑衣首領(lǐng)而去。
“小心后面!”她大喊一聲。
黑衣首領(lǐng)下意識回頭,正好與她四目相對。溫枝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黑衣人頓時僵在原地,仿佛中了定身術(shù)。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裴青寂一個箭步?jīng)_上前。
“不!”黑衣首領(lǐng)回過神來,但為時已晚。
玉符表面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失去了控制的機關(guān)獸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猛地撲向岸邊。
“快走!”溫枝瓷拉著裴青寂就跑。
身后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聲。機關(guān)獸龐大的身軀砸在岸邊,掀起滔天巨浪。黑衣人們四散奔逃,陣法被徹底沖散。
溫枝瓷和裴青寂跑到安全地帶,回頭望去,只見湖面上翻騰著巨大的漩渦。機關(guān)獸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仿佛正在與什么東西搏斗。
“結(jié)束了嗎?”裴青寂喘著粗氣問。
溫枝瓷搖搖頭:“恐怕沒那么簡單?!?p> 三人迅速從湖邊撤離,借著夜幕的掩護穿行入了密林深處。洛遠警惕地掃視周圍,不時比出一個安靜的手勢,裴青寂則緊握著劍柄,尾隨著溫枝瓷,時刻準備迎擊可能出現(xiàn)的伏擊。
“那機關(guān)獸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控水玉符……”洛遠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沉重,“這種東西落到了那群人手里,總覺得不只是個開始?!?p> “姜戎背后的人,藏得比我們以為的深?!睖刂Υ擅嫔?,她腳下步伐不曾停頓,卻時不時回頭看看洛遠,“今晚的事雖然可以稍稍壓制他們,但不過是拖延了一時。他們的目的不會就此作罷?!?p> 裴青寂沉默了一陣,忽然開口,“溫姑娘,你剛才對那黑衣首領(lǐng)用的是什么手段?我感覺那一瞬間,他像木偶一樣,完全失去了意識?!?p> 溫枝瓷停下腳步,意味深長地看向他,“我希望除了必要時,盡量不要暴露——因為這是我的籌碼?!?p> 裴青寂捕捉到她眼中的防備和倔強,沒有追問。他只是輕輕頷首,繼續(xù)跟在她身邊,“既然如此,這件事你自己拿捏便是?!?p> 洛遠卻咋舌,“我的天,這意思豈不是說,你以后能對天底下那些裝腔作勢的人來個‘瞬間凍結(jié)’,豈不是太……太爽了吧!”
“你要是覺得爽,不如我先試試在你身上?!睖刂Υ蓻鰶鲆恍?,搶先幾步邁進灌木叢,把洛遠堵得沒話說。
幾人一路交談間,不知不覺已靠近京城。
……
夜色下的溫府格外安靜,甚至安靜得叫人心生嫌惡。溫枝瓷剛跨進門檻,一名小廝忽然匆匆跑來,低聲道:“小姐,老爺已經(jīng)在客廳候著您了,說您回來后務(wù)必前去。還有……”他遲疑了一瞬,“裴大少爺……也在。”
溫枝瓷聞言瞇了瞇眸,一抹譏諷的冷意自眼底一閃而過。她整理裙擺的動作不急不緩,仿佛半點沒將這消息放在心上。然而,她掌心卻悄悄發(fā)力,將衣袖的邊緣捏得微微發(fā)皺。
“父親有吩咐,我自當遵命?!彼慌啥饲f聽話的模樣,吩咐小廝退下,轉(zhuǎn)頭瞥了隨行的裴青寂和洛遠一眼,“這會兒恐怕并非良機,你們二人先去隱匿,我進去看看,有事再召你們?!?p> 裴青寂稍作猶豫,“阿辭,需不需要……”
“無需,我的家,不會容我太過狼狽?!彼恼Z氣平靜,卻透著一股只屬于刀鋒的冷硬。
說完,她提步而去。
卻沒有報看到留在原地的裴青寂沉下去的臉色。
……
踏入客廳的一剎那,她便感受到四面八方涌來的異樣目光。
溫父沉坐主位,神色威嚴卻隱約透著說不清的糾結(jié)。
在他的右側(cè),是裴已南,那個她曾為之心甘情愿付出的前夫。
而在裴已南懷中,魏歆瑜一身華衣,懷里抱著孩子,臉上的笑靨柔美,卻如針尖刺人。
“枝瓷?!迸嵋涯险酒鹕恚琅f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聲音,可在溫枝瓷聽來,卻早已面目可憎。
他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似乎溫柔又似乎有些探究:“裴已南,這么久不見,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團聚’啊。這是來炫耀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