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在我旁邊一手拉住繩子游蕩著,比泰山還姿勢嫻熟,一只手夾住我,把繩子在我身上繞了一圈。
御天涯看看沒問題了,才松開手,小心翼翼地退回去站起來。
老徐和工人們也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幫忙往上拉繩子,不管怎樣,人命關天,再鬧意見都得先伸把手。
小黑拉住我的一刻,酷酷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我聽到他心里說,這妞真夠沉的,Boss剛才不易。
我臉狂紅,好在場面過于混亂,沒人注意,即使有人看見也只當嚇傻后遺癥。
御天涯毫不客氣地打電話報警,現(xiàn)場目擊證人眾多,不知道檢控官要控告老趙什么罪名,應該夠他把牢底坐穿的。
我站在樓層邊緣,向下一看,目眩神迷,搖搖欲墜,趕緊往后退退。難怪人都說三思而后行,如果剛才給我考慮時間,再決定是否救御天涯,我自己都不知道,還會不會那么勇猛。
不過世間沒有如果,如果老趙能多想想,剛才那驚險的一幕根本就不會發(fā)生。
御天涯報完警走了過來,仔細看看我渾身上下,關心地問道:“你有沒有怎樣?”
他的表情是真關心,又想起他拉著我時的緊張神情,這時我又不后悔了,雖然我差點就沒了命,但是關鍵時刻,他也沒有放棄我啊。
我搖搖頭,用手擦擦臉上的冷汗,他的神情突然一變,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
干嗎呀,把我弄得緊張兮兮的。
該不會我小小救命之恩,你還要以身相許吧。
別來這套,我考慮考慮,可能心一軟就會接受的歐。
御天涯才不知道我心里面的胡思亂想,他抓過我的手掌,猛地翻了過來。
看來我真的痛感神經(jīng)大條,大概是剛才向下摔的一刻,手先是和樓層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然后狠狠抓住帶著竹刺的竹竿,兩個手掌已經(jīng)磨破得鮮血淋漓,沾滿了臟東西,右手還劃破了一道四五厘米的傷口。
剛剛太緊張,還沒有發(fā)現(xiàn)手掌受傷,現(xiàn)在自己看到,的確觸目驚心,有點微微眩暈,身上也隱隱作疼。
但我看御天涯擔心著急的樣子,漂亮的眼睛里風云密布,電閃雷鳴,連忙說道:“啊,不礙事,我回去自己包包就好?!?p> “包什么包,趕快去醫(yī)院。”他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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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清閑,大白天的,我懶洋洋地斜躺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一堆水果,百無聊賴地來回摁著電視遙控器。
雖然兩只手都纏著繃帶,包得像粽子,但是只摁幾個數(shù)字還是能做到的。
御天涯居然百忙之中陪著我到醫(yī)院,從頭到腳地好好檢查一遍,真是皇恩浩蕩啊。和他在一起的好處就是,掛個號,不用排隊,不知道怎么咵咵咵地就都檢查完了。天知道我就怕去醫(yī)院,常常懷疑怎么排隊看病的人那么多啊,病人真要是有個急病,還沒等到醫(yī)生診斷呢,先蒙上帝召見了。
那個不知道是副院長還是什么主任的白衣天使,看著所有檢查結果,鄭重地告訴說:“除了手掌擦傷和身上有些瘀青外,一切正常。不過精神受到小小刺激,最好能靜養(yǎng)一段?!?p> 于是小御給我了十天假,我這個爽啊,每天窩在家里想干啥干啥,不用早出晚歸,不用看小御的臉色,還能領錢,還有比這更美的嗎。
更何況,小黑開車送我回家時,言辭誠懇地對我說,是他工作失職,沒照顧好Boss,才造成我的受傷。幸虧我機智勇敢,他欠我一個人情,日后定當報答。
這還不算,剛剛回到家,代班助理May打電話過來。May告訴我,御天涯說我手有傷,不能料理家務,休假期間,三餐都會有御殿廚師做好送過來,衣服可以干洗,干洗費可以報銷。末了,還語氣極其客氣地表示,這幾天工作上的事情可能還要打電話向我請教。
我的天咧,做人不要太舒服勒,Boss的救命恩人果然不是白當?shù)摹?p> 我在家里晃來晃去,一下子想起本來晚上要和學長一起吃飯,趕快打電話給他,推掉晚上的約會。
學長靜靜地聽我說完,說道:“怎么了,晚上朋友很多,好熱鬧的。”
原來不是只請了我自己,稍微有點失望,隨口說了句,也沒什么,身體不太舒服之類的話。
學長聽我說完,說道:“同事們看我做成了大單,鬧著要我請客,你若身體不舒服,先吃些藥,我晚上過來看你?!?p> 我沒有把學長的話當真,不是不相信學長,而是一大幫同事在一起聚會,太難保證時間了,吃飯就是一件漫長的事,吃飯結束后娛樂項目更多,中心人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跑掉的。
可是晚上九點一過,我就接到學長的電話,他仔細詢問我家的地址。
我口頭客氣一下,心里卻很想見學長,便詳細地告訴了他來我家的路線。
對于我的客氣,學長說:“跟我客氣什么呀,你一個人孤身在外的,我這個學長不照顧你,怎么說得過去?!?p> 學長的聲音很溫柔,但聽起來怎么是兄長照顧妹妹的感覺,一旦男女關系被劃分到這個領域,可是很難再有所突破。
我糾結啊糾結,只能無奈地想到,即使這樣總比漠不關心強吧。
準備時間不多,放下電話,我就奔到鏡子前面。
幸虧花千樹這悍妞給我定的規(guī)矩是24小時美麗,養(yǎng)成了習慣,即使在家里也拾掇得隨時能見人,我又開始忙來忙去地收拾屋子。
剛剛整理好,門鈴響了,我最后看一眼鏡子,跑過去開門。
學長安靜地站在門外,英俊白皙的臉上微紅,應該是被同事們剛剛灌酒。他笑容儼然,提著一包食物。
看見我大汗淋漓的樣子,他先是一愣,隨后了然地說道:“原來你發(fā)燒了?!?p> 汗,我是著急打掃衛(wèi)生累的。
學長看看我,笑著問道:“你吃晚飯了嗎?”
“我還沒有?!蔽蚁乱庾R地回答,御殿送來的晚餐已經(jīng)被我放進冰箱里,但其實我應該回答吃過了。
學長眼睛一亮,高高興興一舉提著的食物,引誘地說道:“我買了皮蛋瘦肉粥和小籠包?!?p> 我看看那份量,難道學長也像小御似的,給我訂餐都是按兩人份計算。
學長看我看著食物,解釋道:“一直被灌酒,幾乎沒吃東西,我們一起吃吧。”
我看著學長,臉色紅撲撲的,漂亮溫柔的眼睛亮晶晶的,因為心情很好,所以嘴角一直噙著淺淺的笑渦。
雖然我在減肥,但是學長是不可抗拒的,我興高采烈地去拿小籠包。
雖然繃帶沒把手指頭纏上,但是一活動,掌心還是很疼,我輕輕一皺眉。
學長看著我,說道:“你等等我。”
他自動自發(fā)地到廚房里找好碗筷,將粥和包子一一裝好,然后笑著說:“看你疼得那么難受,我喂你吃吧,超級病號?!?p> 啊?!
我楞了一下,學長的筷子已經(jīng)鉗起一個熱騰騰的小籠包送到我的嘴邊。
我不好意思地看看他,他笑笑地將包子塞在我的嘴里,又用勺子舀好粥說:“一口包子一口粥,變成胖子也不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