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令玲喜歡小駿?這不太可能吧!不知道為什么,這念頭一直小夢潔的腦海里盤旋了很久,自早上到現(xiàn)在,從來就沒有消停過,令她很是煩惱,只有參排球社團活動,累得死去活來時,才能勉勉強強暫時忘記掉。
“好了,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是五點半鐘了,很晚了,大家解散,回家路上小心一些?!迸徘蛏鐖F的教導(dǎo)老師吹著哨子,向著社員揮了揮手。
少女用毛巾擦著額頭和頸間的汗水,緩緩走回教學(xué)樓,特意走到教室的后門,因為那里與鄰班的前門相近,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隔班的情況。
120班的教室里很安靜,因為里邊一個人影都沒有。
還沒有回來嗎?少女心情有點失落,緩緩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周夢潔,你的筆記再借我看一看吧。”彭飛走過來,依舊有些局促。
這是一個陽光型的男孩,也是周夢潔眾多仰慕者中,唯一敢主動出擊的小家伙,他的追求方法很笨,很幼稚,就是以周夢潔學(xué)習(xí)成績好為由,隔幾天向向她借一次筆記本,然后在上面一些不太被人注意的地方,寫下‘有一個女孩子很可愛,我很喜歡她’之類的小字,這么明顯的‘暗示’,小夢潔自然明白對方的想法,但是,少女也因此覺得對方很麻煩。
周夢潔沒讓馬華駿知道這事。
如果小駿知道,一定又會笑話我的!帶著這種想法,筆記本上每次多出來的‘字‘都被少女用涂改液小心翼翼地蓋住了。
彭飛自然知道周夢潔這是在變相地拒絕自己,但他并沒有氣餒,反而越挫越勇,由原來一星期借一次筆記,變成現(xiàn)在的兩三天借一次。
只是這一次,他遭到了拒絕,美麗可愛的少女理順好自己的馬尾辮,用很平常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我很喜歡自己的筆記本,所以不希望它再受到一次古怪的對待了?!?p> “這!”彭飛站在少女旁邊,臉紅得像番茄一樣。這太意外,太突然了,一直以來,表現(xiàn)得很溫柔,很大方的女神,突然間變得強硬起來,毫無心理準備的仰慕者立刻變得手足無措,慌張不已。
“我先走了,再見。”小夢潔收拾書包,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
“哦......嗯?好,再見......”背后傳來緊張的聲音。
周夢潔出了教室,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了個彎,走到教學(xué)樓后方的小樹林前,這里非常安靜,一直都是這么安靜,是某個男孩子的御用讀書場所。
“小駿?”
少女輕輕地叫了聲,在往常,里面很快就會走出來一個小男孩,偶爾笑話少女一兩句,然后就會微笑著和她聊天,一起放學(xué)回家。
等待了十幾秒鐘,林子里依然沒有什么動靜,即使早知道是這種結(jié)果,少女依然還是失望地垂下了眼瞼,將清澈靈動的眸子遮住了大半。
一個人走在寂靜地歸家小道里,周圍時不時傳來一兩聲突兀的蟬鳴,因為太安靜了,小夢潔有些害怕,落日余霞所渲染出來的琥珀色鋪滿周圍的一切一切,這是她最愛觀賞的景色,但是今天身邊沒有人陪伴,她興不起欣賞的念頭,反而對這種景色有些害怕,初一遭遇小混混的情形再一次出現(xiàn)在腦海里,當(dāng)時身邊有個令她覺得相當(dāng)可靠的男孩子,但現(xiàn)在,她是獨自一個人。
少女將步伐邁得大大的,一改她往日的輕快和優(yōu)雅,直到回到住宅區(qū)的門口,她緊繃的神經(jīng)才放松下來。
如果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男孩子在身邊的話,有一條作做笨笨的小狗會準時在住宅小區(qū)的門口附近等著,見到主人回來,會嗚嗚歡叫著,搖著尾巴,圍著兩個人直打轉(zhuǎn)。
但是現(xiàn)在,笨笨沒有在住宅區(qū)門口附近蹲著。
難道小駿已經(jīng)回到家了?少女半垂著的眼瞼突然闡開,大大的眼睛突然變得晶亮,完全回復(fù)了往日的神彩。
小駿說過要給我?guī)《Y物回來的,不知道會是什么!少女的腳步再一次變得輕快和優(yōu)雅,臉蛋兒上堆著甜甜的笑容。
站在鄰居的門口,小夢潔按下了門鈴。
叮咚。
“誰啊,這就來了。”屋里傳出親切的聲音。
少女回答道:“阿姨,是我?!?p> “原來是小夢潔。”屋門被打開,馬華駿的母親從里面走出來,親昵地拉住少女的手,帶進屋子里,讓她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捧出一盤已經(jīng)削好的馬蹄,笑道:“這是小駿從陽朔帶回來的,那地方山水好,種出來的東西就是要比其它地方的好吃。”
“小駿呢?”小小地咬了一口潔白的馬蹄肉,少女左顧右盼:“他說過要給我?guī)┬|西回來的,人呢?”
