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注定破滅
緊跟著,雷德修斯又追問了一句:“難道是情況有變?”...混雜在群眾中間其他的傭兵們見狀,也不禁議論紛紛了起來。
布蘭此刻卻強行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使頭腦保持著十二分的清醒,告誡現(xiàn)場所有的伙伴:“無論如何,大家都必須小心謹慎的行事。這可是關(guān)系到傭兵協(xié)會的會長,我父親的性命安危。請大家務(wù)必再多忍耐一下,看情況到底會發(fā)展成個什么樣子?!眰虮鴤兟勓跃筒辉亳?,開始靜觀其變。
赫爾戈在一眾侍衛(wèi)的保護下,人模狗樣的踱步跨上了處刑臺,站立在刑臺的核心位置、商政各界的貴賓面前、斬首機(斷頭臺)的正后方大聲的宣布:“今天。因為,我們大家都萬分崇敬與愛戴的總督閣下身體有恙。所以,將由本爵代替總督閣下監(jiān)斬叛亂分子的罪魁、傭兵協(xié)會的首惡安迪。把人犯押上來!——”
見自己的父親被反綁著雙臂,身穿十分破舊襤褸的衣衫短褲,滿頭的亂發(fā),胡子拉碴,面色慘白,身形憔悴的瘦弱不堪,腳踝戴著鐐銬;右腕的手掌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其駭人的巨大傷疤,顯然遭受過令人無法想象的殘酷折磨與非人虐待;拖著無比沉重的步伐,被兩個段費而塔軍官前拉后推的押上了處刑臺;
布蘭就怒火中燒,滿腔的忿恨堵在胸襟內(nèi)無法發(fā)泄的破口痛罵了起來:“什么狗屁萬分崇敬與愛戴的的總督閣下!什么狗屁叛亂分子的罪魁!什么狗屁傭兵協(xié)會的首惡!簡直是大言不慚、信口雌黃、顛倒黑白!——...”
至于布蘭的兩個弟弟。為了防止他們在處刑的現(xiàn)場胡來。長弓手已于昨晚在他們兩人的飯菜中,下了一種會使人安眠的法術(shù)藥劑。兩個弟弟將會睡在床上,今日一整天也不會醒來。
這個時候,走在刑臺上的安迪突然發(fā)現(xiàn)了安杰妮,正身著一襲純凈的澄藍洋裝站立在喬裝改扮過的戈麥斯背后。克羅芩也換上了一身素白云文的旗袍,拿著一柄檀香木扇和嚎、還有緋紅之炎的雇傭兵們一同擁簇在“契洛夫”的身旁。
安迪先是略感驚訝的瞟了戈麥斯他們一眼,緊接著像什么也沒有看見一樣,繼續(xù)走到了斬首機的正前方;曲腿跪地,將自己的脖子架在了斬首機鍘刀的正下方;整個過程都一言不發(fā)、一聲不吭,表情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心態(tài)異常的鎮(zhèn)定自若、視死如歸。
會長身旁的兩個劊子手見狀,立馬把安迪的腦袋和手掌固定在了斬首機的木枷上;還提來了一個大木桶,準(zhǔn)備接從人犯脖頸處噴出來的血液。
戈麥斯和嚎見狀,不禁暗自傾佩安迪的鎮(zhèn)靜與勇氣??肆_芩則皺了一下自己的眉頭,為老友的境遇感到十分的揪心。因為處刑臺的貴賓席上,還有許多其他的商政要人及其隨從護衛(wèi)神情驚詫。所以“契洛夫”他們細微的表情變化,并沒有引起赫爾戈和監(jiān)斬軍人的特別注意。
痛罵過后,布蘭也按耐不住、情緒激動的大聲質(zhì)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格里特那個家伙怎么不來了!?”
先前那位身材偉岸的金發(fā)男子尼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布蘭的背后;將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長弓手的肩膀上,反詰對方:“你剛才不是還在呼吁請大家都忍耐的嗎?怎么自己先不冷靜了?”
布蘭聞言,發(fā)現(xiàn)當(dāng)前的局勢仍舊很不明朗,只得咬咬牙通告現(xiàn)場所有準(zhǔn)備起事的伙伴:“好。那么大家就再等一會兒吧?!?p> 處刑臺上,赫爾戈裝模作樣的踱步上前,站到了安迪身旁;為了展現(xiàn)出自己的非凡氣度,遂假惺惺的詢問死囚:“你有什么遺言要交待的嗎?”
