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鼻睾频皖^望了手上的表一眼,又抬頭看了看前排的金黃色頭發(fā)少年,他登上了QQ,點擊了段輝的頭像。
【現(xiàn)在怎么辦,干坐著也不是辦法吧?】他在對話框里輸入,然后點了發(fā)送。段輝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行走著,鍵盤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秦浩看了一眼傳來的信息:【靜觀其變,等他們離開網(wǎng)吧就跟蹤在他們后面,我猜,這個打個字胖男人應該就是第三個校外人?!壳睾铺ь^看了段輝一眼,段輝朝著他點了點頭?!倦y道我們就這么等待他們離開網(wǎng)吧?】秦浩啪嗒啪嗒地輸入著,【我調查過劉偉的資料,電子游戲競技狂熱愛好者,特別喜歡玩英雄聯(lián)盟,你和我邀請他來組隊,然后掛機坑死他,不出兩盤,絕對讓他氣得破口大罵,然后就會氣急敗壞地離開網(wǎng)吧?!?p> 【可以啊段輝,我怎么就沒想到呢。】秦浩回復到。段輝和秦浩監(jiān)視著劉偉登錄的區(qū),馬上創(chuàng)建了新號開始他們的計劃,“菇?jīng)鍪膼踳eiwei……我去,不愧是非主流……”秦浩無奈地看著劉偉的資料,段輝向網(wǎng)管又開了一臺電腦,當然,是掛機用的。“好了嗎?”段輝小聲問著。“確認過了,那個weiwei應該是劉偉,另一個繁華散盡應該是旁邊那個胖子,加上你和我還有這臺電腦,萬事俱備,開戰(zhàn)吧?!鼻睾茐旱土寺曇?。
不出所料,劉偉被踩進了秦浩的陷阱,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神隊友,結果呢?
“握了棵草?。ňW(wǎng)絡用語:我了個操),坑貨!這三個人是****嗎?”劉偉彈跳起來,胖男人,秦浩還有段輝都死死盯著他,“都掛機一會全給舉報了,這特么不是害人嗎!”劉偉氣急敗壞地踹了一下主機。網(wǎng)管戴著眼鏡抬頭看了一眼,鏡片在日光燈下反著光。胖男人一把拉住劉偉,“你淡定點,快去上單!塔滅了!”胖男人吼道。
“媽的,老子今晚就不爽,還遇見這種掛號****!”旁邊幾個網(wǎng)癮少年被劉偉的聲音吵到,抬頭看了看鼻孔冒煙的劉偉,“看啥看,你****崽子看啥?再看一下試試?”劉偉指著旁邊一個年輕人吼道。秦浩和段輝對視了一眼,秦浩的嘴揚起一抹笑容,馬上就要成功了。
“不玩了,退了退了。”劉偉抽起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你可別,上次你打睡著兩次了,網(wǎng)掉了都不知道,算你逃跑者,第三次穩(wěn)穩(wěn)地給你封了?!迸帜腥说挠沂治罩髽搜杆僖苿又?,左手攤在鍵盤上,眼睛注視著電腦屏幕,淡淡地說著。
“我管他?老子有錢,有什么買不到的?”劉偉挪開椅子徑直向外走去。胖男人無奈嘆了口氣跟了上去,段輝和秦浩見兩人離開了網(wǎng)吧,也馬上跑了出去?!八麄冞@是去哪……”
“噓。”
“嘿,我有點累了,要不回你家睡覺去吧。”胖男人揉了揉發(fā)困的雙眼,對劉偉說著?!袄铌删?,你說王童綁架那女的就算了,還這么虐待她,萬一出事,死在我家里了,被我爸媽知道我不就完了嗎。”
段輝瞪大了眼睛,掏出手機按下了錄音鍵。原來真的是他做的,說回來劉偉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怎么會做出這種犯罪的事情來呢。秦浩手肘戳了戳段輝,打斷了段輝的發(fā)呆。劉偉和李晟君走到街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沒一會又商量著散散步。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路上根本沒什么人,這兩個人游蕩在大街上,活像兩具移動的尸體。
