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伏擊
“別廢話，趕緊動手！”武思京催促道。
沒錯！公路上，又是大白天，六具鬼子的尸體，是得趕緊收拾一下現(xiàn)場，怎么收拾呢？怕是武思京自己也沒有完全想好，老土匪站在馬路邊上四處張望，他說道：“就撂在溝溝里頭，弄點草什么的，蓋蓋就了事了。”
也是個辦法，武思京點點頭，大家一起動手，將六具尸體拋進路邊的小水溝里，幾個人又分別在各處拔了些草，勉勉強強將這些尸體覆蓋。嗯，直觀上說得過去，也就算了事了。
拍拍身上的塵土，心情不錯，就于小飛感覺挺窩囊的，看看一身的血跡，干脆脫去那不合身的外衣，甩掉這身骯臟的“狗皮”，這就感覺好多了。
鬼子的武器當然是有用的，都留下，那挺歪把子機槍不錯，子彈也有了補充，只是還顯不足，有總比沒有強，打大仗不行，搞些小動作還是綽綽有余的。
兩輛三輪摩托車，武思京他們一共九個人，這如何安排呢？先擠擠看吧，倘若都像于小飛的身材，那問題就不大了，如此比較，崔大胖子不免遭人閑話了。
“看看你，你吃什么長的？輪胎都給你壓癟了?！?p> “什么呀！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分量。”崔大胖子回應(yīng)道。他坐在摩托車后坐上，不與人爭、不與人搶，但還是少不了眾人的牙疼話，就因為他那身厚實的肉。
一輛三輪摩托車，擠上四五個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康二寶實在受不了了，他坐在車斗里，錢博士的屁股壓在他的兩條腿上，而康二寶的腿又伸不直，想稍微動一下都不行，“你他娘的，別把重量一起壓在我身上！”康二寶向錢博士提出抗議，而錢博士立刻做相關(guān)解釋。
武思京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了，即便兩輛三輪摩托車上能夠承載九個人；即便能夠行駛到日本兵的據(jù)點，這種樣子能夠制造出突然襲擊的效果嗎？想想也夠懸的，于是武思京決定放棄三輪摩托車的使用。
武思京的意見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贊同，本來就是的，如此勉強，怕是不會有什么好的結(jié)果，錢博士感嘆道：“哎，要是換輛大卡車就好了，小吉普也行的呀！”
這也許是個啟發(fā)，武思京說：“好，那就看看，看看我們的運氣怎么樣。”
“再讓我想想?！蔽渌季┳谀ν熊囻{駛位上沉思起來，片刻他終于下定決心，他想干一次大的，當然這還需要日本兵的配合。偷偷摸摸的，顧忌太多，總感覺不爽，干脆就來個爽的。武器裝備方面也基本支持武思京的想法，是的，這東西就是越用越有，你越是舍不得用，它就越?jīng)]有，這個東西，說的就是武器裝備。
武思京觀察過地形，完全滿足了他的要求，他叫大家將那六具鬼子的尸體在弄回公路上來，大家當然不能理解，你這不是作弄大家嘛。武思京的思路一說出來，大家便覺得可行，反正總比去擠三輪摩托強，大家便照武思京的意思做了。
“你怎么不早這樣決定的呢？搞得我們像呆瓜一樣。”
牢騷話總是有的，但活兒還得干，大家又將水溝里的尸體搬回到公路上，拋下去很輕松，再從低處向高處般移，那就辛苦多了，沒辦法，為了能多打鬼子，也算值了。
不遠處有幾個村民正在趕路，他們發(fā)現(xiàn)了武思京一行人正在詭秘地搬運尸體，村民當即掉頭就跑，胡大發(fā)現(xiàn)了這幾個村民，他提醒大家注意，錢博士又感慨了：“哎，把我們當成日本鬼子的啦?！币埠?，誤會就誤會，日本人也一樣會誤會的。
六具尸體分別被堆放在兩輛摩托車的車斗里，李方和武思京分別駕駛這兩輛摩托車，慢速向公路的上坡頂開去，其他的人跟在摩托車后面慢跑。
