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對崔令容和盤托出
崔令容見他衣著華麗,身上配飾皆不是凡品,猜測此人非富即貴,李承裕又昏迷了,不宜鬧大。
她擠出一絲笑容,語氣討好,“公子見諒,妾身不過是心中煩悶,才隨意踢了一下,還請公子海涵?!?p> 張行簡本就是故意找茬,又怎會輕易放過崔令容。他原本陪著家中母親前來上香,誰知觀內(nèi)清閑,他便四處走走,發(fā)現(xiàn)這道觀中竟然有如此佳人。
他的心頓時火熱起來,道觀、素服、美人,實(shí)在是讓他心猿意馬,恨不得馬上將人拿下。
不過女子最喜愛甜言蜜語,只需他略施小計(jì),便可引得這女人上鉤。
“本公子這頭現(xiàn)在有些暈,怕是不太好了,需得進(jìn)室內(nèi)休整一番才行。”張行簡故意提出要進(jìn)內(nèi)室,看這婦人心不心慌。
好啊,她就說怎么會莫名其妙惹上麻煩事,原來是有人故意盯上她了啊,就是不知是沖著她的美色來的,還是沖著屋內(nèi)的李承裕來的。
不管是因?yàn)槭裁矗疾荒茏屗M(jìn)入室內(nèi),要是被人發(fā)覺,那她就有嘴也說不清了啊。
崔令容用繡帕捂著嘴嫣然一笑,“公子可就折煞妾身了,妾身與公子素不相識,怎可……”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羞澀的眼神勾著張行簡。
這個登徒子,等李承裕走了,她一定要紅霜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頓出氣。
張行簡向前一步,一邊搖著折扇一邊靠近,“既是素不相識,那不知張某可否與娘子結(jié)識一番,最好是有個僻靜的地兒,能讓某與娘子暢談一番?!?p> 死開啊,這男人好油,崔令容要受不了了,原本以為李承裕都算是花心大蘿卜了,沒想到還有更爛的黃瓜。
崔令容往后退讓避開張行簡,作勢要走,又停頓下來,“若是公子有時間,可至城西桂花巷第三戶人家尋妾身,妾身定掃榻以待。”她又回頭深情地望了一眼張行簡,才偷笑著離開了。
這一番作態(tài)把張行簡迷得姓什么都忘記了,急忙趕回去讓人駕車去桂花巷,他今晚就要和美人兒共赴極樂。
崔令容氣洶洶地推門進(jìn)屋,“紅霜,你馬上趕去城西,若是有人尋那桂花巷第三戶人家,你就給我把人套了麻袋,狠狠地給我打一頓?!?p> 紅霜欲言又止,“主子,要活的嗎?”
什么活的?紅霜也太恐怖了,崔令容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當(dāng)然是活的,只是讓你教訓(xùn)他一頓,想什么呢!”
紅霜面帶無語地下去了,好歹她也是暗閣排行前三的殺手,現(xiàn)在淪為了套麻袋打人。
李承裕還在睡著,看來確實(shí)是受傷嚴(yán)重,也不知她給全福支的招管不管用,她莫名地開始為李承裕的奪嫡大業(yè)擔(dān)憂起來。
不過這李承裕好歹是一皇子,受了傷還要在這道觀里躲著,連口熱湯都喝不上,崔令容站了起來,準(zhǔn)備去廚房看看有什么能給李承裕補(bǔ)一補(bǔ)的。
道觀里是不能食用葷腥的,故而大多都是些平常的蔬菜和米糧。崔令容嘆了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有心想給李承裕改善下伙食也不行啊。
突然,崔令容靈光一現(xiàn),后山有條小溪啊,說不定能有魚呢?!安缮?,帶上家伙什,咱們偷偷去后山撈魚去?!?p> 雖然采蓮知道偷溜出去不好,但眼下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帶上竹籃和自家主子偷偷跑去后山了,剩白術(shù)一個人在院子里守著李承裕。
這條小溪看起來很清澈,采蓮已經(jīng)下了水捉魚,崔令容也生了玩心,干脆下去和采蓮一起圍攻,不到半個時辰,便已捉了三四條一斤多點(diǎn)的魚。院子里沒有養(yǎng)魚的地方,要是李承裕能用上,明日再來捉也不遲。
回到院子里,崔令容便指揮著采蓮殺魚,將魚料理好后,崔令容才親自動手煎好,又放在瓦罐里熬煮,見湯煮至濃白色,才放了些許鹽進(jìn)去調(diào)味。
不多時,白術(shù)來稟殿下醒了,采蓮便趕緊盛好一碗,跟著崔令容一起過去。
“殿下醒了,”崔令容上前將李承裕身后墊好,讓他半躺著,“可覺得好些了?”她不知道傷口有多重,只是看見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
李承裕的聲音還帶了些沙啞,“尚可,府內(nèi)如何了?”
“福公公派人帶了消息來,我給他出了個主意,他便回去布置了,殿下無需擔(dān)心,安心養(yǎng)病即可。”崔令容對自己的點(diǎn)子還是很有信心的,布局籌謀她不會,攪事她還不會嗎?
看著眼前的女人嘴角揚(yáng)起自信的弧度,李承裕也不禁松了一口氣,這還是兩世以來,第一次有人讓他好好休息,無需擔(dān)憂。
崔令容把魚湯端了過來,“殿下多少喝些吧,觀內(nèi)禁食葷腥,這是我和采蓮去后山捉來的?!?p> 采蓮在一旁很有眼力見地開口補(bǔ)充道:“正是崔主子親自去捉的,還親自動手熬的這魚湯,主子手還受著傷呢?!?p> 李承裕聽了大為感動,聽聞崔令容為救他自傷手臂求藥,心中已是愧疚難當(dāng),眼下崔令容又事事為他考慮,他卻將她扔在這連葷腥都沒有的道觀里。
若不是此次受傷他想到了來觀樓臺躲避,還不知道這樣艱苦的日子崔令容要過多久呢。
反觀崔令容,雖然一身素服布衣,頭上也沒有任何裝飾,素面朝天,卻別有一番情致,并沒有因?yàn)闂l件艱苦而自怨自艾,反而過得很悠閑自在。
他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女子,又怎么舍得將她忘記。
兩世為人,他什么不曾擁有過,唯獨(dú)不曾擁有真心相待之人??扇羰撬紝Υ蘖钊菔率码[瞞,按照崔令容叛逆的性子,又怎會對他真心相許。
不過是一時的自尊罷了,若是崔令容能接受,自此以后無上榮光皆與她共享;若是她不能接受,他也不會責(zé)怪他,他會盡力護(hù)她周全,保她一世平安無憂。
李承裕眼中迸發(fā)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愿望,他想要對崔令容和盤托出,想要告訴她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想要獲得她的一絲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