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說你個秀才干什么不好，怎么跑到這船上來混了。若是按照我們家少爺定的規(guī)矩，像你這樣的可是能到那新成立的學(xué)堂里教書的。教書多好啊，不比在這船上晃蕩好多了，也沒什么風(fēng)險，拿的工資還多。我真是弄不懂?！?p> “嘿嘿，貓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教書的先生拿的錢也就是比那些工廠的工人多一些，跟咱們這些在海上混的還是差了些。小安現(xiàn)下是跟在輝哥手下當(dāng)值的，你知道他一個月能拿多少銀子。我家大哥也是秀才出身，便是去了你說的那學(xué)堂，我家老二卻在那工廠干活。他們倆一個月能差個二兩銀子吧，我大哥一個月能拿七兩銀子?？墒悄阒佬“苍谶@船上拿多少銀子嗎，十兩，這還不算其他的什么補貼。你知道他為什么能拿那么多銀子嗎，看到小安天天在干什么了嗎？”
“這我哪看著了，我一上船就守在火炮旁邊，這可是操典上的要求，善自離了位置可是要扣工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輝哥的厲害。前些日子那李家的小子可是被打了板子的。哦，對了，你在上邊扯那帆繩，你應(yīng)該能看到吧?！蹦蔷b號叫貓子的跟著說道。此時那叫小安的已經(jīng)蒙頭睡著了，并沒有理會這閑聊的兩位。而他們能聚在一起說話，那是因為都不當(dāng)值。
“嘿嘿，你猜人家小安干什么，記錄，專門繪制什么海圖。聽說這可是少爺要求的，每艘船上都有這樣一個角色。要說這干什么事還是讀過書的學(xué)的快啊，你說要是讓我來干，那真是打死我也不會啊?！?p> “不過小安這膽子也是一般人不能比的，給一般的人，哪里會到這船上來。雖說在這海上混有些危險，但是一個男人，若是沒點闖蕩的勇氣，那活著可真是沒有意思了?！?p> ………………
“行了貓子，別說了，明天還要繼續(xù)操練呢，留點精力吧。等這次回到朝鮮那邊，裝上貨往北島走咱們就輕松了。也不知道咱們這船現(xiàn)下走到了哪里?！?p> 很快，這幾個人都睡了過去。這樣的閑聊是這海上航行中不可或缺的，船員們通過互相之間的談話，讓彼此感覺不到航海的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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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起床了，七點鐘準時開飯，各部位注意，七點鐘準時開飯，十五分鐘后各就各位，十五分鐘后各就各位?！绷c二十分，隨著一陣鈴聲，傳令兵在船艙里大聲的喊起來。正在睡覺的水手們本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馬上開始整理內(nèi)務(wù)。所有的這一切儼然和一支軍隊一樣，也是陳政讓那阿輝進行訓(xùn)練的結(jié)果。
“報告司令，命令已經(jīng)向全艦隊傳達，各艦艦長已經(jīng)獲悉命令，并做好準備，時刻聽候司令下達作戰(zhàn)命令。”年輕的傳令兵用著河南口音向陳輝進行這報告，在這之前他行了一個后世標(biāo)準的軍禮。一身藍色的棉布制服，腰間扎著皮帶，和后世的海軍制服倒是十分的相像。頭上戴的是那種帶帽檐的圓柱狀帽子，有點像后世法國總統(tǒng)戴高樂戴過的那種帽子。
“傳令個艦船之間保持口令暢通，成錐形陣向北航行。海螺號打頭，旗艦海星號居中。其余各艦按照以往操練陣型排列，各艦火炮做好準備，時刻準備迎敵?！?p> “是?！蹦莻髁畋犕昝詈篑R上去旗語兵那里去傳令了。
“小安，昨晚上睡的還行？”
“哈哈，還好?！?p> “趕快測量一下吧，看看我們艦隊現(xiàn)在的位置。從進了這渤海口我這心里就不踏實。”