就在此時,格里特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內(nèi)城墻的城樓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城下聚集在刑臺附近的大批人群;左手持握著一柄法術(shù)擴音器,遞到了嘴邊,大聲宣讀右手上捧著的一份聲明:“城下所有的百姓都聽好了。段費而塔共和國駐格羅尼斯臨時政府,馬上就會處決叛亂組織的首惡——安迪。
本督特在此警告所有圖謀不軌的叛亂分子,不要妄圖做最后的垂死掙扎。你們的陰謀注定失敗。你們的妄想注定破滅??嗪o涯,回頭是岸。趕緊繳械投降。否則,你們將會被阿非細亞大陸所有愛好和平的正義人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永遠受盡千秋萬代的唾棄與辱罵?!?p> 煉金大師、那個穿燕尾服的男子和一大幫穿黑西裝的保鏢正站在格里特的身后保駕護航。最終,總督又提高了八度音調(diào),抬手往前一招,挑釁式的大聲宣布:“凡是膽敢阻撓本次行刑的叛亂分子,段費而塔軍皆會予以就地正法!”
這個家伙身后的一大群保鏢接到命令,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挺挺便攜式魔彈發(fā)射器;徑直跑到了城墻邊上,架起了魔彈發(fā)射器,將黑洞洞的槍口統(tǒng)統(tǒng)瞄準(zhǔn)了城下的民眾。
煉金大師也從地上提起一門口徑碗口般粗細的小型臼炮,抱在了自己懷中,邁步走到了城墻邊。只有穿燕尾服的男子咧開了自己的嘴巴,嘴角朝上翹起,顯露出了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詭異的可怕;依然雙手交叉的抱于胸前,原地挺立,紋絲不動。
認為臼炮應(yīng)該架設(shè)在地上,完全不是這種用法的一個保鏢連忙提醒煉金大師:“大師。您這樣抱著,恐怕不行吧?”臼炮指的是短管迫擊炮,由于后坐力巨大,本來應(yīng)該架設(shè)在地面上發(fā)射。
煉金大師卻滿不在乎,使勁提了提自己手中的大殺器,口氣無比粗狂的回應(yīng):“沒事。就是要這樣用起來才過癮。”
見保鏢們和煉金大師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格里特遂大聲的下令:“立即行刑!”
眼瞅著形勢突然急轉(zhuǎn)直下,雷德修斯不禁緊張的額頭冒汗,大聲詢問自己身旁的布蘭:“怎么辦!?——”
布蘭的內(nèi)心更是焦急如焚,將自己的一雙眼睛瞪到了極大;雙手緊握著金屬復(fù)合長弓,拉滿了弓弦;大喝一聲,就要射出一支重型的箭矢:“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們上!——”
正當(dāng)此剎那之間。只見尼莫一躍騰空而起,一把甩掉了自己身披的黑斗篷,露出了一副銀白的全覆式重型盔甲;飄逸的金色長發(fā)瞬間轉(zhuǎn)變成為了褐色的短發(fā),雙手各持一柄銀光放亮、由未知銀白金屬打造的寬刃長劍,自胸襟中爆發(fā)出了一聲震天徹地的呼喝:“所有的人都住手?。?!”
現(xiàn)場所有的人無不被這聲呼喝震懾得目瞪口呆,猶如木雞一般的呆愣在原地,怵的直發(fā)懵,一時間茫然而不知所措。
差不多同一時刻,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咚咚咚...只見,從處刑臺附近數(shù)棟無人居住的廢棄建筑物內(nèi),忽然涌出了上千名身披重型抗法裝甲,頭戴覆面合金盔,手持寬刃巨劍的斷滅武士和數(shù)百名穿精靈族傳統(tǒng)樣式,帶頭套漆黑長袍的精靈族女法師。
遠遠望見了此番陣勢的格里特驚懼的一屁股坐在了城樓上,惶恐至極的睜大了他的兩只眼睛,口里不斷的絮叨了起來:“怎么會...怎么會這樣?。?!...完了!...完了!...”