馬華駿的母親笑道:“他四點鐘左右就回到家了,有些累,在睡覺,剛好,你進去把他叫醒吧,反正快吃晚飯了?!?p> “嗯,好。”
輕輕地推開房門,小夢潔發(fā)現(xiàn)男孩子已經(jīng)醒了,正坐在床上揉著眼睛。
可愛的金色小狗蹲在男孩子身邊的床上,見到女孩子進來,沖著少女嗚嗚地叫喚了兩聲,似乎在向她打招喚。
“笨笨好,你還是一樣地可愛?!鄙倥_心地將小狗抱起來,摟在懷里,然后再向男孩子問道:“小駿,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p> 馬華駿撐了撐懶腰,道:“沒事,可能是坐車時間久了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好多了?!?p> 馬華駿覺得很奇怪,按照以往的身體狀況來看,他的精力體力可以用九牛十虎一詞來形容,就算讓他長跑一萬米,也不會多喘一口氣,但是兩個小時前回到家的時候,他感覺到身體乏力到想睡覺,而且并不是那種因為肌肉疲勞而產(chǎn)生的累感,是一種身體里空虛到極點的,沒有任何動力,或者能量的感覺。
回到家里,睡了一覺之后,才感覺好了許多。
“沒事就好?!毙魸嶞c了點頭,期待地看著馬華駿:“那么,你承諾的禮物呢?”
“在這?!瘪R華駿打開抽屜,從里面拎出一只展翅欲,黃羽黑翅的鳥兒,道:“這東西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以后肯定會很值錢?!?p> “好漂亮木雕鳥兒,作得真好。”小夢潔放下懷里的小狗,接過木雕的黃鸝鳥,然后驚訝地撫mo著木雕鳥光滑的表層,問道:“這種鳥兒叫作什么名字?”
“黃鸝!”
小夢潔再次驚訝道:“和你們班主任名字一樣呢?!?p> “所以她也買了一只。”馬華駿贊嘆地說道:“賣這木雕鳥的是一個穿著壯族服飾的女孩子,似乎長得挺不錯,但我沒記住她的樣子,因為當(dāng)時我的目光全被這只鳥給吸引住了。她只雕了三只黃鸝。一只睡覺的黃鸝,我這只準備飛行的黃鸝,還有一只正在飛行的黃鸝?!?p> 少女好奇地問道:“黃老師買的是那只?”
“睡覺的那只!”馬華駿扯了扯嘴角笑道:“而且還是那個女孩子親自向黃鸝推薦的,說她十分有黃鸝睡覺時的氣質(zhì),這擺明是在調(diào)笑她,更可笑的是,黃鸝居然沒有聽出來?!?p> 少女繼續(xù)問道:“正在飛行的那只木雕黃鸝被誰買走了?!?p> “一個眼光很毒的外國老頭子?!瘪R華駿突然氣道:“如果不是那家伙橫插一腿的話,我早可以多買下那只飛行的黃鸝了,那女孩子也是個怪家伙,居然說一個人只能買一只黃鸝?!?p> “難道你很喜歡這只木雕鳥兒嗎?”小夢潔覺得不好意思:“送給我,真的可以嗎?”
