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斌新科及第的消息像一陣風(fēng)似地早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傳遍了大宋的塞北江南,當(dāng)然也包括黃州城和陳家莊。
此時,度日如年的甄山一家,仿佛掠過一絲春風(fēng),看到女兒和兒子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甄山如釋重負(fù)的縱橫出兩行老淚。他期待這一天久矣,他希望從斌能改變一下當(dāng)前的現(xiàn)狀,即使傾家蕩產(chǎn)也無所謂,僅剩的幾十畝薄田,也無可留戀。養(yǎng)兒防老,生活將從此換個方式,蔡家勢大,惹不起只要能躲得起,只要女婿能訴清冤情,他愿意忍氣吞聲,值。
總算是撥云見日了,新的即將開始生活,那將會是個什么樣子呢?
…………
“云兒,你可到牢中,將從斌高中之事告知可喜,讓他寬心?!?p> “是的,父親,女兒已有此意,我這就去”連日來格外欣喜的翠云正求之不得。
已經(jīng)在心底燃起希望之火的甄翠云,想急于把這個飛來的驚喜,告知獄中的丈夫,給他一針強心劑,讓他挺到最后一刻,直至凌晨第一線曙光的到來之前,他們好夫妻雙雙把家還,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身陷囹圄的孫可喜此時已是心力交瘁,精神萎靡,蒼老了許多,聽到這個消息,并沒顯出多大的興奮。
“夫君,這是真的,從斌中了頭名,你應(yīng)該相信這是真的,已經(jīng)有報子報到家了,你要高興才對。”翠云顯得焦急。
“我沒有不高興啊娘子!”孫可喜嘴角露出一絲無力的慘笑。
“可喜呀,從斌會幫你洗清冤枉,救你出去的,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啊!”。
“但求能如所愿吧!”孫可喜似乎并不抱什么希望。他知道,這是蓄意謀害,他在獄中所遭受的待遇已經(jīng)證明了一切,他已經(jīng)體無完膚了,看牢的小卒子阿牛已經(jīng)十分同情地告訴過他,如今的官場十分的黑暗,能活一天就算一天。
“娘子,你還是另嫁他人吧,可喜今生有負(fù)于你,你……”甄翠云一看丈夫又要胡說八道,她趕快用手堵上他的嘴,雙淚交流,泣不成聲:“是我連累了你,他們要的是我,我死也要等你出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別說傻話了,娘子,岳父大人和燦國還需要你,你可千萬別做傻事?!?p> “你也要保重啊!”兩人抱頭痛哭。
阿牛過來:“甄姑娘,時辰到了?!?p> ………
太尉宿元景府上。
“李公子,論才學(xué),你絕不在王從斌之下,你二人旗鼓相當(dāng),只是各表一枝罷了,我觀此人心術(shù)不正,欲將你點為頭名,無奈王主考力捧,更有蔡京作梗,老夫勢單力薄,只好委屈你了。”太尉宿元景對著前來道謝的門生李步云解釋苦衷。
“大人言重了,大丈夫立身處世,不在乎個人得失,只要能為國家出力,雖死猶榮。大人不必自責(zé),你已盡力了,在下也知足了”李步云相當(dāng)感激。
“說得好,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如果所有人都像李公子,大宋何愁不興??!只是奸黨人多勢眾,今有蔡京、童貫、高俅、王黼,外有梁山,他們欺世竊國,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互為犄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上還要依重他們對付宋江等人,所以也讓其三分,坐看奸黨做大,為此老夫也是夙夜憂嘆啊,欲連結(jié)眾多正義之士,同為朝廷出力效勞,可嘆之一難覓,二來這內(nèi)憂外患的癥結(jié)究竟何在,如何下手,卻不得而知,弄不好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引火燒身,效果適得其反啊”宿太尉焦慮之情,溢于言表。
“大人,豈不聞古人云:自作孽不可活,作繭者往往自縛,我等不成氣候,且作蓄勢待發(fā)之狀,以靜制動,靜觀其變”李步云少年老成,語出驚人。
“李公子說得有道理,蓉老夫多多想想,我想天下忠貞之士絕不僅止你我?guī)兹?,需要等待時機?。 ?p> 李步云拱手作揖:“本科探花郭昌,濟南府人,倒是一個通達(dá)之人,進(jìn)京后,我才認(rèn)識他,似乎沒有傾向邪惡陰暗之跡象,至少不會投靠奸黨?!?p> “哦,真如你所說,郭探花若是我輩中人,那就仰仗李公子作為啦”宿太尉突然來了興致“不過王從斌此人,我等對他知之甚少”。
“大人,此人黃州人氏,蔡京同籍,工于心計,機敏善變、才思過人,此相認(rèn)識以來,且在下之一管之見,其他更無所知”李步云說出自己的看法“不知道……?”
“至于這一點,真如你所說,公子就別指望了,此時,恐怕他已經(jīng)在蔡府被待為上賓呢!”
“當(dāng)真?”李步云似乎不信。
忽見有人來報:“大人,蔡府有人來下請柬?!?p> “有請!”
須臾,蔡府之人進(jìn)得室來:“啟稟太尉,我家老爺定于九月二十五將二小姐完婚,特來下帖邀請?!?p> “不知你家姑爺何方神圣?”宿元景要證明自己料事如神。
“回太尉,我家姑爺正式當(dāng)今新科王狀元?!?p> “好好,回去告知你家老爺,宿某屆時當(dāng)不負(fù)邀,送客!”宿元景一邊說一遍側(cè)目看了李步云一眼,似乎在說:“怎么樣?”
李步云咋舌,驚得目瞪口呆。
…………
過了江,便是孝感地界。林南牽馬上岸,不遠(yuǎn)處,只見一群人亂哄哄的,似乎在爭吵什么,也有官府人等。
及至近前,才發(fā)現(xiàn)有人在賣米,那米價錢不菲,買者卻多,有人走還有人來,絡(luò)繹不絕,買的人卻一副虔誠的樣子,買到的人也笑逐顏開,旁邊有幾個官府模樣的人大聲叫喊欲加阻止,人們充耳不聞,秩序根本穩(wěn)定不下來,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林南覺得情形有些蹊蹺,想問個究竟,同樣無人搭理,他只好無奈地來見衙役,衙役用手指向遠(yuǎn)處:“去問我們大人吧!”
林南來到岸邊,見過縣太爺,他說:“不知所謂何事?”已急的不知所措,正在思考對策的縣令見有人來問,先伸出手,手中一把黑色的米,這米比一般的米大,只是顏色黑。
“有人說這是神谷,能生連株,一粒生十株,看著百姓們上當(dāng),敝縣也干涉不得,欲拘捕賣主,又恐惹眾怒,畢竟是有買有賣,有人愿打有人愿挨,直叫人無計可施”縣令無奈道出緣由。
林南接過神谷,含進(jìn)嘴里一咬,呵!一股花生味道,心想,這不就是黑花生嗎?HEN省農(nóng)業(yè)廳90年重推項目,藥用價值高,產(chǎn)量也和一般花生無有多大區(qū)別,出售價格稍高一些。只是現(xiàn)在播種期在中原地區(qū)好像已過,不知江南怎樣。至于一粒生十株,純屬鬼話,沒有想到古人也有賣假種子的。
只見林南走向縣太爺,兩人密語片刻,縣令大人唔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