被短暫震蒙了之后,坐在貴賓席靠椅上的赫爾戈猛然反應(yīng)了過來;內(nèi)心極度不甘的沖著行刑的劊子手,就聲嘶力竭的叫喚了一句:“快!把斬首機的繩索割斷!——”這個家伙曾經(jīng)殘酷的折磨過安迪,心中極度害怕傭兵協(xié)會的會長大難不死以后,會找機會加倍的報復(fù)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騰空躍起的尼莫仿佛飛一般的從半空中,縱身穿越了拱衛(wèi)著處刑臺一大票段費而塔官兵的頭頂。同時,他用自己右手握著的銀白長劍對準(zhǔn)斬首機,就是強而有力的一記揮劈。——烈波擊!銀白長劍的劍刃上熾紅的光芒一閃而過,釋放出了一股波動的能量。嘭啪!一聲過后。斬首機應(yīng)聲便四分五裂的散架了。
只見從散架的斬首機上飛出的鍘刀,不偏不倚的直扎赫爾戈而去。男爵看見明晃晃的鍘刀飛砸而來,猶如殺豬般的慘嚎了一聲:“呃?。 边雅荆?!這個家伙朝背后猛的一靠,就從座椅上翻栽了下去,一下子跪在了刑臺上;捂著自己的兩眼,渾身上下的瑟瑟顫抖了起來。
當(dāng)赫爾戈再次睜開了自己的兩只眼睛,只見鍘刀正不偏不倚扎在距離他僅半步之遙的刑臺上;不禁驚駭?shù)醚矍虮┩?,連下巴都掉了下去,滿頭的冷汗如雨點般的揮灑而下。
此刻,尼莫已經(jīng)將兩柄銀白長劍插回了鞘中,背后的盔甲噴出了一股熱氣,自半空中一躍就落到了赫爾戈的身旁;一把揪住了像灘爛泥一樣的癱賴在刑臺上,褲子都已經(jīng)被尿濕了的男爵右臂。
赫爾戈則故意耷拉著自己的腦袋,假裝渾身癱軟乏力般的任由對方拽著自己的右臂,把他拉得站起了身來,哭喪著臉、如喪考妣似的乞求:“...饒命啊!——饒了小的吧!...求求大爺您了!...”
尼莫一落在了處刑臺上,就把赫爾戈的右臂順勢朝這個家伙的背后一個反扭,發(fā)出了一聲清脆悅耳的喨響??┻牵∧芯袅ⅠR就疼得齜牙咧嘴的朝前一撲,哀嚎一聲,重新跪趴在了刑臺上:“?。。。 ?p> 尼莫口吻冷酷、表情嚴肅的警告對方:“給我安分一點。不然卸掉你這條胳膊?!焙諣柛曷勓?,嚇的臉色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再呼一次,俯首跪地就徹底的老實了。
這個時候,站在戈麥斯背后的克羅芩已經(jīng)瞧出了尼莫的真實身份,上前一步的發(fā)言:“菲里德...”
菲里德見狀,揮手沖克羅芩作了一個請勿打擾的手勢;從懷里掏出一張獸皮紙卷,大聲的宣讀:“段費而塔共和國、精靈王克洛旺斯陛下、直屬圣武劍士團團長菲里德奉陛下的詣旨特此宣布:茲有格里特、赫爾戈在格羅尼斯境內(nèi)犯下了種種濫用職權(quán)、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等不可饒恕的罪行。
特解除此二人的一切職務(wù),立即押送回段費而塔共和國接受懲戒。傭兵協(xié)會的會長安迪無罪釋放。段費而塔共和國承認傭兵協(xié)會為格羅尼斯唯一合法的臨時政府?!?p> 克洛旺斯得知了格里特和赫爾戈在格羅尼斯一系列毫無底線、極端有損段費而塔共和國聲譽的舉動后;為了維護自己在世人眼前的光輝無比的偉大形象,挽回業(yè)已失去的顏面,毅然決定派遣圣武劍士團出面干涉此事。
內(nèi)城墻城樓上的格里格聞言,徹底的慌了;從地面上一骨碌的爬起了身來,就大聲的尋問周圍的人:“該怎么辦!?”
