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錦衣男子鼻子一哼道:“吃你個大頭鬼的醋,老子巴不得你離老子越遠越好,瞅你叫的破名字,老子娶了你,就沒走過運,哪次賭牌都輸?shù)墓鉂嵙锪铮蝗焕献舆@些年積攢下的財富足以過著最逍遙的日子,又何必一把年紀還四處奔波,做人手中殺人的刀!”
紅衣女子一聽臉色巨變,眼中憤恨不已,一腳踢在了大丁的胸口,咔嚓一聲,大丁的肋骨又斷了幾根,人也像滾地葫蘆般滾到了墻角!
紅衣女子似乎仍不解氣看著錦衣男子罵道:“你他奶奶的簡直就是在放屁,老娘叫淑梅怎么了,還不是你他娘的自己運氣差,每次都輸?shù)木猓瑓s好意思來怨我!”
錦衣男子似乎早已懶的爭辯,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紅衣女子,目光貪婪的盯著散落在地上的金銀財物,就像一只惡極了的野狗發(fā)現(xiàn)了美味的骨頭!
大丁狼狽的窩在墻角,恨不得立時死去,實在不想繼續(xù)茍延殘喘的忍受這倆個人的折磨,心中更是懊悔不已,若非自己剛剛鬼迷心竅殺了小謝,二人聯(lián)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此刻心中只盼速死!
奈何大丁越是抱著速死的念頭,夫妻肺片他們倆個人卻偏偏不急于殺他,反而在那里斗起了氣!
紅衣女子見錦衣男子不搭理自己,氣的又罵道:“你崔強的名字就好聽了,除了會吹牛,你他奶奶的還會什么?還敢嫌棄老娘的名字不好,虧你個烏龜王八蛋說的出口!”
夫妻肺片他們二人本就是一對夫妻,錦衣男子叫崔強,紅衣女子叫陳淑梅,倆個人本都是諸葛幫的吸納進來的高手,崔強還比紅衣女子陳淑梅大著十幾歲,輩分也比陳淑梅高了不少!
當(dāng)年江湖中垂涎陳淑梅美色的人大有人在,崔強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數(shù)不盡的甜言蜜語,終于抱得美人歸!
初始夫妻二人日日如蜜里調(diào)油,一刻也舍不得分開,哪知時日一多,他們倆個人不免也就起了些爭執(zhí),這也本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
矛盾的起因也很簡單,就是崔強的一大啫好!
賭!
賭!這種事從何時開始有的,早已無人知道,但每個人似乎都曾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
有的人因賭,賭贏了萬里江山,亦有人因賭而丟了性命,甚至家破人亡!
是以才會有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之說!
崔強的賭癮之大卻非天生,卻是兩個人完婚之后才養(yǎng)成的!
只因昔日崔強與人賭博總有贏余,運氣也始終不錯,崔強的癮頭自然并不大!
誰知自從娶了陳淑梅后,逢賭必輸且輸?shù)臉O慘,更怪的是這么多年居然一次也沒贏過!
一個人若總是輸,心中難免不甘,總想贏一次!
心中越是不甘越是想贏,往往卻偏偏輸?shù)臉O慘,老天就像是故意在開玩笑!
崔強就是如此,仿佛掉進一個永不可解的魔咒之中,越是想贏就越是輸,此人偏又十分倔犟,賭品還不錯,輸了也從不抵賴,只是心中這些年始終憋著一股火!
就這樣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崔強賭癮越來越大,性恪也越發(fā)古怪,殺起人來也就越來越殘忍,似乎恨不得把所有的不甘和憤怒,都通過殘忍的虐殺來滿足自己的變態(tài)心理!
人有時一旦陷入了某種偏執(zhí)的境地,往往就如千里大堤崩于蟻穴,實難再回頭!
就如崔強這般,越是如此執(zhí)迷,卻反而掉進了更深的泥沼,斷然是再也無法抽身!
陳淑梅亦因崔強的冷落而變得冷酷無情,再無當(dāng)年英姿颯爽的小女兒模樣,殺起人來手段之歹毒,有時連崔強都不免暗暗心悸!
試問夫妻二人皆如此這般,又怎會釋然心中的戾氣,只會怨念更深而已!
是以,崔強陳淑梅夫妻二人伴著諸葛幫野心的逐漸膨脹,二人的惡名也在江湖中為人所知,令不少江湖中人聞他夫婦之名,都不免提心吊膽心生恐懼!
當(dāng)然江湖中也有不少成名的英雄豪杰,想要將夫妻肺片找出來為江湖除害,奈何崔強夫婦二人行終詭秘,一如隱于暗處的諸葛幫世人只知其名,卻鮮有人能得窺其行跡終影!
何況,江湖中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夫妻肺片是一個人,只怕江湖中真正遇見夫妻肺片的人,難免會著了他們夫妻二人的道!
這也正是諸葛幫和夫妻肺片的可怕之處,真假難辨高深莫測令人琢磨不透!
大丁此即倒在地上,創(chuàng)口的血每流出一滴,就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他的眼神中的恨意雖依然還是那么濃烈,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絕望和恐懼!
死!
大丁當(dāng)然怕,世上又有幾人不怕死,但是面對夫妻肺片夫婦這樣的人,大丁心中卻只剩下絕望恐懼!
只因大丁清楚落入夫妻肺片夫婦二人的手中,非人的折磨只怕比死更令人顫栗膽寒!
