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隨喜出嫁的前一天,她懷里揣著好不容易找來的那本《洞房之術》,里面都是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男女交歡圖,縱使她向來不畏世俗,也免不了覺得羞澀。
都別誤會了,她還是很純潔的姑娘,這《洞房之術》不是她自己要看的,是她覺得隨喜懵懵懂懂的,想找來給她學習學習而已,免得在洞房那天手忙腳亂的,浪費了千金一夜。
可是懷里揣著這東西,她怎么感覺跟做賊似的~
在自己懷里的《洞房之術》好像火炭,熨得她肌膚火辣辣地燒著。
低著頭急步走進垂花門,突然就撞上一堵肉墻,懷里的書啪一聲掉了在地上,端木悅臉色一紅,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正要伸手去撿回來的時候,一只黝黑的大手先她一步拿了起來。
端木悅神色一變,抬頭看了過去,一張俊美剛毅的臉龐映入眼簾,她想哭啊……
“李……李將軍……”她尷尬地開口,眼睛不敢看他手里的那本書。
李尤煬皺眉地看了她一眼,隨手翻了翻手里的書,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端木悅羞窘得想挖個洞鉆進去,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書,“還給我!”
“端木姑娘,你還沒成年,怎么快要看這種書?”李尤煬只當端木悅是個小姑娘看待,見她小小年紀竟然看三級圖片,忍不住教訓起來。
“咦?”端木悅愣了一愣,一時之間沒能明白李尤煬說的是什么意思。
李尤煬挑了挑眉,想起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現(xiàn)代,又道,“你小小年紀,看這種書不好?!?p> “我拿給隨喜的?!倍四緪傂÷曊f道。
“你拿這種東西教壞隨喜?”李尤煬瞪圓了眼,想到他可愛的義妹看這三級圖片,他心里就一陣憤怒。
端木悅漲紅了臉,“什么教壞隨喜,明天隨喜就要成親了,看這個有何不好?”
李尤煬抿緊了唇,是啊,他看著長大的小隨喜要成親了,想到這個,他就一陣內(nèi)傷,可惜這里是古代,他不能用自己的思想去要求別人,“成親就成親,看什么**?!?p> “還給我!”端木悅跺了跺腳,伸手要搶過來。
“隨喜不能看,你也不能看!”李尤煬舉高那本書,沉著臉喝了端木悅一句。
端木悅委屈扁了扁嘴,“你這人真奇怪,能不能看關你什么事!”
說完,就跳了起來去搶李尤煬手里的書,誰知道一個站不穩(wěn),整個人都栽到他懷里,李尤煬怕她摔下去,雙手扶住她的腰。
她的臉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屬于雄性陽剛的氣味鉆進鼻息中,端木悅突然心跳一陣加速,小臉不可抑制地漲紅了。
“放……放開我?!倍四緪偞妨舜匪撹F一般的手臂。
李尤煬依言放開了她,笑著道,“小丫頭真兇。”
端木悅瞪了他一眼,將他手里的《洞房之術》搶了過來,拔腿就往內(nèi)院跑去了。
李尤煬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又忍不住想,這小姑娘才多大啊,發(fā)育真好。
兩個從來沒有交集的人,因為今日這不經(jīng)意的相遇,從此多了幾分關注,和莫名的心動。
對于李尤煬,她從來只知道他是個英勇善戰(zhàn)的大將軍,知道他是隨喜的義兄,僅限于知道聽說,從來沒有接觸,也知道他是青居真人想要擁起來的新帝,如果沒有這一日的相遇,她對他僅有淡淡的仰慕,哪有突然而至的心動?
漸漸就對他多了幾分的關注,視線會忍不住跟著他走,卻也知道他只當她是隨喜的閨蜜,沒有其他了。
一年之后,他們在烏黎城羅家相遇,那時候,勝利在即。
他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王者。
在花園的時候就見到他氣宇軒昂的身姿,她低著頭想要假裝沒看到他。
“端木姑娘?!崩钣葻姷侥堑烂髌G的身影,笑著開口叫道。
“李將軍。”端木悅干笑地打招呼。
看到她比一年前見到的更加嬌艷絕倫,肌膚寶潤如玉,李尤煬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端木姑娘這一年來過得如何呢?”
“嗯,很好啊。”端木悅小聲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p> 李尤煬拉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含笑地問,“這么怕見到我?”
端木悅瞪圓了眼,“誰怕你了,男女授受不親,放開我?!?p> 李尤煬挑了挑眉,依言放開了她,“還這么兇悍,將來怎么嫁得出呢。”
“又不是嫁給你,你擔心什么?”端木悅沒好氣地道。
“哦?你想嫁給我?”李尤煬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李尤煬,你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彪m然對他是有點動心了,但不代表她就那么想嫁給他的。
“我只是開玩笑。”李尤煬愕然看著她生氣的樣子,覺得她更是艷麗動人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倍四緪倸夂艉舻亟械?。
李尤煬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擴大,越來越想逗她了。
端木悅卻不想再跟他說話,哼了一聲就跑遠開了,真是的,才一年沒見,怎么改變那么多,她一直覺得李尤煬應該是穩(wěn)重成熟的,哪里會這么開她的玩笑。
混蛋!誰要嫁給他了!去死去死!
呸呸呸!不是去死,不是去死,菩薩千萬不要聽進去,她亂說的。想到他還要打仗,端木悅心里一陣的急躁。
卻不知在她離開花園之后,李尤煬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在沉思。
青居在垂花門走了進來,同樣看著端木悅離去的方向,“端木姑娘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若要問將來誰能母儀天下,唯有端木悅?!?p> 李尤煬笑著看了青居一眼,“她能不能母儀天下不要緊,不過,倒是個有趣的姑娘。”
“端木云也該為她定親了。”青居突然道。
李尤煬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滯,“定親?她還這么小,定什么親?”