武思京看中了公路前面的坡頂處，在那里公路兩側(cè)有茂密的樹林，并高出公路很多，那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伏擊點，又因為是坡頂，坡頂?shù)那昂蠖际窍缕侣?，也就是說，無論從公路的哪個方向去看坡頂處，視線方面都會有一定的限制，當有車輛或行人向坡頂方向來，他們發(fā)現(xiàn)坡頂上有意外，都會發(fā)現(xiàn)的相對比較晚，武思京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到達坡頂后，六具日本兵的尸體被重新安置，三輪摩托車也成為了道具，歪斜著堵在公路中間，而那些尸體還弄出了些造型，這樣才好搭配兩輛摩托車，嗯，像是事故現(xiàn)場，不錯！所有人都挺滿意的。
事故現(xiàn)場設(shè)計好之后，大家分為兩組人，分別潛伏于公路兩側(cè)的樹林里，居高臨下，并且有了兩挺歪把子機槍，想來可以較為酣暢地干它一票了，只希望小鬼子能來輛卡車，并且最好不要讓大家等太久，早點來，早了事，早死早投胎，別做鬼子了，還是做人好。
你又不是幸運星下凡，不大可能事事都能如你所愿吧，這次等待的時間就挺長，遲遲不見有機動車來，倒是見到好幾個老百姓途經(jīng)這里，膽小的早就跑開了，有膽子大的，觀察了很久，大概是看出小鬼子已經(jīng)死掉了，才壯著膽慢慢靠近坡頂?shù)摹笆鹿尸F(xiàn)場”，當他們確定小鬼子的確死了，這才放心地離開，臨走時有罵活該的，有啐吐沫的，還有用腳狠狠去踹尸體的，但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公路兩側(cè)的潛伏者。
已經(jīng)死掉的人，卻依然得不到任何善待，不是因為這些活著的人不善良，而恰恰說明那些死者生前所為罪惡的程度。
守侯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兩個戰(zhàn)斗小組不在乎這點考驗，因為他們一點也不寂寞，胡大、胡二和于小飛悄悄聊起了京戲，這回不像上次，沒有了嚴重的地方意識，也就心平氣和了，這倒符合潛伏的這個大局。
打發(fā)時間，老土匪有好辦法，他一樣有模有樣地埋伏在草叢里，誰也沒注意到，直到傳出一聲輕微的鼾聲，這時老土匪的夢才被迫終止，別以為你歲數(shù)大，就不敢動你，武思京照樣踹了老土匪一腳。
武思京正好利用這個時間思考一些問題。他問康二寶，避開日本人的關(guān)卡而直接進城，能不能想出好辦法來。康二寶又不是日本兵的城防司令，他不可能知道日本人到底有多少關(guān)卡，更不可能知道這些關(guān)卡是怎樣部署的。
武思京說：“城墻不是有一部分在戰(zhàn)火中有損毀嗎？”
他的意思，康二寶明白了，康二寶沉思片刻后，說出了兩個方法可以值得一試：
第一，是利用鐵路線進入南京城，至于方法可以考慮扒火車，行駛中的火車自然可以避開日本兵的檢查，可是這樣的技術(shù)活兒？再說吧。
第二，是走水路，就是利用秦淮河……
說到這里時，公路遠端終于出現(xiàn)了機動車，是卡車，有好幾輛呢，還太遠，現(xiàn)在不好判斷，先準備好，武思京在地上揀了一塊不大的石子，擲向公路對面的樹林里，他是提醒對面的胡大他們，當胡大、胡二他們的視線落在武思京這里時，武思京又指了指卡車出現(xiàn)的那個方向。
看見了，都注意到了，李方還多了句嘴，“哼哼，‘五十四斤’當保姆肯定挺合適的?！狈凑渌季┞牪灰?，李方他們是在公路的另一側(cè)，是在取笑武思京的多此一舉。
玩笑歸玩笑，遠處的汽車漸漸就近了，是軍車，太好了，沒錯，就是小日本的，前后有三輛軍車，裝著滿滿的日本兵。
放下手里的長槍，康二寶開始搓了搓手心，好了，他又重新端起槍，自言自語道：“好，太好了，老子等你們很長時間了?！?p> 看得出康二寶的這句話是真心話，他有種望眼欲穿的意思，那眼珠子里肯定還有更多的心緒，但最好別瞪那么大，讓人看著擔心，生怕康二寶的眼珠子會自己掉出眼眶。
由遠及近的日本軍車，錢博士帶著副眼鏡也看到了，從人員數(shù)量上對比一下，錢博士似乎有些疑慮了，他輕聲問趴在一旁的武思京，“三輛卡車，都裝著日本人，我們是打，還是放？”
