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當下最炙手可熱的兩位商業(yè)奇才,九州大陸的商人們是這樣評價的:沈家家主如狼,眼光犀利目標明確,越是高風險高利潤的生意越能成功。
一般像沈萬三這樣盡做些賭博玩命的高風險生意的人,多半堅持不了多久便會一朝失誤凈身出戶,唯有沈萬三這廝,跟財神上身似的怎么玩都是賺,據(jù)傳最夸張的一次是他有一回抱了一只五斤重的瓷仙鶴回家,砸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實打實的黃金!沈父問他怎么回事,他說臨出門前隨手撿了幾根稻草,遇到有人在路邊野炊生不著火,就將稻草給他幫忙點火,那人為了感謝他送了他一只烤番薯,烤番薯后來又跟人換了幾只雞蛋,如此換來換去,最后從一個路邊攤上換到了那只瓷仙鶴。
“賣主說,他家以前也是富甲一方,這瓷仙鶴乃是他的傳家之寶,若不是家道中落生活難以為繼,萬萬不肯將其變賣。我初聽并不相信,直到禮部侍郎劉大人家那位素愛玉石的三公子掏了二兩買下了鑲在仙鶴眼珠子上的兩顆藍色石頭后,我才下定決心拿剛換來的一頭老黃牛跟他換了這只仙鶴?!北藭r,沈萬三洋洋得意地如是道。
沈父不解,命人前去劉大人家打探,得知他家三公子正在為自己只花了二兩就淘到了兩顆極品藍瑪瑙沾沾自喜,這才恍然大悟。
——這一傳說充分說明了沈萬三好到爆表的財運以及犀利非凡的眼光。
相比之下,另一位商業(yè)奇才,戴府東月姑娘的傳奇就要遜色得多——當然,這是建立在大家都不知道她就是五樓公子的基礎上的。
提起戴家的這位姑娘,行內(nèi)人士都喜歡用鷹來比喻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個由兩年前繼任戴家家主的戴天軒親自從揚州請來并手把手帶出來的少女,如今年僅十六卻已然接手了戴家名下的全部生意,且完全繼承了戴天軒狡兔三窟老謀深算的一貫風格,從不強出頭。令人玩味的是,在她穩(wěn)扎穩(wěn)打的行商生涯中偏偏就有一個例外,這個例外不是別人,正是戴家宿敵沈萬三——只要沈萬三看上了什么高風險的生意找不到贊助商,她都會第一個跳出來幫忙,出手闊綽得完全看不出戴家和沈家有著累積千年的恩怨情仇,故很快她就成了沈萬三風險投資的頭號贊助商兼最佳合作伙伴。
外人不知道,以為東月姑娘九成九是對人沈少有意思,兩人之間的緋聞也因此漫天一時??芍挥行袃?nèi)人士清楚,人東月姑娘絕對是純粹的在商言商,且眼光犀利更在沈萬三之上——最直接的證據(jù)就是,這些年來沈萬三看中過無數(shù)項目,但只有東月出資贊助的大賺特賺,而且每一筆生意她至少都要分五成利潤,實際上賺的錢比沈萬三還多!
一夜暴富沈萬三,笑到最后戴東月。這就是行內(nèi)人對他們二人的最終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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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生意出披星樓的時候,東月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雨。
柜臺之后的中年男子見狀立即停下了撥算盤的手,拿起腳邊那把一早預備好的傘走到她身邊,恭敬地彎腰遞上。
東月側頭,接過傘沖他微微一笑:“有勞楚掌柜了。你們披星樓最近生意可好?”
楚掌柜直起身微笑道:“托姑娘的福,一切安好?!?p> “哪里的話,還不都是掌柜的你經(jīng)營有方。”東月微笑點頭,撐開傘邁出了門檻?!昂靡话咽斯前椎啄瘢苁馈氖炙囌媸窃絹碓胶昧??!?p> 楚掌柜笑了:“連世都能避,何況是區(qū)區(qū)小雨?姑娘若喜歡,這傘就送姑娘了?!?p> “呵呵,那就多謝掌柜了。”東月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姑娘慢走。”
于是東月就這么撐著傘,不緊不慢地往戴府方向走去。
身后的大堂里,隱隱傳來客人驚奇的討論聲——
“那人是誰啊,竟能讓楚掌柜親自送傘,語氣還那么畢恭畢敬的?”
“戴家的東月姑娘都不認識,你到底是不是鳳翔城的人啊?!?p> “哎???她就是東月姑娘?這么年輕???”
紛紛的議論聲隨著腳步的走遠漸漸被淅瀝的雨聲所代替,東月微微抬了抬傘面,發(fā)現(xiàn)街道上竟然空無一人。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今天是清明——本就沒什么人喜歡在雨天出門,更何況今天是祭祀先祖的日子。
現(xiàn)在去揚州肯定是來不及了,而且戴府這邊也離不開她……只能回去給父母的牌位上柱香告罪了。這樣想著,東月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溫暖有力的大手突然從她身后探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握住了她撐著傘的右手!
“想什么呢~~~”沈萬三低頭鉆進傘下,關心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帶著點輕浮不正經(jīng),“雖說春天快到了,但今天還是有些冷的,你看你手凍的。一把傘頂什么用,楚大叔也忒不知道體貼老板了,怎么著也得給你雇頂轎子啊?!?p> 東月看著被他的大掌完全包裹住的右手,只愣了一秒就迅速恢復了鎮(zhèn)定,若無其事地微笑道:“無妨,我喜歡在雨中漫步。而且雇轎子什么的也太夸張了,容易被人識破?!?p> 沈萬三翻了個白眼:“就你有理?!?p> “怎么跟過來了,是合約有什么問題么?”
“沒有啊,”沈萬三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道,“我忘記帶傘,借你的共用一下嘛?!?p> 東月轉頭,跟撐著傘遠遠跟著他身后的五六個暗衛(wèi)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萬萬,你又調(diào)皮了?!?p> 沈萬三嘿嘿一笑,握著她撐著傘的右手徑直往前走:“走啦走啦!你看你出門連個護衛(wèi)都不帶,萬一被人家打劫綁票怎么辦?就讓我護送你回去吧!”
東月踉蹌了一下,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跟了上去?!叭f萬,你家里又在逼你相親了對吧?”
沈萬三:“…………”
“我就知道,每回他們逼你相親,你就跑來找我當擋箭牌?!睎|月?lián)犷~望天,“不出我所料的話,明天鳳翔日報的頭條鐵定又是什么‘清明細雨相攜漫步,浪漫唯美羨煞旁人’之類的對吧?”
沈萬三猛地停住了腳步,定定地看著她:“你就這么不喜歡同我在一起嗎?”
東月愣了愣:“萬萬,你……”
話未說完,他話鋒一轉又接著道:“東月,戴天軒要成親了?!?p> 東月僵了僵:“……我知道。”
“你甘心嗎?”
東月苦笑了一下:“這是我的命,甘不甘心又有什么打緊?橫豎反抗不得,倒不如試著去享受。笑,總比哭好,不是么?”
沈萬三冷哼一聲:“可我不甘心,所以,我要走我自己的路?!?p> 東月詫異地挑眉:“你不怕家族反對?”
“怕啊,所以我選擇的路,也一定會兼顧到家族?!鄙蛉f三抬頭望向遠方,眼底是滿滿的自信與堅定,“魚與熊掌,我都要?!?p> 東月莞爾:“好大的口氣,你確定你真的有那個本事么?”
“我有?!?p> “好吧,”東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能成功撲倒我家少主的!”
沈萬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哎?有嗎?你難道不是暗戀我家少主很多年了嗎?”
沈萬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