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嬋失戀
鄭緒嬋在藍鯨公司旗下的簡愛生活館下班后,照例打電話約方文山出來吃晚飯,響鈴半天他才接聽道:
“哦,抱歉,我在醫(yī)院呢!你自己吃吧!”
“你生病了嗎?在哪家醫(yī)院?我過去找你?!?p> “沒有,我在醫(yī)院有點事?!狈轿纳街е嵛岬恼f著就要掛斷電話。
鄭緒嬋執(zhí)拗的要求他把醫(yī)院的定位地址用微信發(fā)過來,然后她開啟導航開車一路追尋過來。
人民醫(yī)院門診部的彩超室外,方文山坐立不安的徘徊在狹窄的過道里,不時的張望著診室門旁的叫號牌。
鄭緒嬋望了望他身旁排隊候診的大腹便便的孕婦們,一時弄不清他等候出來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只得傻傻的被動的陪他一起等候張望著。
終于,肌膚雪白的一身湖藍色寬松裙裝的韓璐璐自門里走出來,方文山立刻迎上前去,親熱的挽住她的胳膊,擔憂的向她問長問短。
鄭緒嬋呆呆的望著他們,感覺瞬間被全世界拋棄了!
她詫異失落的眼神與韓璐璐驚異的眼神對接在一起,方文山化解尷尬的對她笑道:
“我要你別過來,現(xiàn)在你知道了!”
璐璐在鄭緒嬋看來未免驕矜的撫摸著她不足五月妊娠的,并不十分顯眼的孕肚,在她心愛的男人的呵護攙扶下對她微笑著點點頭說:
“你現(xiàn)在公司的哪個部門?怎么下班這么早?”
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敷衍說道:“我給健身教練打下手呢!”
“原來如此。”韓璐璐出于禮貌的對她笑笑,以目光示意方文山讓她在過道旁的藍色座椅上就座。
鄭緒嬋傷心絕望的發(fā)現(xiàn),近來和她親密得令她自以為他們即將訂婚的方文山,此刻就像韓璐璐馴養(yǎng)的金毛狗般對她俯首帖耳,小心翼翼的服侍她慢慢坐下來,卻轉背吩咐她鄭緒嬋說:
“你先回去吧!該吃吃,該睡睡,照顧好自己?!?p> 方文山漫不經(jīng)心隨口而出的關切的話語,使她突然有了爭風吃醋的勇氣:”你干嘛要陪韓小姐過來做產(chǎn)檢?現(xiàn)在她是程太太,你不知道嗎?”
韓璐璐淡定自若的沉默不語,她知道身旁的方文山一定會替她出頭說話:
“我只知道她是我愛的女人,懷著我的孩子,我有責任陪她過來。”
仿佛遭到侮辱般,鄭緒嬋驀然紫漲著臉孔,含淚質問他道:“那我算什么?你對我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方文山淡漠的神情里透著些微的殘酷,他心安理得道:
“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我說的不錯吧!小嬋,我從未給過你任何的承諾吧!如果給過,現(xiàn)在我這樣待你,證明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你覺得我是嗎?”
鄭緒嬋只能牙碎了往肚里咽,當眾含淚離開了醫(yī)院。
或許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吧!在大街上飛車狂飆時她激動的想,或許她太愛方文山,太在意他,因此竟把他作為朋友的善意友好誤會為朦朧的愛情,因此受到這樣的傷害!
但她不甘心就此認輸,懷著嫉妒報復的心理,她掉轉車頭直奔程伯月的證券公司。
西裝革履的投行員工們正準備下班,國勝證券公司里一派熱烈活躍的氣氛。
鄭緒嬋徑直走進總裁辦公室,身材高大的程伯月正在不慌不忙的收拾整理著桌上的電腦文件夾,莽撞進入的她劈面就說:
“程總,你知道你太太現(xiàn)在哪里嗎?”
前一陣還對鄭緒嬋心存感激,此刻她一如既往的沖動無禮卻再次激起程伯月心底本能的敵意,他錯愕又冷淡的高高在上的瞅著她說:
“這跟你有關系嗎?上次我們見面后,我就不想再見到你,你又跑來干嘛?”
“方總陪她在醫(yī)院里做產(chǎn)檢呢!”
程伯月冷笑著哼了一聲:“我知道啊,這是我允許的,我還要感謝方總呢!因為我今天的工作很忙,實在抽不開身。”
鄭緒嬋驚異憤怒的高聲說:“你們真是奇葩!方總搞大了你太太的肚子,你當了烏龜非但不難過,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你們還是正常的人類嗎?”
程伯月實在忍無可忍,揚手抽了他一個嘴巴道:“我們成年人的情感生活,豈容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來多嘴多舌?管好你自己吧!方文山冷落你,你跑來找我撒什么氣?有本事你把他的心抓得死死的!”