錢博士的意思是提醒，也是讓武思京趕緊決斷，也好通知對面的戰(zhàn)友，他生怕兩邊的意見不統(tǒng)一，到時候弄得被動就不好了。
還沒等武思京做出回答，隔著武思京的康二寶搶先說道：“四眼田雞，眼睛還蠻好使的嘛，就是膽子太小了，也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原來是怎么詐騙的！你要不敢打，只能證明你是個慫人！”
因為小鬼子的汽車越來越近了，錢博士也沒時間計較康二寶的輕蔑言語，康二寶也沒時間責問錢博士，反正他的態(tài)度很明確，只要碰上鬼子，只要條件允許，那就不會放過他們的。
埋伏了大半天，公路上精心布置的三輪摩托車，還有鬼子死尸的造型，這些鋪墊，再有康二寶說的“不敢打，就是慫人”！即便武思京再有什么想法，這會兒都沒了，他沒有回答錢博士，也沒有搭理康二寶，他拉開了三八大蓋的槍栓，將一顆子彈推入槍膛，武思京的這一動作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態(tài)度，他也不會有其他的選擇。
再數(shù)一遍，沒錯，三輛日軍軍車，車廂里裝滿了日本兵，因為坡頂位于高處，顯然遠處的鬼子還沒有發(fā)現(xiàn)有意外狀況，他們的車速沒有變化，已經(jīng)開始爬坡了，速度上也就相應(yīng)慢了一些，這是突襲的好時候。
哎，只可惜“瓜皮”手雷太少了，上次繳獲的本就不多，當即就快活過了。剛才埋伏之前又清點過，胡二還留下一枚，他一直沒舍得用，武思京也有一枚，正好公路兩邊，一邊配備了一枚手雷，歪把子機槍也是一邊一挺，這要是全弄在點子上，夠小鬼子好好享受的了。
武思京開始有點后悔了，早知道鬼子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就沒必要守在坡頂了，直接在半坡位置來個突襲就行了，看他們的車速已經(jīng)很慢了，這個時候給他們來個猛的，他向前又快不了，倒退也不那么容易，哎，現(xiàn)在想這些已經(jīng)晚了，話又說回來，萬一鬼子是從另一個方向來的呢！所以想到這，武思京就坦然了，還是準備好好干它個漂亮的，這個最實在。
小鬼子的第一輛卡車終于行至坡頂，那慘兮兮的摩托車和六具尸體造型，迫使日本軍車急停下來，他們很是不解，此前并未聽到任何槍聲，面前曾經(jīng)的搏斗是如何來的？又是什么時間來的？對手又會是什么人？
一連串的問題，早聽說過南京外圍有游擊隊出沒，小鬼子可能就是這樣猜測的，不過他們并不因此而害怕，因為所謂那些游擊隊都是散兵游勇，是潰敗的國軍士兵三三兩兩形成的小團隊，他們一般只能搞點小偷襲，干不出什么大動作來，所以現(xiàn)在的這群鬼子，足有百十來人，他們相信那些游擊隊就是有準備、有發(fā)現(xiàn)，這會兒也早就溜之大吉了。
第二輛、第三輛軍車隨后就到了，一并排停著，第一輛車駕駛室內(nèi)走出一個軍官，身后還跟著一個士兵，他是打算去查驗一下摩托車的事故現(xiàn)場，當然了，他也不會相信，他們這么氣派的陣勢，誰敢來襲擊他們。
武思京他們可不管你小鬼子怎么想，打的就是你！車廂里的鬼子還沒動，不用再等了，這就是最佳時機，武思京將僅有的一枚手雷拋了出去，他做到了，并且很精確，拋到第二輛軍車的車廂內(nèi)，當即便炸開了鍋，血肉橫飛的，近十來個鬼子并掀到了車廂下面。
武思京想得挺周全，位置上也可以做到，他將手雷拋進第二輛車廂內(nèi)，想著的就是把第一輛軍車交給了胡二，從距離上這輛軍車也相對容易得手。
第二輛軍車發(fā)生爆炸，在公路另一側(cè)樹林中埋伏的胡二當即明白，他手中握了好久的寶貝終于可以扔出去了，不用問，這枚手雷要是不能發(fā)揮有效作用，那么胡二這一輩子肯定都抬不起頭，武思京都把難點解決了，他胡二自然沒問題，只聽“轟”一聲巨響，大概比武思京的那枚手雷還要響，當然這是胡二，可能胡大也是這么感覺的，效果基本差不多，第一輛軍車上一樣的血肉橫飛，小鬼子一樣哭爹喊娘。
