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別墅的時候,領(lǐng)頭西裝男一反常態(tài),非要跟著趙雪。蕭凡心思縝密,猜測或許有事情發(fā)生,便讓他們跟在后面。
一行人來到學(xué)校,校門口烏泱泱圍著一大群人。有學(xué)生,有記者,有保安,有熱心市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什么。
只見人群中舉著一個橫幅,白底黑字,上書:“三年二班趙雪雇兇殺人,還我弟命來!”
橫幅下面還有一人,正是秦玉珠,淡妝素裹,披麻戴孝,捧著一張遺照,正是昨天來教室找茬之人。
其后放著一口棺材,黑壓壓的,光天化日之下顯得格外陰沉。仿佛館中之人死前有很大的怨氣。人們似乎覺得忌諱,唯獨那里地方空出一大塊。
“明明已經(jīng)收了大部分力道了,怎會如此?”蕭凡納悶。
“就是她!”秦玉珠含淚憤恨地指著趙雪,眾人受到指引,齊齊投來目光。記者團隊的攝像機也跟著轉(zhuǎn)了過來。
趙雪被這么多人盯著,饒是出身名門世家,也感受到莫大的壓力。躊躇了一下,拿出手機給她爸打電話。保鏢們把她圍住,防止她被“不長眼的好事者”傷害。
蕭凡環(huán)顧四周,不見校長和警察,就連一個教授都沒有。
“看來是被拖住了,想借用輿論的力量。”蕭凡自語。
趙雪這邊給趙總打電話一直提示在通話中,不免有些慌亂。蕭凡觀察著保鏢們的表情,視線對上領(lǐng)頭西裝男時他的目光有些躲閃。
“他肯定知道點什么”蕭凡笑笑,穩(wěn)住趙雪的情緒:“別打了,打不通的。讓我來?!?p> 蕭凡往人群中走去,趙雪伸手拉住了他。蕭凡撥開趙雪的手,閑庭信步地走到秦玉珠面前。
路上竟無一人敢阻擋,因為人群中有見識過蕭凡的厲害的,口口相傳,把他夸張神話了許多。眾人都有所耳聞,可不敢貿(mào)然招惹蕭凡這個猛男。
“他……他是兇手!”對上蕭凡陰冷的目光,秦玉珠聲音有些發(fā)顫,強忍著心里的懼意,指認蕭凡。
“作得一手好戲”蕭凡玩味地看著秦玉珠,深吸一口氣,隨即仰天長嘯:
“放你媽的屁!”
眾人都被蕭凡突如其來的吼聲驚到了,一個個鴉雀無聲。
“何來雇兇?因何殺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敢血口噴人!”不待秦玉珠接話,蕭凡接著說道:“教堂之所,圣賢之地。竟立棺柩?犯天下之大忌!”
