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
消失在生活里,很難再次提起的陳亦哲,最終還是在過了很久的平淡生活里,忽然乍現,原因只是因為那天陸川河喝醉之后,無意的一句話,是陳亦哲喝醉的時候出過的一次烏龍,實際上每個人喝醉會說出那句話,可到了何玲這只是能想起來罷了。
陸川河被我們抬進車里后,我轉身跟老板道了句謝,老板很和藹,笑了一下,擺擺手,還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他這次應該是喝了不少,才已經到了這步。
我自然是知道何玲現在在想什么,可我只能保持沉默,當年因為我一時的糊涂,在何玲造就的傷害導致她對我避而不見好長一段時間。
何玲扶著陸川河的手臂,生怕在車子顛簸下撞上旁邊的車窗,眼神里開始渙散,她出了神,我從前面的后視鏡里,看到了何玲眼里的那股氣息,可我說不上話,車被我開的很慢,跟在周圍的車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許久,你說,為什么總是有的時候,是那么的不公平呢?!?p> 何玲的聲音不知為何,夾雜著一種悲涼的感覺,落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那么的空洞。
我手握緊了方向盤,還是注意力集中的看著前面的路況,我知道何玲在說什么,只是生老病死的事情,向來就是這樣,我們只能順著接受。
“我知道,你說的是陳亦哲,那時候我也以為你們會好好在一起,甚至我連你們最后步入殿堂的樣子都幻想出來了,可是,你要知道人這一生看的生老病死可不少,我們活著的人,也要更好的活著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也許,只是我個人原因,讓自己過不去?!?p> 陸川河垂著頭和手,在后座上,何玲為了照顧陸川河,也在他旁邊坐著,陸川河現在沒有再胡亂說話,更像是說累了,低著頭睡著了。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在車里太過于吵鬧,我們又沒有辦法讓他一時清醒。
出于對安全的考慮,我決定讓何玲把陸川河一起接到家里,我跟何玲度一晚,陸川河在隔壁單獨一晚,萬一是晚上有什么問題,我跟何玲也算是能第一時間出現。
以我們兩個的力量,還是勉勉強強把陸川河給抬到了樓上,陸川河的身上那股味越來越重,嘔吐出來的東西差點就噴在了何玲身上,一看車里也全是那股味,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液體,這車算是送去洗洗了。
倒是在顧沉回來那天晚上之后,吃完那碗面,我們各自回了房間,沒有在繼續(xù)接下去的談話。
后來,我聽說顏傾青來顧沉公司了。
自從游樂園里那場短暫的相聚,讓我對她的一部分了解算是更多了一點,但還是很多未解的謎題,在我腦海里轉悠,我知道她當年抗下了這個事情,有了小墨,一個人撫養(yǎng)一個小孩子,經濟上難免很是吃力。
但這段時間,顧沉反而更像是比之前更忙了,基本上是見不到人影,好像對于他來說,工作永遠是第一位。
我經常一個人待在顧沉辦公室里,偶爾替顧沉泡泡咖啡,送送文件,到點上班,到點下班,日子很是清閑,工資拿的也不是安心,陸川河忽然打斷了我這沉寂,一個電話,在這空蕩蕩的辦公室里,音量放大了好幾倍。
我想他應該是為了跟我道道那天他喝醉的情況,還是把電話給接起來。
“在干嘛呢?”