到這里，事情已然擺明了，沒什么好說的，動手吧！公路兩側(cè)樹林中的人，尤其是沒有手雷的那七個人，顯然缺了點感覺，不痛快不要緊，現(xiàn)在及時動手，一樣可以找補回來，甭管是歪把子，還是三八大蓋，一起猛烈射擊，干了再說。
這個時候武思京再沒有顧忌了，他一邊射擊，一邊喊道：“不要舍不得，子彈都給我敞開打，打完算了。”
可算是最中聽的一句話，康二寶突然覺得武思京也有可愛的時候，他回應(yīng)道：“哎，對了，好日子先過著！”
對面的老土匪他不聽這一套，他習(xí)慣了，打天上的鳥也是一樣，就要一槍一個，尤其前幾發(fā)子彈，老土匪有點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再打一發(fā)子彈，他確信是真的，老土匪驚異地發(fā)現(xiàn)，他的一顆子彈擊中了兩個小鬼子，死沒死，還不好確定，反正是同時倒下了。
這時老土匪相信了，都說這“三八大蓋”的穿透力強，這果真不是吹的，老土匪親眼所見，他很享受這樣的射擊，“龜兒子！趴在一起塞，我給你們來個葫蘆串，聽話塞，龜兒子！”
小鬼子又不是你兒子，怎么可能聽你老土匪的話！吃了虧之后，就有了防備，能趴著的，就不站著，能裝死的，就不動彈，當然也有一邊躲著，一邊還擊的小鬼子。
估計他們的長官已經(jīng)死了，被老土匪撂倒的，老土匪第一顆子彈打的就是第一個從駕駛室中走出來的軍官，他是準備第一個去看那六個鬼子的尸體，老土匪就成全了他，干脆一起去陰間，那樣你們也好說得清楚，也是為你們著想。
小鬼子已成驚弓之鳥，他們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伏擊兵力，聽動靜是不少的，這首要歸功于兩挺歪把子，不過子彈不夠多，這正是武思京擔憂的，所以他才大喊“打完算了”，目的就是想來個猛的，一下解決問題，否則給鬼子回過味兒來，那就不好弄了。
兩枚準確而高效的手雷，外加兩挺歪把子機槍的威力，再有老土匪這樣的射擊高手，小鬼子一下就蒙了，他們有點頂不住了，三輛卡車中前面的兩輛已經(jīng)徹底趴窩了，該逃命的都逃命了，最后一輛卡車上的鬼子基本沒有太大損失，本是想著堅持作戰(zhàn)的，但在前面潰退的日本士兵影響下，他們也選擇了跟隨撤退。
日本兵選擇了撤退，而武思京他們則尊重了小鬼子的選擇，送客是應(yīng)該有些表示的吧，為使小鬼子走的塌實，武思京手一揮，帶領(lǐng)手下的這幾個人從樹林中蹦了出來，歪把子彈夾里的子彈就是送客最好的表示，小鬼子一溜煙地跑了，而那輛軍車也根本沒有任何調(diào)頭的意思，武思京他們則與日軍達成了默契，“好，你們想跑，那就跑吧，越快越好，越遠越好，就放你們一馬！”
再看看崔大胖子的那挺歪把子吧！子彈都做了禮物送了出去，一顆子彈也沒剩下，如果說小鬼子在堅持一下的話，一旦這挺機槍啞了火，那想必鬼子就會明白很多道理，到那時，就不知道是誰放誰一馬了？只可惜他們并沒有堅持！
“快！動作都快點！”
武思京想想也覺得后怕，他催促大家手腳麻利些，以最快速度準備撤出這一戰(zhàn)場。從人數(shù)上對比，十比一啊！百十個鬼子，死掉的約有三十多人，其余的大部分都已經(jīng)安全撤退了，這樣的勝利的確夠美的，但也的確夠捏把汗的，不分析過程，只看結(jié)果，那就是一個字——好！
三輛軍車中兩輛已經(jīng)享過手雷伺候，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大像樣子了，幸好也只有兩枚手雷，客觀上就保護了第三輛軍車，現(xiàn)在就正好派用上處了，李方已經(jīng)鉆入駕駛室內(nèi)，點火、發(fā)動，沒問題，車輛工作正常。
錢博士像個生意人，這個空隙間，他可忙了，武器裝備、當然還有死尸，散落了不少，死尸自然是不會有人感興趣，槍支、彈藥，這可是好東西，錢博士也許早就有打算，是他第一個沖到了死得最早的那個軍官尸體前，喲呵！還是個少佐。