“我……你……”
眼看秦玉珠說話語無倫次,蕭凡再接再厲:
“名宿之后,門墻桃李,面對這般良師益友,你也配稱芊芊學(xué)子?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蕭凡中氣十足,擲地有聲,最后更是加重了語氣。震得秦玉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圍觀群眾更是議論紛紛,早先看到秦家這等場面,均先入為主,以為是事實,還準備聲討蕭凡等人?,F(xiàn)在被蕭凡這么一說,回想起秦玉珠并沒有證據(jù)指明趙雪所謂的“雇兇殺人”。感覺被戲弄了一通,現(xiàn)在臉色都不好看,審視著秦玉珠。
人群中的記者也是被秦家忽悠來的,說是有大事件,到現(xiàn)場才發(fā)現(xiàn)對頭是趙家。如果說秦家是地頭蛇,那么趙家就是過江龍。有消息稱趙家家主近日已經(jīng)來到京都,正準備在這里建立基業(yè)。誰都不想這時候去觸霉頭,此刻也進退兩難。
蕭凡笑笑,終究不過是地痞之流。行事欠缺考慮。
“各位,此女與我家小姐私怨已久,分明是她挑事在先,被我逼退。而后她弟又帶人闖入教室,講打喊殺。我不過出于對小姐的安全考慮,出手擊退了他。只是一腳而已,在場學(xué)生和教授都可以證明。當時秦家還喊話要給我家小姐好看,沒想到竟是做出這等事情。早知如此,當時我就是讓他們打幾下也好,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在這里給大家賠罪了。”蕭凡聲情并茂,不卑不亢,神色中帶著愧疚,最后還給大家鞠了一躬。
群眾頓時就炸開了鍋,輿論更是指向了秦玉珠及秦家。
“目無王法,無恥之人,憑什么讓他們打”
“對,該打的是他們,打死都活該”
“一腳就死了?挑戰(zhàn)碰瓷新高度嗎?真是沙雕?!?p> “這秦玉珠也不是什么好鳥,我學(xué)長說她很潤?!?p> “早就聽說秦家就是地痞流氓,聞名不如見面啊”
“噓,小聲點,一會兒你把人家說死了人家告你謀殺啊”
……
秦家眾人慌了手腳,幾個保鏢趕緊把秦玉珠護住,秦玉珠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坐在地上哭。
“安靜,成何體統(tǒng)!”校長帶著教務(wù)處幾位老師過來了,趙總就跟在后面。門口來了幾輛警車。
當先下來一位警督,快步走到眾人面前:
“同學(xué)們散了吧,事實真相如何,本局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隨后一位警司帶著數(shù)名防暴武警過來圍住秦家眾人:“秦玉珠,你涉嫌誹謗他人,并且聚眾鬧事。相關(guān)人等,跟我回局里接受調(diào)查”
隨后對著手下說道:“帶走!”
一干武警把秦家眾人都拷了起來,橫幅也撕了,遺照也砸了。棺材也被拖走了。好不凄慘。
“賢侄,干得不錯。”趙總走過來拍拍蕭凡。
“爸,你去哪了,怎么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急死我了?!壁w雪眼睛紅紅的。
“我這不是請人去了嘛”趙總哈哈一笑,摸了摸趙雪的頭發(fā)。
“請人請這么久?”趙雪帶著哭腔。
“這不路上碰到了點麻煩嘛”趙總安慰著趙雪。
只有蕭凡知道,麻煩是假,考驗是真,不出意外的話,趙總要有事相求了。
“多虧有賢侄頂住,秦家這個敗類,真是無所不用其極?!?p> “怕是不光是秦家吧?”蕭凡微笑地看著趙總,寓意深長。
“哦?你是說……”趙總期待地望著蕭凡,眼神里帶著欣賞。
“秦家是被人指使的,虎毒還不食子呢,秦家家主是個狠人。只是可憐秦家兄妹二人了?!笔挿策駠u道。
“好,我早就如此猜測了,區(qū)區(qū)秦家竟敢跟我趙家掰手腕?!壁w總摟著蕭凡的肩膀:“賢侄,可否借一步說話?”
“爸……”趙雪不干了,雖然現(xiàn)在有小白了,但蕭凡始終是她的王子,一直都沒有變過。
“胡鬧,爸跟蕭凡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去休息。學(xué)校這邊還需要打理一下?!壁w總態(tài)度強硬,不容質(zhì)疑。
趙雪雖然被慣壞了,但是知道輕重緩急,只得放蕭凡離開。
看著保鏢護送著趙雪離開,趙總輕輕一嘆:“哎,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雪兒”
“咋滴,趙晶天不是你親生的?。俊笔挿泊蛉さ?,八卦之心滿滿。
“那個敗家子,日子過得瀟灑得很,還不需要我替他擔(dān)心?!壁w總憤憤道,為人父母才知,這是恨鐵不成鋼啊。
蕭凡笑笑:“或許沒有趙總口中那么不堪”
“期望如此吧”趙總嘆了口氣:“這里不是說話之所,賢侄跟我去坐坐?”
