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世道往往都是事與愿違,此時的蕭倩怎么也不會想到,到了最后還是她自己害的張媽落得那般悲慘下場。
此時,閻王見時辰實(shí)在是不多,只好再出聲催促:“蕭倩吶,時間不多了,錯過了這個時辰,到時就再也還不了魂啦!”
可是蕭倩聽言卻只是冷言一聲:“知道了,真是多嘴!”
閻王聽言只得閉嘴,誰叫他有求于人呢。
蕭倩不再看閻王,伸手再次抓住蕭子矜的手鄭重的說道:“妹妹,保重!”
“姐姐保重!”離別在即蕭子矜的眼眶頓時紅成了一片,點(diǎn)點(diǎn)晶瑩瞬間就在眼眶之中打轉(zhuǎn)。
雖然只是短短的半個時辰,但是蕭子矜卻從蕭倩的身上得到了連奶娘都不曾給過的親切之感,恍然覺的,這才該是骨肉相連的親情。
奈何,只半個時辰,她們二人便要各奔東西,從此再無來生。
看著蕭子矜這般,蕭倩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她是真心的喜歡蕭子矜。
她是蕭倩見過的最為純粹的一個女孩子,心地善良不說,還很有大家閨秀的溫婉,而且還是一個才情出眾的女子。
只是生不逢時,投生在那樣的一個家庭里。
蕭倩雙手一緊,將蕭子矜重重的擁進(jìn)自己的懷中,在她耳旁低語道:“你一定要幸福!過奈何橋喝碗孟婆湯,前世的不好記憶便不要了,從此之后,你的世界便只有陽光燦爛!”
雙手緊緊的抱著蕭倩,蕭子矜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來:“哇,姐姐,子矜好舍不得你!”
輕輕的順了順?biāo)谋?,蕭倩笑著安慰道:“傻瓜,這是一件皆大歡喜之事,沒什么好哭的。等轉(zhuǎn)世之后,你一定還會再看到我的,你未來的爸媽不會不跟你提我的,放心,便是到了那兒,你還能看到以另一種形態(tài)存活的我?!?p> “真的嗎?”
“真的!”
將蕭子矜安慰了一番,蕭倩看到閻王那一臉發(fā)急的模樣,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
猛的松開了懷中之人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身體突然一松,蕭子矜感覺一陣空落,便沖著蕭倩的背影止不住的大哭了起來:“姐姐,嗚嗚嗚..”
身后傳來蕭子矜的哭聲,蕭倩鼻子也不由的一酸,抬手擦了擦眼眶,腳下卻加快了步伐。
時間不多,閻王哪還敢擔(dān)擱,迅速引著蕭倩去那該去的地方。
當(dāng)蕭倩再次有感覺的時候,只覺的渾身不僅疼痛難忍,就連喉間也干的冒煙,于是便發(fā)出一聲難奈的呻吟:“唔!”
手腳不自覺的動了起來,只是當(dāng)她稍稍抬起自己的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nèi),連轉(zhuǎn)身都不能夠。
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陰暗,微弱的黃光正從自己頭頂?shù)那胺缴l(fā)上來,讓她有些迷茫的思想漸漸的回歸。
她,這是,還魂啦?
身體很虛,除了一些皮肉之疼外,內(nèi)里感覺不到什么異樣。
看來體內(nèi)的毒也被閻王清除了。
想到這里,蕭倩試著坐起,卻幾次失重又跌了回去。
不過,這樣來回的折騰了幾次,也讓她搞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她竟然已被入了棺!
好在棺蓋沒蓋,否則她還沒有活過來,便會被悶死。
“該死的閻王竟然不告訴她已被入棺的事實(shí),他這是存心想要報復(fù)嗎?”
蕭倩咬牙暗惱,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發(fā)不出聲來。
只得在心中暗暗怒罵道:最好不要讓她再看到死閻王,否則一定讓他好看。
地府中時刻注意著陽間之事的閻王,在看到蕭倩的陰沉表情之后,不由怕怕的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雖然他不知道蕭倩在想些什么,但是從她的表情當(dāng)中卻能看出,她心中的怒火是沖著他來的。
于是,我們的閻王大人腦中急速的想著應(yīng)對之策:他是不是該考慮考慮給這位加點(diǎn)陽壽?
這辦法應(yīng)該可行吧!
正在痛苦掙扎中的蕭倩自是不知道自己對閻王的怒火,無意之間給自己增加了十年的陽壽。
當(dāng)然,此時的蕭倩最大的問題就是先從這棺材中出來。
所以,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終于從棺中坐直,這才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簡單的房間,沒有一絲修飾,就連桌椅都沒有。
棺前的香火早已熄滅,火盆冰冷無物,只有兩只白燭還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照亮著這小小的屋室。
只是,要不了多久,這白燭也會燃盡,因?yàn)闋T芯已燃到了最后一點(diǎn)。
看到如此場景,蕭倩心中升起一絲悲涼。
看來,子矜妹妹還是把自己的遭遇說的太過粗略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堂堂太師的謫長女到死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看來,她那個便宜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此,她以后做事便不用再顧慮他了。
正在蕭倩暗自想著自己目前的處境之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啊,鬼呀!”
有什么人跌跌撞撞的從門外逃走,如同真的見鬼了一般。
沒過多久,另一個凌亂的腳步往這方跑來,讓蕭倩好奇是誰有那么大的膽子,還敢來看她這個“鬼”。
門口人影撲來,一個清瘦的中年婦女正氣喘噓噓的趴在門框上喘氣,鼻子被凍的發(fā)紅,發(fā)絲還掛著些白點(diǎn),蕭倩定目一看。
是雪。
外面下雪了。
如此一想,蕭子矜才發(fā)覺自己正冷的發(fā)抖。
定神再看那中年婦女,一身單薄棉襖,補(bǔ)丁隨處可見,腳下布鞋早已經(jīng)濕透,扶著門框的瘦如干柴的手已經(jīng)凍成了青紫,那上面一片爛瘡,幾乎沒有完好的肌膚。
蕭倩見此,眼神一冷,只瞬間便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張媽!
但同時也知道她在太師府的處境很不樂觀。
她的子矜妹妹說的一點(diǎn)也不假,張媽果然她所累吃了好多的苦。
正在這時,順過氣來的張媽猛然抬起頭,腳下正要提步跨門,在看到坐在棺內(nèi)的蕭倩之后,神情一頓,之后便涌起一股狂喜:“大小姐,你,你,你活過來啦!”
身體撲過來,急忙將棺內(nèi)的蕭倩扶出來。
蕭子矜的尸體已在這兒停放了三天三夜,此時的蕭倩身體虛弱無力,幾乎是被張媽從棺內(nèi)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