煉金大師聞言,感到非常不爽的大聲反問:“閣下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格里特聞言,干脆橫下了一條心,咬牙切齒的大聲喝令:“打!——給本督狠狠的打!只管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殺了!”這個家伙對自己的所做作為非常清楚,不敢指望被逮捕之后,還能夠活著從牢里面出來。
緊跟著,格里特畢恭畢敬的對穿燕尾服的男子鞠躬、行了一個揖禮,心慌意亂、急得滿頭大汗的央求對方:“大師。請您務(wù)必保護本督離開這里,到公爵大人那里去得到庇護。事成之后,本督定有重謝。”總督不敢奢望煉金大師和保鏢們消滅圣武劍士團,只是想利用他們拖延時間,以方便自己逃離此地。
穿燕尾服的男子聞言,一把揪住了格里特的后衣領(lǐng),像拎起只小雞似的提起了這個身材極度臃腫肥胖的家伙;轉(zhuǎn)身一步踏空躍起,便跳下城樓,返回了南城區(qū):“那么走吧?!?p> 格里特驚恐萬狀、殺豬般的嚎叫聲音隨之響徹而起:“媽呀??!——”
雷德修斯他們、緋紅之炎傭兵團、還有現(xiàn)場其他的群眾見此境況,無不交頭接耳、紛紛議論了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費而塔共和國...”“圣武劍士團?...”...
還是布蘭眼疾手快,大喊了一聲:“快趴下!——”同時他一拉弓弦,射出了架在金屬復(fù)合弓上的重型箭矢。只見,這支箭矢直扎站在內(nèi)城墻上的煉金大師臉孔而去,卻被對方一巴掌接住,一把捏成了粉糜。吡咔!緊跟著內(nèi)城墻上,總督保鏢們手中的魔彈發(fā)射器噴出了火舌,一顆接著一顆的魔彈頭射了下來。
與此同時,菲里德高高舉起了右手的銀白長劍,直指天幕,大聲指揮自己的屬下:“撐開法力屏障?;瘌B襲法術(shù)合擊準(zhǔn)備...”
叭嚓!噼啪!...現(xiàn)場觀戰(zhàn)的人群當(dāng)中,立馬就有不少毫無防備的民眾被流彈擊中;傷口被魔彈頭炸得血肉模糊、四濺飆血的倒在了地上,扭動著肢體、悲戚慘慟的哭喊了起來:“呃?。 薄皨屟?!——”...
同一時刻,鐵罐頭般的斷滅武士們紛紛揮動手中的巨型斬劍,用自己的軀體充當(dāng)盾牌,分別擋在了一個個精靈族女法師的身前;形成了一道道超重甲的人肉屏障,阻隔擋下了無數(shù)射來的魔彈頭。
乒當(dāng)!嘣叮!...魔彈頭雨點般的落在了斷滅武士的巨劍和重型抗法裝甲上,爆裂了開來、火星迸濺,卻只震得這些體格壯碩的大漢往身后退卻了幾個小步。武器和盔甲上留下了一串串坑坑洼洼的彈痕。
在阿非細亞大陸,小口徑火藥槍射出的子彈根本無法穿透強化過的重型板甲,因此不具備開發(fā)應(yīng)用的價值。愈加強力、技術(shù)含量也高得多的魔彈發(fā)射器和魔彈頭才應(yīng)運而生。但是,對于用法術(shù)能量大幅強化過的重型抗法裝甲,小口徑魔彈頭的侵徹力還是顯得有點不足。
站在內(nèi)城墻上的煉金大師見圣武劍士團蠻硬的,遂狂妄的大聲呼喝:“那么來嘗嘗這個怎么樣???”說著,他抱起懷中的臼炮,就扣動扳機,射出了一顆圓球形的炮彈。炮彈劃出了一道拋物線的軌跡,便落到了刑臺上空,爆裂了開來,釋放出了一大股黃綠色的氣體。轟!
和緹雅、布蘭、還有一大群抵抗組織的雇傭兵已經(jīng)沖破了段費而塔軍的阻攔,攀上了刑臺,正準(zhǔn)備救下安迪的雷德修斯隨即聞到了一股極為刺鼻的氣味;就像先前在邁格拉沼澤吸入了毒瘴一樣,頓時感到自己呼吸困難,惡心得直想吐,渾身上下都滲出了虛汗。
“咳咳...這是什么氣味???”...大劍士咳嗽了兩聲,艱難的朝前邁了兩步,便感覺自己的視野恍惚、重心不穩(wěn),軀體左右晃動搖擺了起來;接著兩眼一抹黑,一頭就栽倒在刑臺上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