小嬋涕淚交加的捂臉回擊道:“我自然比不過你太太的好本事,可以在你們兩個男人間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但也請程總擅自珍重吧!攤上這樣的老婆,不知你能活幾年?”
程伯月見她可憐,竭力忍耐著滿腔怒火,傲慢的下逐客令道:
“你走吧!我看你小孩子說話不知輕重,不跟你一般見識。換作旁人這樣說話,我早就打折了她的腿!”
鄭緒嬋見他人高馬大氣勢洶洶,便不敢繼續(xù)招惹他,只得悻悻離開。
韓璐璐當晚回家后發(fā)現(xiàn)丈夫的臉色難看,一再的追問才知鄭緒嬋又惹了他。
他懊惱的嘆息道:“我是真不愿意對那樣的一個小女孩動粗,她真是可憐又可恨?。∧阏f方文山干嘛不大發(fā)慈悲,把她收了呢?也省的她跑出來危害社會!”
“呵呵!你以為方總是法海,她是蛇妖呀!還收了她?!表n璐璐啼笑皆非的遞給他一杯香濃的咖啡。
鄭緒嬋并不清楚,她逢人就宣泄沸騰的情緒,向人展示自己血淋淋的傷口,越發(fā)顯得自己在感情的世界里無能又可笑,人們不會同情她。
在國勝證券公司受挫挨打后,柔弱無助的她竟然放肆大膽的跑到方父的清江文化公司找他評理,讓方自清生平第一次對一個情真意切的女孩子感到了可怕。
“文山有一次回家向我提起過你,無論他是漫不經(jīng)心或鄭重其事的,但我以為你們既然正在交往,無論作為普通朋友或者戀愛關系的男女朋友,那都是你倆之間的事,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狈礁副黄葘擂蔚膶λ⑿χf,“所以凡事你找他理論即可,跟我沒關系的?!?p> 見德高望重的方父不負責任的推脫,鄭緒嬋有點著急的說:
“子不教父之過,伯父,您怎么能說跟您沒關系呢?”
方父無奈的苦著臉說:“他早已成年,都年近不惑的人了,為人處事還需要我來管教嗎?再說感情的事我實在管不了??!”
鄭緒嬋很想重復在程伯月面前的那一套義正言辭的冷嘲熱諷,但又覺得那是對長輩不敬,于是竭力忍耐的陷入沉默。
方自清瞅了瞅她說:“小菇?jīng)?,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他,為了他和韓小姐糾纏不清而痛苦焦慮,但是這種事情,外人的力量是無法干預的,甚至會適得其反!”
“所以伯父多年來對方總的婚戀問題,實際上是處于一種放任不管,任其發(fā)展的狀態(tài),對嗎?”
“小菇?jīng)觯衣犝f你是個富二代,但顯然父母對你是談不上什么管教的。我很愿意讓你了解我們方家的情況:我有一雙兒女,在我的家教里,絕不允許他們?yōu)榱巳魏问拢笆o禮的跑到長輩面前告狀;我的公司里也從未出現(xiàn)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無論是誰,即便你所謂的將文山控制的死死的韓小姐,她來我的公司也是畢恭畢敬,先經(jīng)過我助理的通傳才能見到我,見到我的全程也不敢胡言亂語……”
“我明白了。”鄭緒嬋面露愧色道,“今天是我錯了,壞了您的規(guī)矩,請原諒!”
“窮酸人家規(guī)矩多,讓你見笑了!由此你也可以判斷,你到底是否適合方總,是否適合和他走的更遠?!?p> 倍感壓力的小嬋不自覺的咬緊了嘴唇。
“方總至今單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們對他未來妻子的要求太嚴格了!當今社會自由開放,沒有幾個女孩子真正受的了這種約束,連方總自己有時候都受不了呢!”
鄭緒嬋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語,良久只得起身告辭。
方自清夜間在書房里辦公時,向端茶倒水的保姆吳媽慨嘆道:
“怎么得了?文山連這種性情的女孩子都敢交往!”
精明世故的吳媽抿嘴一笑道:“所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敵趼犖纳浇榻B時,您和太太都說好,如今也不見得吧!”
方自清失望遺憾的連連擺頭。
吳媽試探的瞥向他說:“韓小姐雖出身貧寒,倒是比這小菇?jīng)鲇屑医痰亩嗄?!?p> “是??!現(xiàn)在看來,有錢和有教養(yǎng)是兩回事?!?p> 吳媽心滿意足的微笑道:“最難得的是她和文山這些年來情投意合,毫無嫌隙,我們對她的為人性情也是了解的,可謂知根知底?!?p> 方自清沉穩(wěn)持重的頻頻頷首,一邊蹙起眉頭說:“可惜她現(xiàn)在和程家的這層關系……縱然又懷了我們方家的孩子,到底難處??!”
“事在人為?!皡菋屢馕渡铋L的微笑道,”只要文山有心,她對方家有意?!?p> “正是她的心意難以琢磨呀!”方自清煩悶的輕拍著案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