“趙總客氣了,頭前帶路。”蕭凡不以為然。
“咳,好……”趙總尷尬的咳了一聲。以往誰見了他趙總不得客客氣氣,沉思熟慮,咬文嚼字的?,F(xiàn)在蕭凡完全沒那么多顧忌。
“跟年輕人講話就是帶勁”趙總這樣想道。
隨后便邀請蕭凡上了車,帶到市中心一處高樓,樓上是一處喝茶之地,空氣中充滿茶香,比趙晶天那處紅塵氣息場所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檔次。
來到雅間,趙總還是拿出蕭凡給他的茶,輕車熟路的沖泡了一壺,給蕭凡倒上一杯。自己喝了起來。
蕭凡不急著喝,如此珍貴的茶葉,趙總隨身攜帶,眼下拿出來給蕭凡品嘗,蕭凡可不認為趙總大方。
“趙總找我何事,您就直說了吧?!?p> 趙總視若未聞,獨自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個京都。隨即嘆了一口氣:
“或許你已經(jīng)猜到了?!壁w總依舊賣著關(guān)子。
這點話術(shù)蕭凡早就研究透了,不就是想讓他說出來,顯得不那么被動么。
蕭凡也不跟他繼續(xù)打啞謎了:“趙總是想在京都立足?”
“我果然沒看錯人”趙總眉開眼笑?,F(xiàn)在對蕭凡是徹底放心了。
“以趙總的實力,我能幫到點什么?”蕭凡是真的疑惑,就他這種三無青年,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他的過人之處無非就是力氣大一點。力氣大能干什么?挑大糞???
碰到有錢人請的小保鏢還能應(yīng)對一下,一力降十會嘛。要是真碰上那種古武練家子,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況還有一心大師那批人,不曉得幾條命才夠用。蕭凡深知這個世界水深得很,你沒碰到不代表沒有,只是你還沒到那個層次。
“黑白兩道我都能擺平,至于中間的灰色地帶…”趙總面露難色。
“我可不會武功啊”蕭凡趕緊說道,他還不想送死。
“沒關(guān)系,我早就準備好了,古武你有沒有興趣?”
“就這?還打動不了我,況且我就是想學(xué)也來不及了啊?!笔挿矓倲偸?。
“不,你來得及。一心大師跟我說了,你是萬中無一的武學(xué)奇才,有最高級別的靈根天賦,只是不知為何不能修道。才讓我撿到這么一個大便宜。”趙總誠懇得望著蕭凡:“當然不止是這個,你能想到的一切,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p> “哦?趙總你這是在招婿???”蕭凡這才明白,趙總還有這么個意圖。
“如果是你的話,我就放心了?!壁w總極目遠眺,看向趙雪的方位。
“為何不找一心大師幫忙?”
“他級別太高了,受制于另一種規(guī)則?!壁w總坦然。
“鬼魅巫術(shù)我可抵擋不了?!笔挿舶欀碱^說道。
“你忘了你手中的玉符了?一心大師說過那可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壁w總了然于胸。
“一心大師怎么什么都說???他話真多!”蕭凡吐槽。
“那倒不是,你也不看看我是何許人也?!壁w總呵呵一笑,喝了口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能擋子彈嗎?”蕭凡突然想到。
“放心吧,在大Z國,還沒人敢動槍械的。”趙總又倒了一杯茶:“這是我們的游戲規(guī)則。”
蕭凡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容我考慮一下。”
“好!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身份。”趙總說著在桌子底下抽出一個手提箱,里面是一摞厚厚的書籍,樣式古樸,略微破損,字跡都發(fā)黃了。但是沒有什么灰塵,保存得很好:
“這個先給你,從基本的內(nèi)功,擒拿看起?!?p> 蕭凡收下就往外走,門外的保鏢迎上了他,趙總看也不看,自顧自地喝茶。
等到蕭凡走遠后,趙總閉著眼睛靠在沙發(fā)上,良久:
“后生可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