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寒寒和父母團聚
刻意的避開陌生或熟識的親友,身心俱疲的方文山帶領(lǐng)著程伯月來到二樓的客房里喝茶敘舊。
“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他猜測韓璐璐不可能將她私下來烏鎮(zhèn)的行蹤向丈夫和盤托出。
果然程伯月回答說:“當(dāng)然由你的姐夫侯總給我通風(fēng)報信?!?p> “原來如此!多謝你們費心想著。”
“應(yīng)該的。我們作晚輩的理應(yīng)過來祭奠,也請你節(jié)哀順變吧!”伯月泰然端坐在他的面前說。
方文山瞅了瞅他意氣風(fēng)發(fā)心安慮得的姿態(tài),因為剛剛與韓璐璐舊情復(fù)燃而對他感到格外的厭惡,他止不住魯莽的問道:
“伯父伯母的身體還硬朗嗎?聽說他們在香港既要忙生意,又要給你帶孩子,還請他們保重健康呢!”
“謝謝!他們挺好的,我們玨哥兒也好,祖孫生活其樂融融?!?p> 文山勉強贊許的點點頭,忽然念頭一轉(zhuǎn),有意試探他道:“璐璐回來了嗎?前陣子我好似聽誰說的,說她從香港回來了?!?p> 程伯月不自然不情愿的扭了扭身軀回答他說:“是啊,她回來快兩個月了?!?p> “哦!”方文山深沉的嘆息,默然喝了一口釅茶說:“我竟毫不知情呢!回來這么久,她也不來見兒子一面,真是狠心無情的女人??!”
程伯月為妻子抱愧的冷淡的微笑著說:“你得原諒她,回來后她有各方面的社交應(yīng)酬,還要學(xué)著幫我處理公司的事。今兒虧她在公司坐鎮(zhèn),我才能趕來呢!”
微笑的漣漪在方文山瘦削的臉龐蕩漾開來,他粘酸作醋的揶揄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真是琴瑟和鳴,你對她也比從前體恤多了!”
“如果你羨慕嫉妒恨,不妨在感情上重新開始,尋找屬于自己的另一半吧!璐璐說的沒錯,以你的條件,找個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總不成問題?!?p> “只要我幸福圓滿了,你就能免除心底對我的愧疚,對嗎?”
程伯月怔怔的望著他,雖然被他一語道破心事,男人的虛榮臉面卻使他嘴硬道:
“在愛情面前,我自以為是憑借實力走到了最后,所以我對你有什么愧疚的?你別說笑話了吧!”
情敵對往事并不心軟愧疚,以至于方文山的內(nèi)心也變得堅硬狠毒起來,他竭力隱忍的嘿嘿笑著轉(zhuǎn)換話題道:
“你們程氏酒吧的生意怎么樣?我好久沒過去消費了。”
“仲雪獨自打理著酒吧的一切,我并不了解實際情況,想來還不錯吧!”伯月說著抓起茶壺來自斟自飲,“兩家店面的生意一直趨于穩(wěn)定,無需我們操心許多?!?p> “對,在經(jīng)營酒吧方面,我覺得仲雪獨具天賦!”
關(guān)懷友好的將一杯澄碧溫香的新茶輕輕擱置在方文山的面前,傾聽著他對胞弟的褒揚之詞,程伯月不以為意的微笑道:
“自從我們結(jié)婚,我知道你的心情并不好。所以閑時還應(yīng)該多去酒吧走動,疏散一下心情吧!”
“謝謝你的關(guān)心!我自有散心的方式?!?p> “工作或許可以轉(zhuǎn)移人對痛苦的注意力,麻醉人的心靈,但也應(yīng)該有所節(jié)制,勞逸結(jié)合,不要把自己變成工作狂,工作的機器吧!”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貌合神離的閑聊著,自覺無趣的程伯月不多時便站起身來告辭離去。
回到家他不禁帶著幾分困惑,向妻子嘀咕道:
“我發(fā)現(xiàn)方文山如今對我依然心懷怨恨,言談間透著惡意,真拿他沒辦法!“
”我勸你不聽,偏要大老遠(yuǎn)的跑去看人臉色自討沒趣,怪誰呢?”
伯月無奈的嘆息說:“我覺得一個男人應(yīng)該胸懷寬廣,他怎么能這樣記仇呢?”
璐璐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耳?!?p> “什么奪妻之恨?那時你是他的合法妻子嗎?”
“對他而言,我與妻子無異,只是我們沒有那個紅本本?!?p> “但有沒有那個紅本,你們的關(guān)系可是本質(zhì)的區(qū)別!所以他不該這樣恨我?!?p> “要是人的理智可以戰(zhàn)勝情感,世上大概不會發(fā)生那么多的情殺案件吧!”韓璐璐嘆息著,膠著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明亮的手機屏幕。
“哦,他埋怨你回來這么久,都不去看兒子呢!”
”我覺得他對我們的感情是完全正確的。我不祈求他的諒解,也不打算靠近他,這輩子和他的距離就是這樣了吧!”