馬華難擺手道:“你還小,不明白。她賣的三只木雕鳥兒是真正的民間藝術(shù)品,制作者不但完美地表現(xiàn)了實物的大小比例和顏色,而且還將這種鳥兒的靈性完全刻了出來,光這一點,就可以讓世界上大部分的木雕匠跳樓自殺了,更何況,為了將鳥兒的羽毛質(zhì)感表現(xiàn)出來,她采用了手繪上色法,一根一根將鳥兒的羽毛‘畫’了出來,鳥兒身上的羽毛不比人的頭發(fā)少,特別是鳥兒頭部和頸部這兩個部分,羽毛又細又短,還特別多,要全部畫出來,談何容易,這是個苦累活,沒有兩三年根本完成不了,一不小心還會留下紕暇,破壞整個木雕的美感,能達到這一點,她差不多已經(jīng)是木雕之王了。”
“什么是手繪上色法?”少女問道。
馬華駿答道:“一般的木雕,都采用多重噴漆上色法,就是對木雕多次噴漆上色,這種方法可以讓色彩有著很強的滲透性,也很方便快速,但缺點也很明顯,沒法很好表現(xiàn)實物的顏色,和光線的微妙變化,比如說,這只黃鸝翅膀末端,黃色和黑色相間的地方,因為這里黃色和黑色的羽毛混合,就形成了肉眼勉強能辨識的過渡色,這只木雕黃鸝很好地將這種情形表現(xiàn)了出來,也只有手繪上色法可以做到這一點,這需要制作者有很好的繪畫功底,對上色的染料品質(zhì)和類型要求也很高,但普通的多重噴漆上色法,則無法辦到,手藝好的木雕者,只會噴出兩種界限分明的顏色,差勁的家伙就會弄成雙重雜色,普通人不太明白這種區(qū)別,但對于木雕愛好者來說,卻很容易區(qū)分開來?!?p> 小夢潔聽得一驚一詐地,驚訝道:“這么說,這只木雕鳥很值錢了?”
“絕對是國寶級的藝術(shù)品,如果放到世界木雕展覽會上,炒上三十萬,不,三百萬人民幣都有可能,過上百年,絕對會再翻上幾倍”馬華駿皺著眉頭說道:“我只用了四百塊錢就買了下來,那個女孩子很舍不得賣出這三只鳥兒,但她似乎很急錢用,我本來想多加點錢,但她不收,弄得我現(xiàn)在有點于心不安?!?p> “三百萬元?”小夢潔嚇得把木雕鳥兒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小駿,你在開什么玩笑,這么貴重的東西怎么能隨便送人?!?p> “為什么不能送?這本來就是為你選的禮物。”馬華駿很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好的木雕制品需要經(jīng)常掃塵,涂臘,我這么懶,這東西在我手里,只會漸漸失色,蟲蛀,最后變成一堆朽木,所以送給你是最好的選擇?!?p> “可是我不會保養(yǎng)木雕啊?!敝軌魸崌樀弥睌[雙手:“萬一弄壞了,怎么辦?”
“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學(xué)會保養(yǎng)木雕的技巧,我會幫你找這方面的書籍?!瘪R華駿語重心腸地說道:“周夢潔同學(xué),從今天開始,保護國寶級木雕的重任就落到你的身上了,好好努力吧?!?p> “能不能不干?”少女愁得都快哭出來了,這任務(wù)對她來說,有點難以承受。
馬華駿壞笑道:“不行,你沒得選擇,對了,這事不要和其它人說起,我們的父母也不行,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知道了嗎?”
?。?p> PS:從這章開始,地名不再用拼音簡寫來表示,讀著累,反正我的書也不會和政治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