接起的一秒,陸川河在電話那頭立馬問了一句。
“在上班,有事直說?!?p> 我聳聳肩,癱坐在沙發(fā)上,現在安靜的就剩我一個人,也沒有那么多的約束。
“我來給你送奶茶啊,上班多辛苦,關心你一下?!?p> “你別給我弄這些有的沒的啊,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我?guī)兔κ遣皇???p> “哪有,今天不忙,來看你一下,怎么能說是有事情要找你幫忙才來的呢?!?p> 我怎么會不懂陸川河這點小心思,無事不登三寶,這句話用來形容陸川河再合適不過了,哪次找我不都是為了那些感情的事情。
“顧沉公司,你應該知道在哪,對了,來的時候多帶兩杯奶茶?!?p> “我知道,等會就來?!?p> 剛說完,電話就被陸川河給切斷,這樣的話,陸川河應該很快就能到公司。
無論是在上學的時候,還是在畢業(yè)之后這么久開始工作,陸川河那股執(zhí)著勁還是時時都有,好像在他身上總有一股使不完的勁,還有單純,這么久了也沒有被社會所混淆,保持著初心。
至于最后,陸川河是否還能跟朱涵重歸于好,已經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當然是能過的開心。
果然,陸川河的速度真的很快,閑來無事,想到顧沉走時交代我的事情,我剛準備把文件送到樓下,就在轉角樓梯口跟陸川河相遇在一起,抬頭跟陸川河的眼神撞上,陸川河今天是一身的運動裝,這樣子像是剛運動完回來。
額頭上沁著一層細細的汗,低頭一看,手里的正提著一袋的奶茶。
“都說不要出來接我,還要出來接,許久,你這太給我陸某人面子了。”
陸川河手里的奶茶袋子底下因為天氣有些熱的原因,開始流著一層水珠往下滴,陸川河還特地提在我面前晃了晃,聽完陸川河的話,我立馬就把手里的文件往陸川河身上甩了一下,接著翻起一記白眼給陸川河。
“陸川河,我告訴你,可別惡心我,不然我立馬把你趕出去?!?p> “哎哎哎,這么不歡迎我。”
我剛準備抬腳繞開陸川河,繼續(xù)往樓下走,陸川河立馬就注意到了我的動作,往旁邊跨了一步,用身體把我的去路給擋住。
“讓開?!?p> “我來給你送奶茶,你就是這么對待我的嗎?”
“你進去先坐會,我有事要下去一趟,等會顧沉回來,你可以跟他聊聊?!?p> 按照時間的過渡,這個時間點,顧沉應該是要準備回來,如果陸川河在這待著,也許還能聊上幾句,我心想著趕緊把文件送下去,回來再好好跟陸川河聊。
陸川河點點頭,理解了我的意思,趕緊給我讓出了位置,沒了陸川河的阻擋,我趕緊加快了腳步往樓下走去。
原理上,按照門上的牌子,還是能找到我要尋找的位置的,但是大多的玻璃隔板,大家在里面做什么都能看得個大概,這樣的房間太多了,一時間讓我花了眼,腳步也不知道該往走,我站在這些看起來一樣的門口來回踱步,剛剛明明記得很清楚的,在路上碰到陸川河讓我一忽然就忘記了這個重要的一點。
“許久?!?p> 在我來回不定的時候,身后忽然有個人喚了我一聲,這聲音我怎么會不知道是誰,想起顏傾青也被顧沉安排了進來工作,心里有點數了。
還真是顏傾青,一身的黑白正裝,頭發(fā)被全部挽起來一絲不落,畫了小細眉,涂著淡淡的口紅,整個人顯得干凈利落,這些日子,不但沒讓她因為經濟上的問題而感傷,反而更加的煥然一新。
“嗨,又見面了?!?p> 看清楚是顏傾青后,我挪步到她面前,跟她打了招呼,她淺淺一笑,微微點了一下頭。
“是顧沉叫你來送文件的吧。”
顏傾青還真是什么都知道,我都沒問起顧沉讓我送文件的對象是誰,對方就已經在等待著我來了,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倒也挺新鮮。
既然要送的東西到了要送的人手里,我想起來,陸川河來送奶茶在樓上,想必顧沉也回來,在一個公司天天見面,倒不如讓顏傾青與我一起上樓,剛好我本意也是想來看看顏傾青,讓陸川河多帶來兩杯奶茶。
“你怎么才回來啊,我在這等的無聊透了,再晚點,奶茶都要不冰了?!?p> 剛進門,陸川河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顏傾青跟在我后面,聽到陸川河的聲音,也停了下來,我往辦公桌的位置上看,顧沉正坐著眼睛注視著我們的方向沒有說話。
“你們看我?guī)дl來了。”
顧沉從電腦處探出頭,眼眸里很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波瀾,陸川河從里面的沙發(fā)走到了我們面前,一手還放在口袋里,
“我想想,這個應該就是那個顏...顏...”
