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出宮祈福
沫楹應(yīng)該感謝青衣的自傲和嫉妒心,青衣進(jìn)宮是為了幫沐蕭不假,但更多的是為了她自己,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沐蕭對沫楹是不同的,身在沫楹身邊的她怎么能不嫉妒?
若是從開始她就裝著柔弱些,沫楹也不會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更不會把自己的計劃一改再改。
第二天一早,淑妃身邊的水墨來傳話,這次太后壽辰設(shè)在碧水園,太后愛看戲,碧水園沒有戲臺子,按規(guī)矩,這時候動土是要去廟里祈福的,正巧今個日子好,淑妃差人來請沫楹陪她一起去宮外的法華寺祈福。
說是祈福,沫楹知道,怕是淑妃知道自己在宮里待悶了,找個借口帶她出去散散心。
剛要出門,小紅便來報,說是之杏病了,許是夜里著了涼了,沫楹心里冷笑,面上還得表現(xiàn)的關(guān)心,忙囑咐人去請了太醫(yī)。
這次出門帶的是之蘋,有這個假之杏在,若是麗娘也帶出去了,她實在不放心,至少麗娘到現(xiàn)在為止,沒做過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再說眼下能用的也只有她了,小紅和安順雖嘴上不饒人,但那是對外人,對之杏,可是一萬個順從,劉五的腦子就不說了,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麗娘了。
坐著轎攆,走著官道,著實沒意思。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出來嗎?”沫楹第九次嘆氣,淑妃實在看不下去了。
“也就只是出了宮門,這一路上也沒個人影,一點也不熱鬧,跟宮里有什么區(qū)別?”沫楹嘟著嘴抱怨。
“你呀!”淑妃指了指她的額頭,又氣又笑,“能出來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沫楹坐的離淑妃又近了幾分,挽著淑妃的胳膊,討好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貧嘴!”
“對了,月姍姐,祈福不是應(yīng)該她們?nèi)m里,在法華殿舉行嗎?怎么這次要你親自去?”
“什么祈福不祈福的,哪那么多規(guī)矩,我也是在宮里待的悶了,所以就拿太后說事,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罷了!”
“這樣啊!我還想著能從家門口過看一眼呢!”沫楹失落的說道。
“你想家了?也是,你年紀(jì)小,家里又寵著,進(jìn)了宮又受了這么多罪,是該想家的!”淑妃拉過的她的手,安慰道:“會有機會回去的!”
“姐姐不想家嗎?以姐姐的位分,就是不能出宮也能讓家里母親來看一看吧!”
“我?”淑妃整個人有些僵硬了,沉默了幾秒,才說道:“我母親早就沒了?!?p>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什么,”淑妃搖搖頭,說道:“我父親空有王爺?shù)拿^,卻是個沒用的,成日里飲酒作樂,喜歡美人,沒有實權(quán)的王爺,俸祿能有多少?還不是靠著嫡母的嫁妝?嫡母持家有道,莊子鋪子打點的好,自打嫡母進(jìn)門,王府的日子才算好過了一些,可父親就更不著調(diào)了,花錢無度,嫡母又是個善妒,父親喜新厭舊的快,一個個女人進(jìn)了門,一旦失寵了,少不了被磋磨,我親母就是個普通的農(nóng)家女,長得秀氣,被父親看中,給了外祖母家十兩銀子,就把母親買走了,起初父親對母親也不錯,可不到半年,一個西域的舞姬就迷倒了父親,母親卻在那時剛好懷著我,嫡母下手雖狠,但從不傷及孩子,其實我倒不怨恨嫡母,嫡母對我母親,也算不錯,雖然不喜,但也沒磋磨過她,生我的時候,也沒讓母親受罪,月子里的供應(yīng)也不缺,后院里,也就我母親是個例外吧!”
“想來,伯母也是個善良的!”沫楹不會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說上這么一句。
“其實嫡母對我們母女還好,我母親平日里安靜的像不存在似的,嫡母也懶得動她。后來,父親有次醉酒又去了母親那里,母親又有了身孕,那舞姬心思毒極了,最后害的母親……一尸兩命!”
淑妃沒具體說她母親是怎么被害死的,沫楹也不敢問,只看淑妃的神情就知道有多悲慘,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還是淑妃長嘆了口氣,嘲諷的笑了笑,說道:“好久沒說這些事了,我還以為我都忘了呢!”
沫楹拉過淑妃的手,緊了緊,像是要把力量給她,“我們記住的事情,總要比我們想象中的多的多,這些事姐姐永遠(yuǎn)都不會忘,但是我想,姐姐的母親,一定希望你即使不能忘記,也不要去惦記著,沒什么事是感同身受的,我再心疼姐姐,也比不了你心中痛苦的萬分之一,我也不知道姐姐現(xiàn)在日子過的開不開心,但我們終歸活著,活著就得往前看!”
沫楹說的都是心里話,她也算是死了兩次的人了,活著,還是死,她也糾結(jié)過很多次,這個世界的誘惑太多,無奈也太多,她認(rèn)輸了……
“難得你還有這么認(rèn)真的時候!”淑妃也是聰明人,笑著反手握住她。
沫楹笑了笑,頭枕在淑妃的肩上,“不然呢?一頭撞死,下輩子誰又知道會不會比這輩子強?”
“你像現(xiàn)在這樣真好,”淑妃拍了拍她,“你以前啊,漂亮雖漂亮,但是讓人乏味的很!”
“沒有靈魂是嗎?其實那樣過也很累的,但是沒辦法??!誰能不想開開心心的呢?”
原主雖然性子悶了些,但也不是眾人眼里的那般無味,不過是生活磨的沒辦法,知道的太多,顧忌的就越多,想的也多了,自然就耗的沒了精神。
說是來祈福的,其實到了法華寺,沫楹和淑妃就被請到了一間雅室,上了些齋飯,飯后,倆人上了柱香,又出來幾個和尚,嘰里咕嚕念了一段沫楹聽不懂的東西,隨后,有人捧出一個托盤,托盤里是塊和玉,淑妃道謝后,便帶著沫楹走了。
自打沫楹“得寵”,后宮少不了看沫楹和淑妃熱鬧的,沫楹第二次落水后,就和淑妃走的特別近,隨后沫楹漸漸得寵,勢頭甚至超過了淑妃,至少衍祥宮除了沫楹,還沒第二個人能過夜的,就是最得寵的淑妃也沒那待遇,一群看熱鬧的女人,少不了有存著壞心思的,等著沫楹被淑妃收拾,可后來啊,也沒見倆人有什么齟齬,這次太后壽辰,淑妃甚至讓沫楹幫著打理,出去祈福也帶著,這后宮的風(fēng)向也就慢慢轉(zhuǎn)了,一個兩個猜測著,想是年底就要選秀了,淑妃年紀(jì)越發(fā)大了,自然要找個人幫她留著固寵,這人選嘛,自然就是沫楹了,沫楹雖進(jìn)宮也有兩三年了,可頂著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夠淑妃盤算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