“你的思想還沒轉(zhuǎn)換過來嗎?女子在這里,十三歲就該定親了,端木悅都十七歲了?!边@些一起打仗的日子,青居從李尤煬口里知道了一點關于另外一個時代的事情。
李尤煬的神色有些難看了,“既然如此……”
她就這樣和他定親了?
端木悅有些恍惚,好像前幾天在書房聽到的那些話只是在夢中一樣,可是……她低頭看著他臨走前放到她手中的玉佩,他說這是定親的信物……
李尤煬真的要娶她?因為她是端木云的女兒,還是其他?她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很快一年就過去了,李尤煬毫無意外當上了皇帝,而她被冊立為皇后。
心里有一點點的期待和一點點的擔心。
父親在她臨出嫁的前一天,跟她說過,當一個平凡男子的妻子和當皇帝的妻子是不同的,她不能將李尤煬視為丈夫,只能將他當皇帝。
她沉默,她能愛丈夫,卻不能愛皇帝。
對于李尤煬,她能敬著,卻不能愛嗎?她很清楚當皇后不容易,但如果不能愛,她要怎么在**度過這漫長的一生?
經(jīng)過了許多繁縟的禮節(jié),她終于被送到和寧宮,這里是她的新房,也是屬于皇后的宮殿,她一身莊重華貴地等候著李尤煬。
頭上的鳳冠有點重,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層又一層,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寢室里的宮人被他打發(fā)了下去。
“小丫頭,累了吧?!钡统翜厝岬穆曇魝鬟M耳里,端木悅心里一暖,因為他的那聲小丫頭,讓她知道,他還是李尤煬。
頭上的鳳冠被輕輕地取了下來,李尤煬驚嘆道,“這誰設計的東西,沒把你的脖子壓垮可真是奇跡?!?p> 端木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經(jīng)過精心妝點的容顏明艷動人,堪稱得上傾城絕色,饒是李尤煬以自制力為傲的,也不禁愣了一下。
溫潤如水的眸光透出一點火熱,端木悅別過頭,嬌嗔地哼了一聲,“看什么看,又不是沒看過?!?p> 李尤煬笑了起來,將鳳冠放到一旁的矮幾上,隨口問道,“今天輪到你成親了,可將拿洞房之術看明白了?”
端木悅大窘,俏臉羞得通紅,竟一時失了分寸,抬起腳用力地踹過去,“你混蛋!”
“哈哈哈!”李尤煬眼明手快地握住她的腳踝,手指一挑,將她的珠履挑落,“嘖,真是越來越潑辣了,這樣哪里像個皇后,分明是個小野人?!?p> 端木悅本來還在懊悔不該失態(tài),忘記如今李尤煬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只能聽之順之決不能反抗,可一聽到他這話,又忍不住叫道,“我才不喜歡你這個皇后呢,放開我的腳。”
“你不稀罕?我可稀罕你這個小丫頭!”李尤煬握著她的腳踝用力一扯,端木悅整個人倒在寬大的床榻上,嫩黃色的帳幔輕輕晃動,恍惚了她的雙眼。
李尤煬欺身壓了上去,將她另一只珠履一并挑落
“我可學不來當皇后,哪天你
要是后悔可別怨我不懂規(guī)矩?!倍四緪傠p手抵在他精壯的胸膛,美眸流光溢彩。
他低低聲笑著,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當皇帝本來就夠煩夠無聊了,我要是再找個木頭一樣只懂規(guī)矩的皇后,那不是太虧本了?!?p> 選擇端木悅,并不是他真的看中端木云的能耐,而是難得有一個女子能讓他心情放松,她又不像古代女子那么思想傳統(tǒng),且想到將來她嫁給別人,他心里也挺不爽,所以就讓青居替他先把親事定下來,他跟她應該是能過一輩子的。
“李尤煬!”端木悅推了他一下,隨即咬住了唇,小聲又喊了一句,“皇上……”
聽了別人喊了他幾天皇上,都沒有她這一聲來得酥軟舒服,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啞聲地笑道,“你這聲皇上有多少真心?”
端木悅嘟著唇,“你想要有多真心?”
“你還是喊我名字來得好?!闭f完,他低下頭,吻住她嬌嫩的唇。
在她快要透不過氣的時候,他終于離開她的唇,雙手捧著她臉細看著,她如蝶翅的眼睫顫了幾下,睜開如水流動的雙眸,眼中含情凝睇,嬌媚羞澀,還有一點欣喜。
李尤煬在她熠熠動人的眼中看到自己,再看到她脈脈回視她的模樣,心里最后一絲克制終于消失殆盡。
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伴隨著他粗重的呼吸。
“還是我來教教你,什么是洞房之術?!彼ё∷亩?,啞聲地說出口。
端木悅羞惱地張口咬了他放在她唇上的手指一口。
“你敢咬我?”李尤煬忍著笑,裝著不悅地喝了一聲。
端木悅瞪著他,“誰讓你胡說?!?p> 李尤煬笑了出來,雙手往她腰間探去。
“?。 倍四緪傮@叫了一聲,她的腰部最是怕癢了,輕輕一碰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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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抱著她,“悅兒,我會保護你的?!?p> 端木悅軟在他懷里,閉上氤氳的水眸,未來如何……她并不知道,但這一刻,她愿意相信,他會保護她一輩子。
而她,也會愛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