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張之言的覺醒
一道穩(wěn)重的聲音響起。
“藍小姐是我們張家的客人,當(dāng)然是由我們帶回去,就不麻煩各位了。”張之言帶著丁雨等剩下的人走進大門,他一身正裝打扮,眉宇中有著尚未隨著年紀褪去的英氣。
“爺爺?”張妮不敢相信張之言居然來了,她揉著眼睛,覺得站在張家之外的爺爺,看起來是那樣陌生,那樣的無法接近。
“你是……”趙亞倫猶豫著,“張家主人?”
張之言之前只在初到華陽城時跟趙亞倫打過一次招呼,后來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主要代表張家出現(xiàn)的,都是以張妮為主,因此對張之言的臉孔,他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趙亞倫有聽說張妮爺爺生了重病,臥床久久不起,但現(xiàn)在眼前站著的這個長者,卻半分沒有病氣感,比許多中年人都來的健康。
“正是在下。”張之言昂起頭,拱了拱手,“在下遼金國皇儲張之言,見過華陽城主。”
“遼金國皇儲???”
此話一出揭露了張之言身分,最震驚的反倒不是其他人,而是本就知情的張妮,她這一輩子十幾年來,沒有一天不是被張之言教導(dǎo)不能說出身分,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是從哪里來的,但他卻自己說出來了,而且說的是這么理直氣壯。
張家?guī)У娜?,慢慢一個一個濕了眼眶。
這些年來,他們都希望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自己的來歷,自己的故鄉(xiāng),原本以為永遠不可能了,但是現(xiàn)在張之言的作法,正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們的存在,他們不再是一般大戶人家的傭仆,他們的主人是遼金國皇室。
遼金國的皇儲?趙亞倫跟梁修文對視一眼,他們的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
遼金國內(nèi)以前發(fā)生過爭奪王位,后來正統(tǒng)的繼承人消失離開,這一直都不是秘密,一直都有人追查著他們的消息,但是都無功而返,原來他們躲在了羽國的華陽城。
先不論他們躲在華陽城到底是純粹的避難還是另有所圖,單是遼金國是月國的附屬,一大批人留在羽國,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好居心。
“既然是遼金國的人,來我羽國有何目的?又為什么要隱藏身分?”趙亞倫非常嚴肅的說道:“若是真算起來,遼金國是羽國的敵人?!?p> 聽完趙亞倫的話,張之言只是淡淡的說道:“敵人?”
“當(dāng)然是敵人!”趙亞倫正色說:“如果真是遼金國的皇儲,該不會連兩國之間的問題都不知道吧?”
“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睆堉缘脑捖暡患辈恍?,眸中深不見底,冷冷的連串說道:“在我來到華陽城前,這里不過是個小城,張家繳的稅收足以養(yǎng)活一城的百姓,三年前干旱,華陽城需要開倉拯救災(zāi)民,那一大筆買糧食的費用,是我張家捐的,一年前華陽城東,地層不穩(wěn),突然垮了三戶人家,那筆醫(yī)藥費,還是我張家拿出來的。”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張家,華陽城根本不會有現(xiàn)在的富裕。
“趙城主,你回答我,就算我是你的敵人,也對華陽城有恩,你真要跟我反目嗎?”每一句話都說的鏗鏘有力,趙亞倫無法反駁,張之言瞥了他一眼,逕直走向張妮。
“孩子,我想通了,是我委屈你了。”他摸摸張妮的頭。
抿著嘴,張妮不敢說話,怕一張嘴就會掉下眼淚。
“梁先生,剛才我說的話你應(yīng)該都聽到了吧,藍小姐是我的客人,你是不是應(yīng)該把人還給我?”
鮮少,會有一個人說話便能帶給梁修文壓力,他微微皺眉,看了看懷里的藍月綺。
“丁一風(fēng)、丁雨,把藍小姐給我接回去!”
丁一風(fēng)身上有傷,動作并不靈活,勉強的站起身,一下又要跌回去。
“身為遼金國第一護衛(wèi),應(yīng)該不致于一點小傷就會動彈不得,除非你沒那個本事?!?p> 張之言的話無形中成為了一種激勵,再痛丁一風(fēng)也忍了,他咬著牙,跟丁雨一起走到梁修文身邊,兩個人注視著他,口中說了聲“得罪了”,便把藍月綺從梁修文懷中接下。
“我們走!”張之言又說。
所有張家人整齊劃一的回了聲“是”,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離開,帶著藍月綺的丁一風(fēng)走在最前面,路上的百姓們都在看著他,他覺得自己第一次如此的榮耀,從張妮手下的惡霸,搖身一變,成為遼金國正統(tǒng)皇室的第一護衛(wèi)。
趙亞倫氣在心里,手都要握青了,一瞬間臉色猙獰可怕,定了定神才恢復(fù)。
好不容易藍月綺這只煮熟的鴨子都到了嘴邊,居然飛了?
不過來日方長,以他城主的身分,若要找理由進入張家,應(yīng)該不是難事,他大可利用正式拜訪遼金國皇儲的理由。
梁修文的目光則是撲朔迷離起來,遼金國?還有剛才藍月綺使的那一手法術(shù),以及那神秘的少女,這一切到底有何關(guān)連?
拋下了幾罐傷藥留給金玉樓,梁修文踏著大步離開,趙亞倫以及其他人再次跟在身后,金玉樓終于恢復(fù)了平靜。
金玉樓里的伙計腦海里還停留著剛才藍月綺退敵的那幕,還有張之言出現(xiàn)所說的爆炸性話語,金老板把傷藥交給了大夫,讓他看情況分給需要的人,自己則到了杯茶緩口氣。
遼金國的公主阿?她忽然想笑,張妮確實是個當(dāng)公主的料,接著臉色一變,開始想著適才藍月綺提到的,關(guān)于中毒的事。
***
回到張家大院,張妮終于可以嚷嚷了。
她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張之言,嚷道:“爺爺,你剛才為什么會直接說破自己的身分?你不是一直交代我要保密嗎?”
“那是以前?!睆堉詼厝岬目粗约旱膶氊悓O女,“我們已經(jīng)躲了太久,這樣下去永遠都不是個盡頭,我毀了我自己的一生不要緊,但是我不能夠牽累到你跟其他人,你應(yīng)該要過上更好的生活,你應(yīng)該是要受到萬人景仰的!”
張妮微微動容,抽了抽鼻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回遼金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