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離洛杉磯的距離即使并不遠,洛杉磯位于美國的西海岸,是美國版圖上靠近太平洋的那一側(cè),從東京出發(fā),在太平洋上漂泊一個月就可以到達了。那艘七月份從日本出發(fā),滿載著學校貨物的船舶卻遲遲還沒有抵達美利堅的國土。
海上的深夜顯得很寂寥,月光蒼白,如同白雪一般,灑在甲板上。年輕的水手,似乎是因為夜晚的風浪有點大,船顛簸得有點厲害,還是因為思念自己家鄉(xiāng)那個剛剛懷了孩子的妻子,今夜這位年輕的名叫坂本四郎的年輕水手失眠了。
“四郎,你也睡不著啊?!?p> 說話的男人名叫長門京介,京介今年已經(jīng)快五十歲了,他的年紀已經(jīng)可以當四郎的父親了,但是這個男人似乎天生長了一張不怎么能顯示年齡的臉,光從長相上看,京介似乎只不過是一個比四郎大上那么一兩歲的哥哥。
“大副,你也還沒有休息呢?!?p> 京介在船上擔任大副,是除了船長之外經(jīng)驗最為豐富的老水手。今晚輪到京介值班了,每當值班的時候,京介似乎都會來到甲板上感受海風的吹拂,雖然這個季節(jié)海面上很容易出現(xiàn)臺風,至少今夜沒有,京介還能像往常一樣享受這愉快的時間。
“是的,今晚我值班,四郎想什么呢?!?p> “想家,這次航行結(jié)束,我就不會再出海了,我的妻子懷孕了,家里覺得我一直出海太危險了,我馬上就要到哥哥開的公司里去幫忙了,雖然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p> “這很好啊,你終于可以下船過上陸地上的生活了。”京介說完這話點燃了自己手里的煙,京介當水手的時間已經(jīng)太長了,他從一個普通的水手做到現(xiàn)在大副的位置,他已經(jīng)看見太多的人上了船,又下船了,可是他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要下船,用他自己的話說,他覺得自己這一輩早就是要老死在船上了。
“其實,還是挺舍不得大家的,我只當了兩年的水手,但是這兩年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日子?!彼睦煽粗矍凹t色的火光說道。
“年輕人,說什么蠢話呢,你馬上就是要當父親的人了,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才應該是你生命力最開心的那一刻?!?p> “說的也是,真希望可以快一點見到孩子?!边@是一個馬上要當父親的年輕人對于新生嬰兒的盼望,水手這種職業(yè)常年漂泊在海上,和家人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四郎之所以會當水手,只是因為自己的家鄉(xiāng)是在小樽,上學的時候經(jīng)常會路過小樽港,看著人來人往的港口,那是的四郎正是青春期,深深地被水手那種自由的生活吸引了。
但是四郎是家里最小的兒子,從小父母疼愛有加,父母當然不會允許兒子從事這樣的工作了,四郎只能無奈地聽從父母的安排上了大學,可是在大學的每一個晚上,四郎都在幻想著在海上漂泊的日子,終于在畢業(yè)的那年,四郎不顧家里的反對登上了現(xiàn)在的這艘以自己家鄉(xiāng)命名的航船,小樽號。
“四郎的妻子是那個我們在小樽遇見的女孩嗎?”京介抽了一口煙。
“是的,就是我當水手2個月之后遇到的那個女孩。”提到自己現(xiàn)在的妻子四郎的喜悅已經(jīng)無法隱藏了,但是四郎他們正好運送完一批發(fā)往中國上海的貨物,小樽號因為故障所以沒有來得及開回東京灣就停在了小樽,那天四郎和其他的年輕水手,正在甲板上清理污漬。船下突然傳來了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
“我可以上來看看嗎?”姑娘長得不是很漂亮,卻很清秀,對于這群在海上漂泊了很久的水手來說,他們沒有理由拒絕這樣一個要求。
通過和姑娘的交談,四郎知道了姑娘其實和自己一樣都是小樽人,家住的地方離自己家似乎也很近,姑娘的父親是個老水手,他告訴姑娘有一艘名叫小樽號的船,真的很漂亮,所以今天剛姑娘路過港口看到小樽號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上來看看了。
四郎已經(jīng)太久沒有和家鄉(xiāng)的人說過話了,小樽號是東京船舶運輸公司手下的船,一直停靠在東京灣,雖然船也有不出航的時候,但是由于自己和家里鬧翻了,四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家了,家里的消息也是由二哥轉(zhuǎn)達告訴自己的。姑娘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吸引著四郎,在那樣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陽光照在姑娘的臉上,四郎看著看著,就拍了拍當時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的肩膀說,看到那個姑娘了,我要像她告白。
“年輕就是好,可以做這么多浪漫的事情?!本┙閷τ谒睦傻膼矍楣适乱彩橇私獾模吘鼓翘焓撬睦墒桥闹约杭绨蛘f的。
“是嗎?!彼睦缮敌α似饋恚@個年輕人幸福的表情真讓人羨慕啊。
“的確該下船了,我們這種漂泊的男人是沒有辦法給女人未來的,越來越有男人的樣子了,不愧是我們是小樽號的男人?!本┙檎f著錘了錘四郎的胸。
夏季的大海沒有那么平靜,海浪不時拍打著前進的小樽號,甲板上的兩個水手,一老一少暢談著過去未來,幻想著下了船之后的日子。
這次任務雖然航線并不長,這條航線京介和小樽號都走過很多次了,京介卻覺得很異樣。小樽號名字里有個小字,可是容量卻一點都不小,但是這次運送的貨物只有五個巨大的箱子,平時公司雇傭小樽號,搬貨都是由水手來的,只是這次卻由雇傭人自己來。
隨穿而來的還有一個神秘的女人,女人一直帶著一個狐貍的面具,身穿素色的和服,每天活動的范圍只有自己的房間和裝著貨物的船艙,食物也是由專門的水手送過去。京介作為船上的大副,卻從來沒有和女人說過一句話,就連船長似乎也沒有和女人有過什么交流,這個女人身上洋溢著神秘的氣息。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上的舷窗照射進了女人的房間,女人已經(jīng)摘下了那個狐貍的面具,女人衣著整潔,銀色的長發(fā)盤成精美的發(fā)髻,白漆的膚色,一雙極有神韻的眼睛,讓人覺得這女人有著不同于這個時代的美感,這是一種古典的美。
女人坐在桌前,桌上的鏡子映出了女人的全貌,美麗精致,但是女人的長相卻讓人想起了一種動物,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