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心,真是最難揣測的,守在門邊的護衛(wèi)暗暗想到,屋里的這位王上,本該是是這個諸侯國最有權力的人,本已經在先王遺命下拜了呂相為仲父,卻不知哪里又多出一個“假父”?還對其枉顧社稷的行為聽之任之,真是沒志氣!護衛(wèi)暗自想著,卻聽得一聲尖厲的呼聲:“丞相呂不韋求見王上!”
護衛(wèi)連忙施禮,“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小太監(jiān)探出頭來:“呂大人請進來吧!”一點看不到平日恭敬的樣子,反倒似乎很熟絡。門外立著一位白面長須的壯年人,聞言點點頭,抬腳進去,又對身后的護衛(wèi)說:“百步之內,不許有人!”隨即掩上了門。
護衛(wèi)惶恐,連忙到不遠處的禁軍值守出叫了人在百步之外警衛(wèi),而屋里的事,他再也沒有機會像以往一樣偷聽到了。
“仲父此來所為何事?”一聲慵懶而又有些不滿的聲音從紗帳內傳來,像是休息的很好,此時卻被打擾了,“王上!”壯年男子面含笑意:“下臣此來是想聽聽王上對匈奴的態(tài)度!”紗帳內的人就是當今秦王,而壯年男子即是韓震嘴里說出來擅權的那一人。
“仲父和那所謂假父不都已經做了決定了嗎?”秦王似乎很不高興,又加了一句:“既然仲父能自作決斷,又何必來問寡人?”
“呵呵!”呂不韋輕輕一笑,知道秦王年輕,短時間內實在難以對自己有所改觀,還是耐心勸導:“王上乃是秦君,終有一日要自己掌權,有些事,預先學習沒什么不好!”
秦王的母親趙太后年輕時是呂不韋買來的歌姬,年輕時期的呂不韋喜好歌舞,與那趙姬可以說是夜夜笙歌,只是后來呂不韋在趙國遇到了落魄的秦莊襄王異人嬴子楚,也就是當今秦王的父親,便將自己喜愛的趙姬送給了秦莊襄王,而待異人回秦國做了秦王,卻得了痼疾,病體每況愈下。
趙姬雖中年女人,膽子卻是不小,暗自召呂不韋私會,卻不想呂不韋擔心秦王年紀越來越大,越能明白事理,擔心事情泄露,就找來一個年富力強的男人,名叫嫪毐,送給趙姬做了個內侍,以供其玩樂。
不想那嫪毐在太后處受寵至極,不多久,竟然給秦王生了兩個弟弟!秦王得知消息,幾乎惡心欲死,但又想到自己母親常年獨守空房,日子難熬,也就釋然了,只是趙太后實在不明事理,竟要封嫪毐做長信侯,秦王怒了,隨即取消了去探望母親的常例,希望母親能收斂一些。
趙太后卻依舊不以為意,任由那嫪毐在雍都做那悖亂君倫的事情,還把太后印信交給嫪毐,讓嫪毐代太后攝政,又傳出要求秦王稱嫪毐為假父,算是把年少的秦王激怒,連同呂不韋也一起恨上了。
“按仲父所言去做即可,若是要犒勞軍士,寡人倒是可以去看一看!”秦王慢悠悠回答道,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此時無權無勢,表現出只要給他清閑自在,就不會去管外間這些人怎么鬧這樣一種狀態(tài)。
“既然王上無意對出兵的事情提意見,那下臣就只好按照眾臣工的意見去做事了!”呂不韋此時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秦王的話?!跋鲁几嫱?,隔日再來向王上問安!”呂不韋說完,就大步向外走去。
“呵呵!仲父慢走!”秦王樂呵呵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過了許久,紗帳里的秦王嬴政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抓起一旁的銅燈用力往一旁的柱子砸去,憤恨道:“奸逆!都是奸逆,不要以為你日日勤政就能讓寡人對你有所好感!”一旁的小太監(jiān)連忙去把銅燈拾起來放回原處,接著連聲勸慰:“王上不必惱怒,畢竟這一國之君還是您,總有一日,您會成為真正的掌權者的,再說了,呂相此時卻似乎有了悔意,王上切莫忘了借助他的力量??!”
秦王喘了口氣,臉上恨色不減:“此時對君權,寡人還不想理會,對仲父本也沒那么大的恨意,可恨的是那嫪毐、還有寡人的母親,竟然……”秦王似乎氣極,伏在案上一時就不想起身了。
良久,秦王幽幽開口:“趙高!你說,這日子何時是個頭???”
“王上!不遠矣!”一旁的小太監(jiān)趙高此時滿臉興奮,嚷嚷道:“據贏氏祖規(guī),再過一二年就是王上加冠之時,此后不管王上如何,那呂不韋如何,都必須由王上掌政了!”
秦王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寡人自小性格堅韌,此時不過多等一年半載爾,又怎會等不及?既然如此,昔日寡人所受苦厄,我都要一并從那些人身上討回來!”
秦王幼年時期作為質子被父親留在趙國邯鄲,從出生到十三歲時一直生活在趙國,母親趙姬曾是呂不韋的姬妾,所以“兩個父親”的傳言一直伴隨嬴政的成長,再加上趙國人的唾棄、鄙視,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承受那么多嘲笑與責難呢?母親失德,至今讓他非常不舒服,倒是對那兢兢業(yè)業(yè)的呂不韋,秦王實在難以對他生出怨恨。
“趙高,到書庫陪寡人看書吧!”秦王沉思良久,終是明白自己該怎么做了。
“好好好!奴婢這就陪王上前去!”趙高見秦王回過神來,不禁喜出望外,連連答應。
“冬天就要過了!”韓震站在村子外面的山頂上,他是來山上鍛煉的,山地不平坦,以前雖然也負重越野,比起現在在灌木叢中穿行卻是差了很多,韓震把四肢綁上紗帶,背上負重三升砂礫,在山林間來回奔跑近兩個時辰,看的山下訓練小孩的韓蠻震驚不已。
韓震坐在山間休息,放眼向前看去,就是大哥所駐守的關隘了,關墻使用黃色的土壘起來的,遠遠看著分外雄偉,墻頭旌旗林立,經過上油打磨的青銅戟戈閃著光芒,遠遠地竟似乎能攝人心魄。
經過幾日了解,韓震發(fā)現秦國的軍隊并不是像后世傳言中的那樣不著甲衣,也不是只靠悍勇打敗對手,可以說,后世所傳的秦國軍備落后,軍士無甲可披,還有自制的骨器石器,想想都可笑。
若是說軍備差了點用將士的勇氣來取勝,那還不過分,可是用落后一個時代的武器來作戰(zhàn),然后靠勇氣取勝,真是癡心妄想!
韓震了解到,現在的秦國已經有完備的兵器作坊了,而且秦劍和秦弓威懾六國,絕對是六國中工藝最為先進的,秦劍長可達一米,而其他諸侯國的劍都無法鑄的這么長,著名的越王勾踐劍也只有五六十厘米。
綜上所述,說秦軍武備極差那是不了解狀況,說靠悍勇取勝更是無以為據,戰(zhàn)國年代,諸侯征戰(zhàn)連年不休,說悍勇,哪國軍士會差了幾分?且不說那楚國項氏部落的楚項雄兵,就是魏國的魏武卒,也不是好相與的。所以在人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想要取勝,最好的方法就是拉大軍備的差距!
昨日讓大哥幫忙找制作黑火藥的材料,現在應該找到一些了吧!
“去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