軍刀一把就被奪了過來，錢博士終于像個猛士了，死少佐似乎還不大服氣呢，手不肯松開，“媽媽的！”錢博士嘟囔了一句，又踹了死少佐一腳，這下死少佐徹底沒了脾氣，那把佐官刀就歸了錢博士，這還不算完，都說小鬼子的“王八盒子”不錯，不管是真不錯，還是假不錯，現(xiàn)在他們最缺的就是短槍，先拿過來再說！連同手槍盒子，一起歸了錢博士，錢博士可算豐收了一把，脖子上掛得滿滿當當?shù)?，像是做玩具生意的二道販子。不管好看不好看，錢博士艱難地爬上了卡車車廂里。
感知世界，也許每個人的角度都不大一樣，就拿清掃戰(zhàn)場來說，每個人的眼里注重的東西都不大一樣，錢博士看中的是短武器，還有象征權(quán)力的軍刀。
再看崔大胖子，是跟他的身材有關(guān)嗎？他抱著一架曲射步兵炮，看那樣子，就知道這架小炮也夠沉的，崔大胖子說，起碼有四、五十斤重。
“你是死人啊，不會接一把嗎！”崔大胖子扛著步兵炮，在車廂后面，于小飛沒什么反應(yīng)，被崔大胖子罵了一句，便積極配合將那門步兵炮拖上了車廂內(nèi)，崔大胖子一點不傻，光有炮是沒用的，他找到了一個木箱子，沒錯，就是一箱炮彈，崔大胖子這才滿足。
康二寶始終沒有與“歪把子”親密過，這回他得到了一個好機會，武思京提醒他，叫他不要搞機槍了，說是夠用了，取下彈夾就行了，康二寶我行我素，他抱著機槍就不撒手，誰說都沒用。
老土匪還是那樣的穩(wěn)重，他不慌不忙的，槍、他不要，他只要子彈，他也不嫌麻煩，在死鬼子尸體旁拽出槍來，再取下子彈，老土匪想著要更多的子彈，可是時間并不多，除非你愿意留下來陪著這些死鬼子，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催促著所有的人。
“想走的，都上車啦！”武思京坐在駕駛室內(nèi)高聲叫喊，汽車已經(jīng)緩緩啟動，沒人開玩笑，誰也不想留下來陪死鬼子。
“康二！到前面來！”武思京叫康二寶坐到駕駛室里去，沒錯，康二寶現(xiàn)在就是活地圖，可康二寶并不是這樣給自己定位的，他依然抱著剛剛繳獲的輕機槍，駕駛室內(nèi)空間本就不大，加上駕駛員李方，這就三個人坐在里面了，康二寶還抱著這么個寶貝不撒手，他就要往駕駛室內(nèi)鉆，武思京堵在門口，伸手就去奪那挺輕機槍，“你給我，我看看，我看看，一會兒就還你。”
武思京的眼神和神態(tài)騙過了康二寶，康二寶以為武思京是眼饞了，想拿過去好好欣賞一下，他就把輕機槍遞給了武思京，武思京的屁股根本就沒有坐回座位，接過康二寶的輕機槍，他二話沒說，就扔到了后面的車廂內(nèi)。
“哎、哎、哎！”康二寶不樂意了，他還準備回車廂去取，武思京一把將他拉進駕駛室里，隨后李方便踩上了油門。
公路向南幾公里就是東善橋，小鎮(zhèn)上就有鬼子的據(jù)點，汽車正是準備向南邊行使。
公路上的兩輛趴窩的卡車實際已經(jīng)將公路堵上了，不過李方并不是這樣認為的，公路的確也不夠?qū)?，路幅大部又被堵上，李方駕駛這輛車的一側(cè)輪胎已經(jīng)在公路外側(cè)的草地上了，再猛打方向，汽車又避開了路邊的一棵大樹，兩輛趴窩的卡車所設(shè)路障便被繞開了。
再前面是武思京他們親手制作的路障，就是那兩輛三輪摩托，還有那六具鬼子尸體。李方駕車不是不可以繞行，就難度而言，遠比不上剛才的卡車路障，但李方這回卻沒有擺弄車技，也許是怕麻煩，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來了個脆的。
三輪摩托所設(shè)路障被輕微碰撞，翻倒在路一邊，還有那些尸體，李方根本沒有正眼去看，反正就將那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甩在汽車后面，也不在乎這一瞬間卡車是否會因此而顛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