陸川河接觸顏傾青的機會少,再說之前已經好久沒有再見過,更是只是個很模糊的印象,陸川河撓著頭,閉著眼,皺著眉頭,一時想不出到底是叫什么。
“顏傾青?!?p> 在陸川河絞盡腦子還是想不起來是誰的時候,顏傾青直接替陸川河說了出來他想的問題,陸川河兩手一拍,得到了答案。
“對,就是顏傾青。”
“都去里面坐下吧,別光站在門口?!?p> 過了一會顧沉出了聲,說完起身往沙發(fā)那走,我們三個也跟著往那邊走,看來今天又是一個小小的相聚,雖然是經常見了,但是顏傾青是少見了。
只是聽說顏傾青來了,還是我無意之間,在旁邊聽到人事部的來跟顧沉匯報起這個人說是顧沉已經安排好了,不知道是顧沉忙忘了還是故意沒有說,人事部的才上來詢問顧沉。
至于什么開始安排了什么樣的職位也不太清楚,具體什么原因找上顧沉也很難說。
“來來來,喝奶茶,我干等半天了,大家臉色別這么嚴肅嘛,都是朋友何必擺這個臉色?!?p> 陸川河真是一點也不怕惹事,又伸手去拉顧沉的嘴角,被顧沉伸手拍開。
都才剛坐下,陸川河就開始忙碌起來,把奶茶都從袋子里拿出來,往我們面前一擺,還不忘記幫我們把吸管插上,我伸手去拿起奶茶品了一口。
“現在開個奶茶店都這么悠閑了嗎?”
顧沉眼神里瞟著陸川河,往后隨意靠著沙發(fā),一手搭在膝蓋上,搖搖頭,對顧沉的話語很是不在意,顧沉臉上的嫌棄,果然是好朋友那種嫌棄。
“我好心送奶茶,你至于這樣?你的意思就是不歡迎我唄。”
陸川河這下不開心了,臉色忽然一變,反過來問顧沉,語氣有點生硬,從進來顏傾青替陸川河回憶起自己的名字后,就沒有再與我們談論什么。
“不過,既然顏傾青來了,以后就是同事了,歡迎你?!?p> 我轉身握住她的手,為了表達我的熱情,還一直盡量把嘴角給咧得揚起來,她抿著嘴朝我笑,眼底清澈。
“謝謝?!?p> 顏傾青客氣點了下頭。
“歡迎?!?p> 顧沉也隨著我們的對話,說了一句表達的話語。
“對了,顧沉,你怎么不跟許久說說,為什么顏傾青也在你公司上班,該不會你們兩個...”
陸川河一下就把我想問的問題給提了出來,但是這話一說出來,整個氣氛就變得開始詭異起來,好像誰都不怎么想提起來。
“就你事多。”
顧沉低聲說了陸川河一句,陸川河更加的委屈,嘟著嘴,朝我用眼神示意。
“你就算對阿久把眼皮眨抽筋了,阿久也不會明白你的意思?!?p> 顧沉注意到了陸川河的動作,這么明顯誰都看的出來,我也有些服陸川河這個智商。
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顧沉對我的稱呼變成了阿久,之前一直都是以小久相稱,忽然的改變,有那么一點點的不適應。
“你管我,一點臺階也不給我下,你這樣難怪沒有女朋友?!?p> 陸川河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顧沉,這讓我想起以前街邊有個小男孩,每次生氣就這樣扭頭嘟嘴,不過后來搬走了,一直沒有再見過。
但是顧沉又怎么會在意陸川河現在怎么樣,看著他扭頭,不管他,抬手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奶茶是有點甜膩的,顧沉喝到口腔里,眉頭有點微微的皺,明明不喜歡還要這樣強迫自己。
我忽熱笑了起來,這兩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意思了,開始了互懟的模式,誰也不讓誰。
“你笑什么?”
顧沉還是捕獲到了我微妙的表情變化。
“沒什么?!?p> 我搖搖頭,說了這么久,真正的討論話題的主角,卻沒有發(fā)聲。
扭過頭好奇看她,她微低著頭,埋著臉,看來她并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