“尊令?！边@小安轉(zhuǎn)身也去忙了，而陳輝自己則是拿起了望遠鏡，來到甲板上開始向遠方看去。十月的海風(fēng)已經(jīng)非常冷了，好在陳輝穿的是皮大衣，能頂住這海風(fēng)的侵襲。
從接手這些飛剪船開始，陳輝就馬不停蹄的領(lǐng)著一干人等開始了這海上的操練。他知道自家少爺準備讓他來年領(lǐng)著艦隊向更遠的東方航行，從陳政給他的地圖上看，是向東到達那美洲。然后在那里建立一個補給點，以那補給點為基礎(chǔ)，向整個美洲西海岸前進。
好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的這些手下漸漸有了初步的模樣，但是若想讓整個艦隊再提高一些，卻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F(xiàn)下這些船員，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而且還是進過陳政讓那些番人辦的那什么海軍學(xué)校的。這其中許多口令以及操典陳政都親自參加了制定，陳政自己當(dāng)然沒有當(dāng)過海軍，不過沒吃過豬肉，但是豬跑還是看過的。根據(jù)自己的一些記憶，便弄出如今這般模樣。
不過這對陳輝以及下邊的那些水手來說，卻是十分新鮮的。別說以前那些老水手了，就是新征招來的也是覺得這些操練和大明的不一樣。
陳政已經(jīng)把陳輝統(tǒng)帥的這支艦隊命名為北太平洋艦隊。雖然現(xiàn)在只有十艘船，但是這些船無疑在這個時代具有很大的優(yōu)越性。便是上邊裝載的火炮，也是這個時代其他所有勢力所不能比擬的。
陳輝此時正是利用這短暫的時間來操練這些手下，目的是爭取在未來的向美洲航行的時候能減少一分風(fēng)險。從北島到朝鮮，在從朝鮮到這渤?？?，這些日子艦隊一直在這條航線上進行操練。慶幸的是，并沒有哪個勢力發(fā)現(xiàn)這支奇怪的艦隊。大概也是跟天氣有關(guān)，這個時候的北方，已經(jīng)快要進入嚴冬階段了，這渤?？拷\州抑或是遼河出海口的地方，都已經(jīng)凍上了海冰。小冰河時期的北方，要比以往冷的多。
“前方發(fā)現(xiàn)船隊，前方發(fā)現(xiàn)船隊?！彪S著旗語兵的旗語，傳令兵馬上向陳輝開始通報。
“繼續(xù)觀察，讓海螺號上的觀察員繼續(xù)觀察，時刻保持聯(lián)絡(luò)。”陳輝心中不由的有些興奮，同時也有些緊張。之前他在海上也是遇到過別人家的船的，但那時不是有鄭家的船在一邊上，就是自家的船隊都掛著鄭家的旗子。不用擔(dān)心這海上打仗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為了訓(xùn)練這些手下，陳政告訴陳輝這支新成立的艦隊出海的時候不要打任何一家的旗子。全當(dāng)自己是海盜了，見到誰家的船，若是能吃下，那就直接拿下；若是吃不下，那就想法設(shè)法的跑掉，不要讓對方抓住把柄。
現(xiàn)在前方突然傳過來信說遇到不明船只了，讓陳輝自然不自然的就有些興奮。按照自家少爺?shù)恼f法，這次就是可以打劫了。以目前艦隊的實力，陳輝相信應(yīng)該是沒有對手的。那七十五毫米艦炮的威力他是見過的，聽自家少爺說，這每艘船上的十門炮，別看數(shù)量照比那些番人的大船少，但是效率可是出奇的高。按照最新的時間標(biāo)準分鐘來算，這七十五毫米的炮一分鐘可以打上個四五發(fā)。而且那炮彈還是那所謂的開花彈。這些炮當(dāng)時被生產(chǎn)出來的時候，陳政就領(lǐng)著他去看過那炮打起來的效果，果然是和那些番人的不一樣。
多年來在河上的打生打死，已經(jīng)讓陳輝習(xí)慣了那種生活。這兩年的時間，雖說從運河到了這海上，讓人覺得新奇。可是過于平安，卻讓這陳輝老是覺得這生活缺了點什么?，F(xiàn)在又可以重新過這種生活了，這陳輝不激動那還真是說不過去。
