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著女兒說了一會兒的話,關娘子就到上房去見老夫人了,總得將郭夫人的到來跟老夫人匯報一下的。
關娘子離開之后,隨喜也帶著平靈來到丫環(huán)住的平房。
這個時候丫環(huán)們都在干活,沒什么人留在屋里,隨喜很快來到一間有濃郁藥味的屋子,陽光好像被隔絕了,屋里一陣的陰寒濕冷。
平靈替隨喜撩起粗布簾子,苦澀的藥味鋪天蓋地塞滿了嗅覺,隨喜眉頭輕蹙,精致的小臉皺了起來。
床上躺著一個肌膚白皙的女子,容貌嬌俏,只是略微缺了些血色,相信等養(yǎng)好了身子,再打扮一番,絲毫不會輸給那郭靜君。
隨喜靜靜地走到床邊,低眸打量著在沉睡的女子,這女子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差點被郭靜君趕出去的妙雪。
身邊留著這么一個含苞欲放的嬌俏丫環(huán),怎么能放得下心?郭靜君將妙雪趕走怕也是為了這點私心吧。
怎能讓那個女人的如意算盤打得這么響!為了她和阿娘的下半輩子,她絕對會不惜任何代價地改變,就算不擇手段做些讓阿娘傷心的事情,她也在所不惜!
床上的人似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突然就睜開了眼,差點就被隨喜嚇得要驚叫出聲。
“是我!”隨喜急忙在床沿坐了下來,笑嘻嘻地道。
“姑娘?”妙雪大驚失色,許久才緩過神來,蒼白的小臉更顯得柔弱嬌媚。
那都已經(jīng)是半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她的身子早就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只是沒有老夫人的吩咐,她不敢到處亂走而已。
平靈也羞紅了臉別開頭,還不忘叫道,“還不趕緊收拾整齊,姑娘還在這兒呢?!?p> 妙雪咬了咬唇看向隨喜,隨喜卻只當沒有看見,仍是笑瞇瞇地看著她。
“若沒有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這時候只怕已經(jīng)走在黃泉路上,姑娘救命之恩,奴婢銘記在心?!币婋S喜沒有生氣的樣子,妙雪穿戴整齊地下了床榻,跪倒在隨喜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隨喜急忙叫平靈將妙雪扶了起來,然后讓妙雪同坐到炕床上,“救你的人是祖母,怎么謝起我了,祖母對待家里的人都很好的?!?p> 聽著隨喜天真的話語,妙雪只覺得鼻頭發(fā)酸,她想起自己跟了數(shù)年的郭靜君,又看著目光清澈透著關切看著自己的姑娘,真是天差地別!
“老夫人愿意救奴婢一命,也是姑娘替奴婢進言,奴婢曉得的?!泵钛┻煅收f著。
隨喜笑著,歪著頭看她,“你現(xiàn)在病都好了嗎?”
“還有三帖藥,大夫說喝完就算全好了?!泵钛┰贈]有以前的囂張得瑟,恭恭敬敬地回著隨喜的話,眉目間對隨喜充滿了感激。
“那就好,我聽阿娘說過,是藥三分毒,身子好了就不要喝那些藥了,好苦的?!彪S喜皺眉鼻子道,語氣盡是厭惡。
妙雪露齒笑了起來,像一朵嬌艷的桃花似的,隨喜看著心思微動,隨即又將那念頭壓了下來,時候未到……
“既然你病好了,是不是要回偏院去呢?若是不敢跟老夫人說,我去幫你說?!彪S喜誠懇地說著。
“不……”妙雪臉色頓變,一時忘了身份拉住隨喜的手腕,“姑娘千萬別替奴婢開這個口?!?p> 平靈沒好氣地過來拉開她的手,“姑娘細皮嫩肉的,哪經(jīng)得起你這般用力?!?p> 妙雪急忙縮回手,“奴婢不是有意的?!?p> 隨喜摸了摸手腕,輕輕地搖頭,“你不想我去開這個口,是不想去郭姨娘身邊了嗎?”
“不是奴婢不想服侍郭姨娘,是郭姨娘已經(jīng)容不下奴婢?!泵钛┑拖骂^,語氣透露出一絲怨氣。
有怨就有恨!這樣才能為她所用,隨喜彎唇笑著,“啊,對了,郭夫人來了,你可要去拜見一下你以前的主母?”
妙雪愣了一下,許久沒明白過來,“郭夫人?”
“該不是已經(jīng)把以前的夫人忘記了吧?”隨喜打趣道,似笑非笑地看著妙雪。
“哦,沒……沒忘記,是夫人,郭姨娘的大嫂?!泵钛┏读顺蹲旖歉尚茁暎凵褚婚W而過的狐疑和失措。
隨喜沒有錯過她眼底的失神,甜甜一笑,“我看郭夫人這時候應該有很多話跟郭姨娘說呢,你也不好去請安。”
妙雪只是笑著點頭,“姑娘,讓奴婢去服侍您吧,奴婢一定會盡心侍候您的?!?p> 隨喜笑道,“等你身子都爽利了再說,得由老夫人說了算?!?p> “只要不去偏院,奴婢做什么都愿意?!泵钛┑吐曊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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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好,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還不夠明白嗎?以為我們那么稀罕她們郭家不成?就讓她們自己決定吧。”老夫人懶懶地說著,聲音低沉溫和。
“我也是這樣想,就讓她們姑嫂去說個明白了?!标P娘子給老夫人遞了溫茶。
老夫人接過啜了一口,將茶杯交給翠絲,“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p> 看老夫人倦怠的模樣,關娘子也不好再說下去,褔了福身就離開上房了。
“那郭夫人怎么樣?”老夫人輕聲問道。
翠絲伏低身子,輕聲回道,“奴婢只瞧了一眼,是個精明的人,不過……”
“不過什么?”老夫人眉頭一皺。
“奴婢覺著那郭夫人看起來少了一點什么,說不上來,反正沒有夫人那樣端莊秀美?!贝浣z回道。
老夫人笑了起來,心中卻想著,瞧著郭靜君那舉止品行,也能猜出那郭夫人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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