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落到了地上,他已經(jīng)用神識探查過了,所有人形靈獸都沒有任何靈力——也就是說,都是很平凡的靈獸,能夠產(chǎn)生靈智已是奇跡。
這些人形靈獸就像是用雪捏成的人,舉止行為也像,他們和冰龍什么關(guān)系?旭東老仙是怎么回事?
人形靈獸中的一個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來,匍匐在地,磕磕絆絆地說道:“上仙,回,來了?”
會說人話的靈獸?竟然不是用神識交流的方式?
張寧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
這個靈獸代表立刻大喊道:“雪,人一,族恭,迎上,仙!”,他身后幾百個聲音也參差不齊似是而非哼哼唧唧地重復(fù)了一遍。
原來他們不是靈獸,而是異族!
張寧壓低聲音道:“起來吧。”
雪人代表此時說話愈加順暢,但是它并沒有起身,趴在地上道:“ SOS,求上仙,再次,相救。”
張寧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這種語言誰教你的?”
雪人虔誠地說道:“旭東真仙?!?p> 為了保持自己的權(quán)威性,張寧沒有直接詢問“旭東真仙”是何方神圣,而是轉(zhuǎn)換話題問道:“你是雪人族長老?”
這個雪人忙搖了搖頭,甩下不少雪末,謙虛地道:“不不不,雪叟只是掃地的?!彪S后哼唧了幾聲。
后面跪伏的人群中走上前一位高大一些的雪人,他的脖子上圍著一條扭動著的圍巾,身后披著如煙似霧的大氅。
高大雪人對著張寧拜了拜,哼唧了幾聲。
雪叟忙翻譯道:“族長雪海,率族人二百三十五口,請求上仙相救?!?p> 張寧看了看由冰裂隙分割成數(shù)塊的盆地和一片狼籍的冰屋,道:“這是地震災(zāi)害,我的法術(shù)也無能為力。”
雪叟急道:“旭東真仙離去之前,說過,如有滅世之災(zāi),會有上仙相救?!?p> 張寧看了看四周,說道:“災(zāi)后重建我倒是可以幫上點(diǎn)忙,不過,這次的地震應(yīng)該也算不上是滅世之災(zāi)吧?!?p> 神秘的“旭東真仙”教給雪人族“SOS”這個詞也許就是其非同一般的身份證明,十有八九也是個同類。
張寧的目標(biāo)是回歸自己的世界,遇到了同類,就一定要把他是死是活是去是留弄得明明白白才行!
而這個旭東真仙的秘密還是要著落在這雪人族身上,所以張寧決定在此停留幾日查明真相。
如果為了得到秘密直接逼問甚至搜魂——這不變成反派了嗎?他張寧要以德服人!
這時,雪叟忽然激動得大聲哼唧了幾句,幾百個雪人激動得一邊磕頭一邊哼哼唧唧嚶嚶啼啼——可能是在表達(dá)感激之情吧。
張寧飛身來到一處坍塌的冰屋上空清理廢墟——也就是把散亂破碎的冰塊收進(jìn)儲物戒指中——幾息后,清理完畢。
隨后,張寧用黑白板從另一處倒塌冰屋的碎冰中抬出了一個雪人。
地震中,這個雪人的左臂被冰屋掉落的冰塊砸斷了,由雪構(gòu)成的手臂肌肉散落了一地,斷口處露出了冰質(zhì)的斷骨。
張寧將其救出后,他的家人正好趕過來,對著張寧哼哼唧唧地謝過后,用一張冰席將他抬走了,還把傷者的斷臂仔細(xì)撿拾起來——也難為他們能夠分得清,哪些是地上的冰雪,哪些是雪人的零件。
之后張寧又清理了五處冰屋殘骸,救下了三個受傷的雪人。還有兩個雪人完全砸碎了,看起來是沒救了。他們的家人哭哭啼啼地把破碎冰雪收在一起,將遇難者的尸骸埋進(jìn)了一處山坳中,立了冰墓碑。
這處山坳中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上百個冰墓碑,墓碑上只有簡易的符號,沒有文字,也許是因?yàn)檫@些雪人還沒有形成有系統(tǒng)的文字吧。
而且這種喪葬習(xí)慣,真的跟凡人很相似??!
張寧離開山坳墓園,在附近的雪山中找到了一處冰封湖。他用美工刀切割出幾十個巨大冰塊,刀隨心念而動,僅用了半個小時就削出了86個半球形的冰屋。這種冰屋薄厚均勻,由整塊冰制成,具有較好的穩(wěn)定性。
當(dāng)張寧把新房一個個放在雪人族的房屋舊址上時,哼唧聲響徹整個盆地。
好事做到底,張寧又在巨大的冰裂隙上架起了數(shù)座冰橋,冰橋?yàn)楣靶危麎K冰鑿成,由金色齒輪切割出的切面呈波紋狀,具有一種粗獷的美感。
然后他順手收割了盆地中已經(jīng)成熟的作物,那些作物有的像大麥頂端墜著飽滿的籽實(shí),有的下面帶著塊莖,有的呈車輪狀周圍鑲嵌籽實(shí),這些作物雖然外形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由冰雪構(gòu)成。
這里的一切都像是冰雪做成的藝術(shù)品。
張寧按下心中疑惑,在天黑前,幫雪人族追回跑散的家禽家畜,有的像雞,有的像牛,有的像豬,好在這些冰雪靈獸是活生生的,而不是冰雪傀儡。
做完這些后,張寧回到了最初見到雪人族的空地。
雪叟再次顫抖著跪伏在地,感激涕零地說道:“上仙道法玄奧,我雪人族無以為報,懇請上仙盤亙數(shù)日,讓我等聊表心意。”
這雪叟的語言天賦真是不錯,才半天時間就說得這么順暢了!
施恩圖報,張寧花了一整天時間助人為樂就是為了拉近與雪人族的關(guān)系,然后順勢探究這個怪異的地方和這個奇怪的族群,最重要的是,了解“旭東真仙”的一切!
于是張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吟了一會兒道:“今晚我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