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已經(jīng)到了日本小學放學的時間了,一個身材明顯比同齡人更為瘦小的孩子,從學校里走了出來,一個身材更為高大的孩子,從旁邊跑了過來,特意撞了一下那個瘦小的孩子。瘦小的孩子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高大的男孩回頭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并且高聲喊道。
“今天我要用那筆錢去買個雞排吃,哈哈?!蹦前值暮⒆幽樕系谋砬椋屓擞憛?,蘇亦然坐在車里,很想沖出去,動手打一頓那個小胖子,以幫助那個瘦小孩子的名義來報一下自己當年被欺壓的痛苦。
此時,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子走了過來,札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天了,男人還穿著一條粉色的沙灘褲,上身是藍色的短袖,脖子上掛著一條大金鏈子,在寒冷冬日,這樣的打扮,總讓人有一種不想靠近的感覺。
男人一把抓住那個矮胖的男孩的胳膊,一把拉到了學校旁邊小路上,小路上此時沒有其他人,只有男人和那個胖小孩,小孩顯得很害怕,甚至都沒有辦法站直,現(xiàn)在正癱坐在地上,雖然他的身材比同齡人要高出很多,但是現(xiàn)在在這個男人的面前,還是顯得矮小得太多了,男人用手捏著男孩的臉頰。
“小鬼,有么有錢啊,借我用用唄?!?p> “沒有,沒有?!蹦泻⒋藭r緊緊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真的沒有嘛,那你口袋里的是什么?!蹦腥说恼Z氣一下子變得暴躁了起來,此時的男人捏著男孩臉的手更加用力了,男人另一只手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黑色墨鏡,一雙兇狠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這小胖子。
“有,有,有?!蹦泻⒋罂拗?,將口袋了的錢交給了男人。
“小胖子,你居然敢騙我。”男人說著又兇狠地捏了一下男孩的臉,男孩的臉本來就很胖,但是現(xiàn)在左臉似乎明顯比右臉要大很多,應(yīng)該說已經(jīng)腫起來。
此時,剛才那個瘦弱的男孩正好路過了這條小路,瘦小的男孩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很想拔腿就跑,但是他感覺自己此時已經(jīng)遇到了一樁逃脫不掉的麻煩里了。
“我沒有錢,已經(jīng)全被這個胖子拿走了?!蹦泻⒘⒖涕_口說道,他已經(jīng)注意到男人此時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了。
男人站起身來,將手里的鈔票塞在了瘦弱男孩的口袋里,“既然是你的那就還給你把?!?p> “什么?!笔菪〉暮⒆記]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可是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已經(jīng)足夠讓他震驚了,當然震驚地還有癱坐在地上的那個小胖子。
“小胖子,記住了我明天還來,聽明白了嗎?”男人轉(zhuǎn)頭瞪著那個小胖子。
“明白?!毙∨肿哟舐暱藓爸?,回答道。
男人就這樣消失在了遠處,現(xiàn)在這條小路里只留下了這兩個孩子,小胖子慢慢站了起來,瘦小的孩子似乎感覺這失而復(fù)得的錢又要被搶走了,剛才那個大叔也真是的,不會等我走了再走嗎?
“剛才,那個人你是找來的嗎?”小胖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
“是,不然他怎么會把錢還給我呢?”瘦小的孩子,撒了個慌,但是他已經(jīng)不想再失去這些錢了,這些錢他還打算留著買最新出的口袋妖怪游戲呢。
“那你,能不能讓他明天不要來了,我保證以后不再欺負你了,這件事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所以求求你讓他不要來了,擺脫了?!毙∨肿影刖瞎f道。
“這,我也不知道。”瘦小的男孩看見眼前的情景,雖然很想回答當然可以了,可是他完全不認識那個陌生的男人,更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把錢給自己。男孩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小路上只留下那個小胖子,一個人在害怕著。
“老板,戲還可以吧?!贝┲碁┭澋哪腥死_了黑色轎車的車門,笑著對車里說。
“李叔,辛苦了,沒想到你日語說得那么好啊?!碧K亦然說著把黑色的外套遞給了李叔。
“畢竟我也在日本呆過那么久啊,快冷死我了,你個臭小子,大冬天的就讓你李叔干這種敲詐小學生的事情?!崩钯иs緊穿上了衣服。
“李叔,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半夜給我打電話的也不是你啊,這不是人家大小姐出的主意嗎?”蘇亦然趕緊推脫了責任,他可清楚李侑的性格,自己求他辦事,那指不定要讓自己付出什么代價呢,李叔這個人占別人便宜可以,自己被占便宜可不行。
“李先生,辛苦了。”寺院熏很客氣地說道。
“沒有沒有,這種小事不值得一提,哈哈哈,我演得還行吧?!崩钍逡桓膭偛旁谔K亦然面前的樣子,現(xiàn)在儼然是一個好員工的形象。
“老色鬼,怪不得沒讓去學校了?!碧K亦然在嘴里罵道。
“不過,你們?yōu)槭裁匆獛瓦@個孩子呢?”李叔暖和過來之后問道。
“善良的人應(yīng)該得到幫助,無論是來自黑暗的還是光明的?!彼略貉脑捵屘K亦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學生活,那時候自己也是經(jīng)常被欺負的人,那時候他特別希望自己有個哥哥,能夠幫自己出頭,替欺負那些欺負自己的人,所以在蘇亦涵被欺負的時候,蘇亦然總是領(lǐng)著自己一幫哥們就去了。
今天已經(jīng)是蘇亦然他們來到札幌第二天了,白天的參觀基本結(jié)束了,昨晚再回到住所之后,寺院熏特意詢問自己有沒有認識長相特別兇殘,顯得有些不務(wù)正業(yè)的人,那是蘇亦然腦內(nèi)浮現(xiàn)出的人,只有那個在狹小辦公室里和自己討論著,如果女生的裙子再短兩厘米的,身著沙灘褲的老男人了。
蘇亦然聽著寺院熏的話,想到了那個孩子,孩子沒有那樣的力量,他依舊將被欺負,一個正確的世界應(yīng)該是善良不應(yīng)該被惡人欺凌,欺凌人的惡者,應(yīng)該受到制裁,但光明無法解決的事情,就讓黑暗來做。
蘇亦然漸漸想到了那部被很多人奉為經(jīng)典的電影《教父》,在那里面一個商人的女兒,受到了欺凌,但是法律沒有制裁那幾個犯人,商人找到了教父,將希望寄托給了黑暗,蘇亦然開始漸漸明白了百鬼夜行一直奉為力量來源的畏是什么東西了,那里面一定包含了很多受過苦難的人們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