到了一個轉彎路口,李晟君向著劉偉揮了揮手,各自向一旁走去。段輝向秦浩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繼續(xù)跟蹤劉偉,讓他去跟蹤那個胖子李晟君。秦浩示意著點點頭,不一會兩個人也分散開了。
段輝在離劉偉四五米遠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劉偉一直在加快腳步,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他踮起腳尖小跑地跟在他后面,劉偉突然轉入了一個角落,段輝也馬上轉了過去,突然劉偉這張丑陋的面孔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胸膛,嚇得段輝往后退了幾步,微微的路燈下,那張臉更恐怖了。
“你跟著我做什么?你什么時候跟著我的?!眲ハ蚨屋x走去,“我現(xiàn)在以警方的名義逮捕你,你綁架未成年少女被告上法院罪可不輕?!倍屋x說著?!皠e逗了,就你還警方,你的底細我又不是不知道,一個三流偵探罷了。還有,你憑什么說我綁架人,有證據(jù)嗎?”劉偉不屑地白了段輝一眼,其實已經(jīng)緊張得手心出汗了。
“你剛剛和李晟君的對話我都錄下來了,我也知道尹娜娜被關在你家里這件事,這件事已經(jīng)暴露了,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少年綁架犯,年紀輕輕就有犯罪檔案?讓你父母以你為恥?我勸你想想清楚,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倍屋x一只手搭上這個誤入迷途的少年的肩膀,眼神堅定地望著劉偉,他的眼睛,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閃爍。
“好吧,但是你不能告訴我爸媽?!眲ナ种笓钢陆?,好半天總算擰出一句話?!澳阆雀嬖V我,尹娜娜在哪,或者我該問,你家在哪?”段輝放下手,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劉偉?!霸诓贿h處的郊區(qū),那里最大的獨棟別墅就是我家的,尹娜娜關在我家閣樓里?!眲フf著。
段輝點了點頭,拔出手機撥打了號碼,“喂,是帝君嗎,你現(xiàn)在報警,就說有個女生被綁架了,她被關在郊區(qū)獨棟別墅里,詳細地址等下我發(fā)給徐申,嗯,綁匪現(xiàn)在在我們手上,嗯,麻煩你了?!倍屋x掛了電話。
“你居然報警了,你出賣我,你個混蛋!”劉偉急哭了,一聽到警察的字眼雙腳已經(jīng)開始癱軟?!斑@不是出賣你,而是把你領上正軌,你必須深刻地了解自己做錯了什么?!倍屋x說著,“現(xiàn)在帶我去你家吧?!倍屋x讓劉偉走在前頭,他跟在后面,案子解決讓他松了一口氣。
李晟君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監(jiān)控錄像,突然大驚失色,他趕忙發(fā)了個信息給在別墅內的王童,【警察朝你那開過去了,趕緊跑!】剛按了發(fā)送鍵,他的手機被秦浩的高抬腿踢飛出去,“你發(fā)了什么東西出去?”秦浩盯著面前這個健壯的男人。
“喂,段輝嗎,不好了,別墅里還有一個人?!鼻睾谱ブ娫捄鸬?。一旁的胖男人三兩下****倒在地,喘著氣。“還有一個人?糟了……王童……”段輝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跟著這家伙來到小區(qū)了,他突然發(fā)了個信息給誰,我沒制止住,后來被我干翻后我去看了那手機,那里是一段監(jiān)控錄像,他給同伙通風報信了!”秦浩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段輝拉住劉偉的手向前跑去,“王童是不是還在你屋子里,是不是和尹娜娜在一起?”
