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選擇
“這是大麥茶。”沫楹答道,“我這沒什么好茶,只有這個,蘇侍衛(wèi)若是喝不慣,我讓之杏換杯白水吧!”
沫楹回答的坦蕩蕩,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之杏有些尷尬。
“大麥茶?”蘇墨軒笑笑:“以前倒沒聽說過,入口稍稍有些苦澀,回味卻口齒甘甜,這也是沫寶林在書上看來的?”
“是啊,也是看來的?!蹦豪硭斎坏拇鸬馈?p> “沫寶林平常喜歡看些什么書?”蘇墨軒真的挺好奇的。
“都是些常見的書,閑來翻翻,比不了蘇侍衛(wèi)輔佐皇上這般勞苦功高?!?p> “沫寶林見笑了,蘇某不才,不過幫著跑跑腿,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碧K墨軒起身告辭。
“蘇侍衛(wèi)慢走?!蹦哼B忙喚之杏送送。
轉(zhuǎn)眼又過兩個月,已經(jīng)到了最冷的時節(jié)了。
初雪的那天,沫楹趴在窗戶邊興奮極了,前世她是在南方長大的,還從為見過這么大的雪,想著待會雪停了,非要堆個雪人不可。
“小主,快把窗戶關(guān)上,小心進了寒氣?!?p> “哪那么嬌氣?”沫楹嘴里雖然嘟囔著,還是乖乖的把窗戶關(guān)上了,誰讓她風寒剛好呢。
“小主,云婕妤已經(jīng)半個多月沒給我們送東西了!”之杏小心翼翼的說道。
“沒送就沒送唄,我們之前不是種了不少菜嗎,夠吃的了。再說膳房送的東西雖然不好,但也沒壞的了?!蹦旱皖^摳了摳自己的指甲。
“小主,上次云婕妤到底說了什么?怎么就突然不送了呢?”之杏坐在一邊的軟榻上,問道。
“之杏,咱們又不是要飯的,人家給,我們也就拿著了,不給也是人家的自由,哪能總想著?”沫楹甚少這么嚴肅。
之杏有些委屈,聲音也小了幾分:“奴婢不是不能吃苦,只要是跟著小主,天天喝稀得,奴婢也樂意,只是怕小主得罪了云婕妤,以后日子不好過啊!”
沫楹有些不好意思,拉住之杏的手,說道:“是我想岔了,錯怪你了,不過你也知道,云婕妤一直都只是把我當成棋子,我不幫她,以后最多是生活苦點,可幫了她,不要說你我,就是沫家,將來都沒什么好下場,你看看之桃,還不明白嗎?”
“我知道我知道,”之杏連連點頭,“可我就是不想小主受苦。”
沫楹斂眸想了想,問道:“之杏,你覺得,云婕妤到底在想什么?”
“這個奴婢可不知道,其實奴婢也奇怪著呢,要說是以前,云婕妤想利用小主幫她鞏固位置,這我是可以理解的,可小主被解了禁,都沒能離開靜齋,而且皇上也沒來過,按說她是該再物色別的人選了,怎么還是會執(zhí)意小主呢?”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你說,她們會不會有別的想法?”沫楹小聲問道。
之杏想了想,頭向沫楹靠近了幾分,低聲說:“以前曼霜來找之桃的時候,奴婢無意間聽到幾句,說什么小爺早晚會回來的,還說寶藏什么的。她們防備的很,奴婢也不敢多聽。”
“小爺是誰?從哪來?。俊?p> “不知道,云家是有一個兒子,都是喊大少爺,沒有喊小爺?shù)?。再說云大少爺一直都在,沒什么回不回來的說法啊。”
“那寶藏呢?”
“寶藏倒是有些傳言,不過沒人信啊,說是幾十年前有個仙人,說什么天下分割,必成大統(tǒng),擁有寶藏之人就是大統(tǒng)之人,還說要到水盡頭去找,這哪里找的到??!”
沫楹點點頭,有沒有寶藏她不感興趣,只是云家這云家小爺?shù)褂幸馑嫉暮堋?p> 雪漸漸小了,沫楹想吃鍋子,之杏趕緊去準備,沫楹獨自躺在軟榻上,想著那天,是不是自己太著急了?
那天,云婕妤帶著曼露曼霜來看她,開口閉口都是替她報不平,沫楹心中明白,云婕妤這哪是替她出頭的,明明是來收取回報來的。
沫楹像是等著這天到來似得,坐在軟榻上,懶洋洋的問道:“既然如此,云婕妤先說說計劃吧!”
“憑妹妹的容貌,何須計劃,皇上最近憂煩國事,太后讓姐姐時常燉些補湯送去,姐姐身子不爭氣,勞煩妹妹幫忙,也是正常的。”
沫楹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劇情可真俗套,你丫一大家閨秀,怎么總想著色誘這種事情?
“怎么?妹妹不愿幫姐姐的忙?”云婕妤見沫楹不回答,問道。
“不是妹妹不愿意,妹妹只是怕……”沫楹故意停頓了一下。
“怕什么?”
“怕妹妹像之桃那般不爭氣,到時候牽連到姐姐就不好了!”
云婕妤面色有些不自然了,“妹妹這是什么話,你我本就該伺候好皇上,哪是之桃能比的?”
“姐姐既然知道,當初將之桃代替妹妹,又是什么意思?”
云婕妤一愣,很快明白了沫楹的意思,也不再裝著姐妹情深的樣子,眼中帶著一絲狠毒,“你這是不同意了?”
“當然!”沫楹回答的很干脆。
“你……”
沫楹撥開云婕妤指著她的手,又嫌棄的拿手絹擦了擦手指,慢悠悠的說道:“云婕妤,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了?之前我一直忍你,你還真覺得我好欺負是吧?先是挑撥沐靖公主推我下水,然后又用大皇子的死來說事,你也真夠惡毒的,連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就連之桃的死,也和你脫不了關(guān)系,你也不怕遭報應(yīng)!”
“哼,那是她們蠢,關(guān)我什么事?”云婕妤自己倒不覺得可恥,一群笨蛋,活該被利用。
沫楹想說,你真可憐,見她還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又懶得多說。
沫楹雖然沒說話,滿臉卻寫滿了同情,云婕妤頓時更惱了,“沫楹,你就算是不顧自己,也多想想你哥哥,你哥哥如今可在湘南軍,湘南軍副將可是我的嫡親弟弟!”
見沫楹臉色變了又變,云婕妤滿意了,像驕傲的孔雀一般,扶了扶頭上的金釵,接著又說道:“明天我在錦繡宮等你,來不來,隨你!”
那夜,沫楹一夜未眠。
第二天,甚少進過佛堂的沫楹,在那里待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