“我也覺得你有些不近人情。璐璐,哪天方便的時候,你接寒寒來家里玩唄!那孩子多么可愛呀!看見他,就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遠(yuǎn)在香港的玨哥兒來。和他相處幾天,聊解我對兒子的思念之苦吧!”
但方文山并不預(yù)備讓他稱心如意,不僅嚴(yán)詞拒絕兒子方勝寒來程家過雙休日,而且希望韓璐璐支身外出,和他一道陪兒子去著名的熊貓樂園游玩。
程伯月稍作猶豫便答應(yīng)了對方的請求。
郊外的游樂場美其名曰熊貓樂園,實際上游玩的項目及環(huán)境場景和國寶熊貓搭不上任何關(guān)系,吸引孩子們的是各種奇特的工程機械化游戲。
在同學(xué)的介紹下對此神往已久的寒寒,難得父母雙全的陪伴著他玩的不亦樂乎。對他來說,游戲既有趣,父母也有愛,可謂生活的一大快事!
璐璐玩的有些累了,便走到撐開的一把大陽傘下喘氣歇息,笑盈盈的望著父子倆在燦爛的陽光下嬉戲玩鬧,沉浸在久違的幸福時光里回不過神來。
又過了一陣,意猶未盡的方文山買了一瓶純凈水,悄悄走過來遞給她,陪她在碩大傘蓋下的陰涼處坐下來說:
“我們一家三口有多久沒出來玩了,你還記得嗎?”
回憶往事總讓人覺得不愉快,因此韓璐璐訕笑道:“應(yīng)該有段時日了吧!我不記得了。”
“你看寒寒多么開心!自從你嫁到程家,我再沒見到他這樣明媚的笑臉?!?p> 璐璐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蹙起眉頭道:“我確實對不起兒子,過去對他的關(guān)愛不夠,現(xiàn)在更將他變成了一個沒有名分的私生子。我是天底下最自私的母親,或許我壓根就當(dāng)不起母親這個神圣的稱謂吧!”
“你不必過于自責(zé),對孩子的今天,我也負(fù)有一定的責(zé)任?!蔽纳綋嵛康呐呐乃龜R在狹窄桌面上的手掌說,“要不是出于愛和自私,當(dāng)初我怎會讓你生下他呢?”
“是??!對他來說,我們不愧是一對自私自利的父母?!彼晕页靶Φ馈?p> “余生,只要我一息尚存,就會用盡全力的對他好,讓他快樂,借以彌補對他的虧欠!璐璐,你愿意和我一道努力嗎?”隔著溫暖橘色的光潔的桌面,他深情凝望著她。
“當(dāng)然!”她回應(yīng)的握住他的大手掌。頓一頓,她又思緒轉(zhuǎn)圜的微笑著勸諫他道:
“可是我總覺得你應(yīng)該結(jié)婚,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才能給寒寒完美的愛,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方文山不以為然的咧開嘴來嘻笑,欲言又止的扭開純凈水的瓶蓋來喝水。
璐璐依戀嘆賞的目光注視著他的動作,柔聲繼續(xù)說:“你參加過相親派對嗎?可以試試的,那里有很多機會。我知道緣分這種事可遇不可求,但你除了工作就沒有任何社交,總是不行的呀!”
“從前你怨我和不同的女人曖昧不清,現(xiàn)在卻極力慫恿我去勾搭女人,”他不禁嗤鼻冷笑,“世道人心真的變了呀!”
“如果從前的那些女人適合結(jié)婚,現(xiàn)在你回頭去找她們也無不可,我絕不阻攔!”
方文山再也忍耐不了的驀然起身大叫道:“我誰也不找!我愛的是你,為什么要去找別人?!”
周圍陪伴孩子來游玩的家長們紛紛扭過頭來,向他們投來驚異的目光。
韓璐璐在眾目睽睽下面紅耳赤著,難堪的站起身來想要避開人們。于是向著前面游戲場中專心致志的玩的滿頭大汗的兒子走去,一邊張開雙臂向他歡呼道:
“寒寒,你累了嗎?我們回家吧!”
他們輕車熟路的向著荷花廣場附近的家里駛?cè)ィ宦飞戏絼俸畾g聲笑語,眉飛色舞的向父母講述著游戲的細(xì)節(jié)和樂趣,恰好化解了他們討論感情問題而引發(fā)的爭執(zhí)不快。
韓璐璐本不愿跟隨父子倆回來,因為這套住房承載著往昔生活的一切碎影,令她不敢開啟,甚至不敢伸手觸碰。一旦觸景生情,她恐怕再難回到現(xiàn)實生活里來。
可是她拗不過兒子的熱情和期盼她回家的真心,更無法拒絕方文山留她吃晚飯的請求。
保姆蘭姐不在,方文山便系著圍裙親自下廚,賣力的表演著他精湛的廚藝。韓璐璐則在他的身后脈脈含情的注視著他。
飯后她陪伴著余興未盡的方勝寒繼續(xù)玩耍,直到他精疲力竭的安靜入睡才婉言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