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璐璐生病了
方家父母居住在著名的天鵝湖酒店旁，方文山和韓璐璐的小家則安置在荷花廣場附近的高檔小區(qū)。
回家經(jīng)過一間裝修還算奢華的小型酒吧時，心情沮喪情緒低落的他信馬游疆的走進去坐了一會，喝了幾杯。
酒過三巡，立刻有個衣著暴露的妖艷女子主動過來和他搭訕。
抱著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的心理，方文山落落大方的與之勾肩搭背，在她的香肩耳畔低語調(diào)笑著，極盡放浪形骸。
正在這時他年幼的兒子方勝寒打電話來，奶聲稚氣的一句話就讓他回到了現(xiàn)實生活。
“爸爸，媽媽生病了！”兒子傾聽著電話里喧鬧嘈雜的聲響說，頓了頓又道：“爸爸，你在哪里？”
方文山本能反應(yīng)的一把推開身邊的酒吧女，站起身來穿過游走的群眾，大步流星的徑直向門外走去，一邊鎮(zhèn)定自若的回答道：“我在外面陪客戶呢！你先照顧好媽媽，我這就回家了！”
韓璐璐發(fā)著高燒，面色蒼白更惹人憐惜。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躺著輸液時，方文山憐愛的撫摸著她柔順烏黑的秀發(fā)說：
“昨晚還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真是毫無征兆??！”
韓璐璐嬌憨的溫柔一笑道：“晚上睡覺著涼了唄！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窗戶是大開的，風呼呼的往屋里灌。”
“可是我卻沒事?！蔽纳津滖娴穆柫寺柤绨?，“這都怪我，起床后忘記關(guān)窗戶了。”
“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是這樣弱不禁風的女人呢！”
“好吧！你想吃點什么？我出去買。你發(fā)燒了，嘴巴一定沒味道吧？要不要先來點山楂開脾胃？”方文山對心愛的女人百般殷勤。
韓璐璐的心思暫且掠過他的關(guān)心討好，敏銳的忽然問道：“兒子說你接電話時，周圍的環(huán)境非常吵鬧，你卻說在陪客戶——現(xiàn)在你們談生意，都改換那種地方了嗎？你確定那種環(huán)境下，能夠談的成生意嗎？”
“哦，其實我在陪客戶應(yīng)酬消遣呢！一個剛從外地來的青年?！?p> “是嗎？”韓璐璐將信將疑的蹙起眉頭，“方總，你的客戶群體換的很快呀，我記得你以前的客戶從來不去諸如酒吧、KTV那種嘈雜的地方消費的。看來你的客戶質(zhì)量正在下降，這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呀！”
方文山無從抵賴無可辯駁的無言以對，脈脈含情的撫摸著她如花的嬌靨，執(zhí)拗的回歸主題道：“你先自己看會兒藥水，我去去就回。記得這醫(yī)院旁邊的巷子里就有一家賣餛飩和米酒的，他家自己釀造的米酒可香甜了！你等著啊，我十分鐘就回?！?p> 心底的猜疑得到他的默認，韓璐璐抑郁難過的吃不下東西，但是在病人眾多的急診科輸液室里，她又不能不顧忌方文山那尊貴的顏面。勉強的接受著他細致熟練的喂食時，兩顆大大的晶瑩的淚珠自她的臉龐滑落下來。
方文山怔了怔，心疼不已手指戰(zhàn)栗的為她輕輕拭去，撫慰激勵道：“好姑娘，好好吃飯吧！不然高燒不退，你哪有力氣收拾我呢？”
璐璐忍俊不禁的破涕為笑道：“我想自己吃?！?p> “別任性了，難道是我喂飯不夠?qū)I(yè)嗎？兒子就是這么被我喂大的?！?p> 說實話，韓璐璐非常享受這種被呵護的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這種生活和她遇到方文山之前的日子可謂天壤之別。如果她真的離開他，她很擔憂自己還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去，那種凡事要靠自己，堅持不懈艱苦卓絕的生活。
那種生活，自她出生記事就一直伴隨著她。她要認真學(xué)習(xí)，還要勤勞干家務(wù)；既要爭取成績排名在班級前十，還要保證干家務(wù)不被大人責罵。
后來她單憑一己之力，考上了村民們?yōu)橹湟纳虾Ｘ斀?jīng)大學(xué)。離開家鄉(xiāng)德山縣城來到國際大都市，雖然不必再操持家務(wù)，但她的生活壓力卻更大了！因為家庭經(jīng)濟拮據(jù)，她必須課余打工掙生活費。