“對方有十艘福船，都是一千料的樣子?，F(xiàn)在他們在上風(fēng)頭，估計很快就會和我們靠攏。”
“讓他們看仔細了，看看船上掛的什么旗號?！?p> “那旗子上寫著一個耿，應(yīng)該是三順王之一?！蹦钦驹谖U上觀察的觀察員倒是對那山東府的舊事熟悉幾分。
“哦，韃子？哼，那就打打這些韃子，也算是為咱們大明的武將們出一口氣。告訴各艦，全體做好炮火準備。咱們今天算是在這海上開張了，把對面來的十艘船全都吃下?！?p> 隨著陳輝的一聲令下，整支艦隊都做好了迎戰(zhàn)準備。只不過現(xiàn)下艦隊處在下風(fēng)口，整支艦隊要想搶占那上風(fēng)口的話時間可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陳輝果斷的下達了戰(zhàn)斗準備，上風(fēng)口搶不上，但是架勢總得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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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這大冷的天也不讓我們歇息一會兒，還要出海送貨，那些韃子便是看我們漢人好欺負?！?p> “行了行了，老吳，別說了，都到了這遼東這么多年了，你以為你還是漢人？山東老家那邊都把咱們一樣當(dāng)成韃子了。他媽的也不知死了到了陰曹地府，老祖宗會不會罵我們?！?p> “瞎操那些心干什么，耿大帥都不怕，你怕個毛。送完這趟活，少不了你的好處，說不定回去給你抬到上三旗，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p> “我呸，齊大海，**的少在我眼前說風(fēng)涼話。你當(dāng)我不知道，哪次出海得到好處你不比我們多，該不是你把上頭給我們的好處都給獨吞了吧。抬不抬旗的跟我沒關(guān)系，反正老子死了也沒臉進祖墳了，這活一天總要有一天的樣子，就那么點好處，媽的你還跟著分了一些。別怪我沒告訴你啊，這次到山東，該有的好處老子一樣都少不了。你要是還在后邊跟老子耍心眼，老子先去耿大帥那里說這事，若是他不管，老子第一個便拿刀剮了你?！?p> “哎，老吳，你這是怎么說的。我什么時候把那好處私下分了。船上弟兄們都在這，誰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那邊管事的若是給二十兩銀子，兄弟我絕不敢全拿走，從來都是這二十兩銀子拿出來大伙分?！?p> “誰知道那管事的給你多少，少他媽的在這里裝?！?p> “哎，老吳，別以為你輩分大，就倚老賣老啊，這船上怎么說我也是管著你們的，就你這樣，我沒把你告到耿大帥那里就不錯了。他媽的當(dāng)年登州兵亂，若不是耿大帥拉著你們，你們早晚還不叫朝廷給屠了?！?p> “行了行了，這大冷的天，在這船上吵吵個什么，有什么意思。老吳，小齊，都少說兩句。咱們都是給人賣命的，誰都別說誰。咱們這還是好的，能趁著這干活的機會回到山東老家看看，那些不上船的，他們大概這輩子都回不去了，還指望著修祖墳，哎，祖墳到時候在哪里大概都找不到了?！?p> “有船！大船！是番人的大船，快報告管事大人！”
這船上的水手們正在瞎吵吵呢，突然聽到瞭望的大聲招呼起來，于是趕忙都跑到船頭去看。他們手里頭可是沒有望遠鏡，等他們能看到對面那些大船的時候，離著那些船已經(jīng)很近了，大概能有個一兩千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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