何況,夫妻肺片夫妻二人剛剛出手的每一次,都不是存心要了大丁的命,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不傷及大丁的要害,分明就是在故意折磨大?。?p> 大丁雖然怕死也不想死,可是面對夫妻肺片這樣的人,大丁突然覺得有時人死的快一些,有時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會少受些痛苦的折磨!
不過大丁比誰都明白,想死有時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就像他自己此刻這般,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已沒有,唯有如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夫妻肺片二人宰割,那種深深的絕望竟然比死還令大丁恐懼!
空氣里血腥的味道似乎淡了不少,夫妻肺片夫婦眼中殘忍興奮的神情,卻在這小小的室內(nèi)流動著一絲絲殘忍歹毒的暗流,似乎隨時隨地等著吞噬室內(nèi)的一切,那種漂浮在空氣中每一個角落的刺骨寒意,就像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只會令人感到深深的驚懼!
陳淑梅嘆了口氣悠然一笑,望著大丁的目光極是溫柔,仿佛大丁是他多日不見的情郎,聲音更是甜的有如涂了蜜糖,悠悠的道:“大丁你也算是久歷江湖之人,可曾見過人的眼珠子剜出來,只需用腳輕輕一踏,波的一聲破裂開來,那聲音絕對是世上最美的聲音,不知你是否想聽一聽呢?”
大丁眼中的恐懼之色大增,拼了命的搖頭!
只可惜陳淑梅仿佛沒有看見,依舊帶著迷死人的神情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那只白的如玉般的手,被匕首的寒芒弄的仿佛在溫柔鄉(xiāng)里多了幾分殘忍的歹毒!
“住手!”
一聲斷喝,聲音好似來自很遠的地方,聲音不大卻自帶一股威嚴氣勢,令三魂七竅已驚散的大丁頓時有了些許的生氣,心中更是浮起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只不過大丁剛剛?cè)计鸬哪且唤z希望,瞬間又跌入了谷底,陳淑梅仿佛沒有聽見,那把透著冰冷寒芒的匕首已刺向大丁的左眼!
大丁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用盡力氣想移動一下自己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竟然半點也動彈不得!
剎那間,大丁仿佛已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一痛,眼珠離開自己的眼眶,被陳淑梅狠狠地踩在腳下,那種詭異莫名破裂發(fā)出“波”的聲音,就像一把無形的利劍直刺大丁的耳骨!
“唉喲”一聲,傳入大丁耳朵里的竟然不是眼珠被踏碎的聲音,卻是陳淑梅嬌媚入骨酥麻的叫聲,這聲音酥麻中帶著幾許幽怨,幽怨中又帶著幾許媚態(tài),好似在向人故意撒嬌,著實令人頭皮發(fā)麻,忍不住掉起一地的雞皮疙瘩!
大丁心中詫異不已,立時睜開眼睛,只見陳淑梅已退到原來站立的地方,幽怨的目光充滿誘惑的望著自己身前的那個人!
那個人背對著大丁,只從衣著和站立的姿態(tài)上看,那個人的年紀已不輕,應(yīng)在五十歲左右,從容的站在那里,悠閑的把玩著陳淑梅的那把匕首,渾然沒將這諸葛幫第一殺手夫妻肺片夫婦放在眼中,頗有種傲視天下的狂霸之氣!
這個人是誰!
對大丁來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出現(xiàn)的如此及時,非但令大丁逃過了被剜眼折磨的痛楚,且還給大丁帶來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過有一點卻是大丁與夫妻肺片夫婦他們都百思不得其解之事,就是這個人的聲音明明聽起來很遠,為何來的竟會如此迅速,只在片刻間便已突然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這樣的輕功即使少林武當(dāng)兩派掌門,只怕也無法做到,就是江湖中以輕功冠絕天下的偷王之王孟三星,在此人面前只怕也唯有甘拜下風(fēng)!
大丁雖心中有些疑惑,但活下去的希望卻令他無暇細想,只希望面前的這個人能快點解決夫妻肺片夫婦,自己留住這條小命茍延殘喘!
只可惜那個人似乎并沒有立時動手的意思,只是不停的把玩著那把自陳淑梅手中奪來的匕首!
陳淑梅幽怨的看著那個人,勾人奪魄眼神中隱藏著幾絲歹毒之意,臉上卻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柔聲道:“兄臺這么好的身手,恕小女子眼琢,竟看不出兄臺的武功出自何處,今日之事與兄臺無關(guān),兄臺又何必趟這趟渾水?不如兄臺給小女子個面子,就此離去如何?”
那人哈哈一笑,聲如破鑼亦如鐘鼓齊鳴,直震的人耳骨生疼!
些許,那人嘻嘻一笑道:“你們夫妻必然也是如老子一般,看上這小子的財物了,既然這小子已將財物交了出來,你們又何必要了他的命?要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取了他的財物,何不放他一馬,饒了他的小命!”
一直陰沉著臉的崔強怪笑著道:“地上的財物你若是喜歡,就盡管拿去,不必啰里啰嗦,殺不殺他只怕你還管不得,莫要惹火上身,到時豈不悔之晚矣!”
陳淑梅嬌笑了幾聲,一臉媚態(tài)的道:“死老鬼,你莫要說那些瘋話,偷王之王孟三星大駕光臨,怎會看得上這幾個小錢,不知孟兄尊意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