“是啊……”劉偉個子小,步子邁的也小,沒跑幾步開始喘著粗氣。“該死,希望王童不會對尹娜娜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段輝顧不上劉偉有多累,大跨步地朝著別墅跑去。
警車的燈照亮了別墅門口。
“報告警官,我們已經(jīng)搜尋過了,屋子里并沒有人。”一個警員說道。權子晉和徐申對視了一眼,“你那侄女消息可靠么,不會是夢游打的電話吧?!睓嘧訒x看了表一眼。
“警官,我們在浴室發(fā)現(xiàn)大量血跡,在閣樓也找到一些衣服燒焦后留下的碎片,還有一些長發(fā)?!绷硪粋€警員小跑到徐申面前說著?!捌婀郑速|怎么不見了,難道是自己逃走了?”徐申自言自語著。
“徐警官,權警官!”段輝從門外沖了進來,來到兩人面前,兩只手撐著膝蓋,俯身喘著氣,“怎么回事,段輝?”徐申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警官,還有一個綁匪……”段輝說著,徐申和權子晉瞪大了眼睛,“什么?!”
“我現(xiàn)在沒時間和你們解釋,等會這家伙會像你們全盤招供的,我現(xiàn)在必須調查下王童帶著尹娜娜去哪了!”段輝指了指剛剛進門就癱坐在地上的劉偉,自己一溜煙地跑上了二樓。
這里就像是古代的地牢,除了粗大的鞭子和棍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工具,小刀,蠟燭,強力膠,打火機,等等等等,段輝可以想象三個少年是怎么做出這種慘不忍睹的事來,他站在這個房間仿佛可以幻聽到尹娜娜的哀嚎聲,他們把蠟燭油滴在她的身上,把強力膠喂進她的嘴里,鞭子一鞭一鞭打得她皮開肉綻,她想要逃跑卻被抓回來用打火機燒著她的腳底。段輝想不下去了,他別過了頭,他實在無法體會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在這里受盡了多少煎熬。
這時候,他瞥見了角落里的一件工作服,他拿著工作服跑到了樓下,扔在劉偉面前,“你有錢,不需要工作,李晟君基本都和你在一起吃你的用你的,這衣服是不是王童的?”劉偉呆住,然后點了點頭。
“我知道王童帶著尹娜娜去哪了?!倍屋x說道。
凌晨五點半,幾輛警車停在了一個工地后方,段輝從警車下來,直奔水泥區(qū),天還沒亮,他借著微弱的手機燈光前行著,不一會徐申和權子晉幾個警員也一起下了車,秦浩帶著白帝君和小怪獸也來到了現(xiàn)場。
“你確定在這嗎?”
“嗯,衣服上沾滿了水泥,我第一次見到王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頭發(fā)上也有些類似水泥的東西,這附近私招未成年的水泥工只有這里了?!倍屋x說道。這時候,一個黑影從一旁躥了出去,小怪獸掙脫開白帝君的手猛地沖向王童,撕咬著他的小腿,王童摔在了地上。
“別動,你被捕了!”權子晉舉著槍指著王童的腦袋,王童停止了掙扎,幾個警員拿著手銬銬住了他這雙罪惡的手。“尹娜娜在哪里?”段輝蹲坐在王童旁邊。
王童不屑地朝著一旁的水泥臺望去,上面放著一個大型的水泥管,秦浩和段輝大步跑了過去,在幾個警員的幫助下,他們打開了管子,尹娜娜被放在水泥管里,注入了水泥窒息而死。
當天早上七點,法醫(yī)和救護車帶走了尸體,對尹娜娜的尸體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化驗,警方逮捕了王童,劉偉,李晟君三人,三人分別為十六歲,十七歲,十八歲,均為未成年人。王童從小父母離異,性格扭曲,喜歡虐待,有暴力傾向;劉偉,從小奶奶帶大,父母疏于管教,導致誤入歧途并參與犯罪;李晟君,單親家庭,母親常年住院植物人,同樣是疏于管教;王童是這次綁架案的策劃人,三個約好假意撞到尹娜娜,另外兩人前去行俠仗義從而獲得女生的信任。然后帶到劉偉所住的別墅進行犯罪,警局轉交于法院進行判案。
尹娜娜的尸體被洗干凈,死者沒有被性侵,身上多處傷痕,鼻腔和喉嚨被灌入的水泥是致死的原因,花樣的年紀她本應該站在耀眼的舞臺上表演著自己的鋼琴曲,可是她現(xiàn)在連提起手撫摸一旁哭泣的母親的能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