很多貌美如花的女同學(xué)節(jié)假日都在忙著和男朋友約會，只有她忙著從餐廳到超市的輾轉(zhuǎn)工作，為了在有限的時間里賺取更多的錢，她不得不同時干著兩三份兼職。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她偏要憑借實力和體能。這是當時同學(xué)們對她善意的嘲諷。后來她碩士生畢業(yè)，離開上海來到如今生活的這座城市。
西川算是沿海地區(qū)比較安穩(wěn)的一個地方，雖然發(fā)展速度遠不及江蘇昆山市，但優(yōu)勢是距離她的家鄉(xiāng)較近，物價不高，臺風每年定期光顧一下就走；剩余的時光，人們悠閑自得的過著小日子，就連街上奔跑的公交車都是慢悠悠的，全無大城市里的那份仿佛趕著去哪里投胎的倉促。
在大學(xué)同學(xué)兼閨蜜老二的盛情邀約和家人的首肯下來到這里不久，立足未穩(wěn)的韓璐璐就開始為生計奔忙。在一個老舊社區(qū)租了一個廚衛(wèi)公用的單間，每天她就打扮的干凈伶俐的外出面試工作。
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西川市的物價委實不高，但工資待遇也不怎么樣，和上海的簡直沒法比，不過像普通人那樣爭取一份安穩(wěn)的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就在這時，她遇到了方文山，一個改變了她一生命運的男人。
“你怎么在這里？”一個響亮清澈的女高音忽然在輸液室門口響起，韓璐璐方文山二人不約而同的扭頭向她望去。
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的方文軒微微側(cè)身，與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搽肩而過，注視著方文山徑直走向窗下并排坐著輸液的病人們，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
他身旁的韓璐璐頃刻間羞愧不安的漲紅了臉，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方文山敏銳的覺察到她的難堪，下意識撫慰的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從容淡定的站起身來應(yīng)對她說：“哦，姐姐，你也看到了，璐璐生病了。”
早就注意到小鳥依人般依偎在弟弟身旁的長發(fā)女人，向來高傲目中無人的方文軒卻裝作適才看到她一樣，冷淡敷衍的掠她一眼，只顧和弟弟交談：
“你怎么能這樣不管不顧的帶她出來呢？你就不怕碰見熟人嗎？你忘了爸爸再三叮囑你的話。”
“我覺得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所以竟顧不了許多呢！”方文山對姐姐的嗔怪感到不滿，皺著眉頭咕噥道。
文軒依舊大大咧咧的叫嚷：“孩子呢？方勝寒在哪？我多久沒見過他了呀！”
“哦，蘭姐在家里陪他寫作業(yè)呢！”
方文軒機械的頻頻頷首，預(yù)備轉(zhuǎn)身離去，一壁自我介紹道：“我們同事在這里住院，我來看看她——哦，你們安心打針吧！我該走了?！?p> 韓璐璐終于等到一個可以向她致意的機會，滿懷感激的欠身微笑道：“謝謝姐姐！”
也許是因為她謙卑討好的態(tài)度，也許是因為弟弟堂而皇之的陪在她身旁，方文軒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面，勉強回應(yīng)的沖她點點頭，轉(zhuǎn)身珊珊離開。
“姐姐比以前更漂亮了！”許久，默默輸液的韓璐璐對方文山抒發(fā)著內(nèi)心的感慨?！拔矣X得她越來越自信了，我若有她一半的自信就好了?！?p> 方文山將他一直注視著的手機擱置在膝蓋上，抬起頭來望著對面雪白的墻壁說：“你憑什么不自信呢？你比她更漂亮，而且你是研究生，她不過是個大專生，你的學(xué)歷比她高多了！”
“是嗎？”韓璐璐的心里美滋滋的，情不自禁的用另一只纖手纏繞著他寬大溫厚的手掌呢喃?！暗珵槭裁此恢睂ξ依浔哪?？”她知道準姑姐的態(tài)度，不過是方家一眾人對她態(tài)度的剪映而已。
“哦，姐姐從小就這個脾氣，被爸媽寵壞了的，你別往心里去！”方文山歉疚的低語，和她溫存的耳鬢廝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