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在臨街的二層樓上把這一切都看的真切。對于這樣的手段,陳勝也是熟悉,但是到了最后完全是在遠處的狙殺,則是超出了他的認知。
別看他曾經(jīng)跟著這些人訓練過,可卻不是全面的,中間斷斷續(xù)續(xù),所以對于自家少爺手中的這支力量還是不很了解。這一次,陳政讓他跟著過來,明面上是指揮,實際上就是讓他了解。隱含的意思,就是要讓他以后接手這支隊伍。
他和陳勇等人在京師完成了陳政布置的那任務(wù)后,就馬不停蹄的來到這江南地界,為的就是這件事。
他自己的身手也是數(shù)的上數(shù)的,要不然也不會被選作老陳的貼身護衛(wèi)。當初跟著這特種部隊訓練了一段時日,倒是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當然,他當時并沒有接觸的這用槍的手段。
現(xiàn)下一看,他突地覺著自己這身手算是白練了??v使你的身后再好,但是在沒有近身前,人家拿著槍的,倒是可以打死自己這樣的好幾個來回了。
身旁的那特種部隊的頭目仿佛看出了陳勝的心思,靠近他眼前說道:“大人是不是覺著功夫沒有用了。呵呵,莫要如此自卑,少爺說了,這槍械有槍械的長處,功夫也有功夫的長處。我們這些人,是這兩項都要熟練運用的。以大人的身手,試想一下,若是在暗處,突地近身搏擊,拿槍的便沒有了反應(yīng)的時間。少爺說了,武器是靠人來使用的,不能讓武器指揮人。只有最大發(fā)揮自己手中武器的人,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特戰(zhàn)隊員?!?p> “哎,是啊,你這一說,我倒是明白了過來。看來少爺也是沒有白對你們訓練啊。只是我現(xiàn)下不明白,若是如此,對付那李自成,何不用這種手段?!?p> “這個嗎,少爺說過,對付大順軍還有那張獻忠的時候,這樣的手段雖說能見效,但是不解決根本問題。少了一個張獻忠,他手下那幾個兒子便會有人出來頂替他。少了一個李自成,一樣會有人出來頂替他。不同的對象,使用的手段也不一樣?!?p> “呵呵,這樣看來,反倒是我想的差了。這以后,可還是要和你們多學習啊。”
“大人過獎了,有什么需要,小的自然會給大人說明白?!?p> “嗯,行了,先收隊吧,這會兒功夫,估計他們應(yīng)該反應(yīng)過來了。”
“是,屬下這就去?!?p> 發(fā)生在五月間的這場狙殺事件很快就被長江上的陳家船隊和保安軍對南京小朝廷的行動給掩蓋了。后來消息報到陳政那里,陳政也只是略微一笑?;四敲炊噱X打造的特種部隊,這點事辦不好那就干脆自己抹脖子的了。
張獻忠遠在四川,對于自己的老對手左良玉的關(guān)注此時倒是沒有注意多少。他更多的是關(guān)注李自成的動靜。等到他知道南京小朝廷被人摧毀了,李自成失蹤了,大順軍撤出了京師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月份了。
然后他就招集下邊的人商量,先是找人去查左良玉的動靜,然后才能下決心是否出川到陜西那邊去接受李自成的老底。這樣的事情,派一個說客過去肯定是不行的,怎么樣也要是雙管齊下的。既有軍事力量做威脅,又有人在后邊鼓動。這樣才能做到全盤接收或是部分接受李自成的力量。
等到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后,他才知道自己的老對手左良玉早就被人殺了,至于怎么死的,他卻是知道的不詳細。而且還知道左良玉的部下也都被朝廷給解散了?,F(xiàn)下大江中下游還真是沒有多少力量。
至于打敗南京小朝廷的隊伍,他下邊的人也是做了調(diào)查,但是了解的情況實在是有限,也就自動被張獻忠給忽略了。在他的認識中,大明現(xiàn)下有實力跟他拼上一下的也就是李自成和左良玉了,其余的人馬則都是在北邊。而且聽說連滿清韃子都是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了。這天下間現(xiàn)下能跟他對上的機會就沒有什么人了。沒了對手,那這天下他要是不取,不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跟著自己的這些人嗎。
拖拖拉拉知道八月份的時候,他才做出決定,帶著人馬出川。走的自然是漢中這邊。
唐朝詩人李白曾經(jīng)對蜀道做過一首詩,叫做蜀道難,難于上青天。雖說有些文學上的夸張,但是對于此時的大西軍來說,卻也是非常的貼切。好在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什么力量來阻擋他。但是大軍出川,輜重什么的都是要跟上的,這蜀道行軍,困難可想而知。走的自然是慢了,且走一走還要等著后邊的糧草,速度就更是慢了。
等到九月份的時候,張獻忠的大軍才全部的到達漢中。雖說離著長安的直線距離很近了,但是中間還是隔著一道秦嶺。不過這時候他的先頭部隊也是開始進入到了大順軍的地盤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卻接到了成都那邊來的消息,說是有人進入四川,去搗他的老巢了。
張獻忠一聽這個消息,心里就緊跟著一急。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原本以為左良玉沒了,這大明沒有人敢跟他抗衡了,怎么這突然的就出現(xiàn)了一股力量,能打到成都那邊呢。
不過當他和下邊的謀士們商量的時候,他的那些謀士,包括他那幾個干兒子,都是讓他放心,說什么李定國守著四川,應(yīng)該沒有問題。
他回頭一想,也是啊,李定國要說起來是他這幾個干兒子中,能力相當出眾的一個了。不過也是因為他的能力太過出眾,暗地里總是遭到其他干兒子的攻擊。這樣的事,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他不是看不到,但是他也沒有辦法解決,索性讓這些干兒子互相之間斗起來,這樣也是利于他掌控這大西軍的。要說起來,這千錯萬錯,錯就錯在他自己沒有兒子上。想來想去,他這一點倒是和那李自成仿佛了。
李自成也是沒有兒子,不過有個侄子。而他也是沒有兒子。真是不知道這是老天爺對他倆的懲罰還是怎么的?,F(xiàn)下有了這么大大的家業(yè),確實沒有兒子,不得不說,這是領(lǐng)他老張頗為尷尬的一件事。
也正因為他對這李定國了解,他才把最放心的人留在了四川,替他守著后路。
這個時代的人,對于消息的及時傳遞,實在是不太重視。即便是朝廷,也是因為交通工具的緣故,不能做到像陳峰手下那樣及時的傳遞消息。
張獻忠就吃虧在這消息沒喲及時獲得的短處上。他要是知道進入四川的是什么樣的隊伍,打死他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輕松的。
陳政在九月份的時候在大連發(fā)出了命令,消息就由信鴿傳到了山東半島的登州,然后就到了濟南,再然后就順著陳家固有的情報傳遞路線傳到了上??h。
打南京小朝廷的時候,胡長風就已經(jīng)領(lǐng)著他的那個師來到上海縣了,只不過沒有參加那場戰(zhàn)役罷了。說是戰(zhàn)役,其實就是艦炮轟了幾下,一個營的保安軍打了幾下排槍。再然后就是水兵和保安軍一起進入南京城。
胡長風當時就在外圍看著,他并沒有動手。何況護衛(wèi)南京城的所謂左良玉的大軍早就沒了主心骨。在陳峰的情報局的人的鼓動下,幾下子就分崩離析了。這邊再加上保安軍的強力戰(zhàn)力,南京小朝廷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何況保安軍此時打的是朝廷的旗號,占著正統(tǒng)的名分,南京城里本就有一批人不愿跟在那新立的皇帝身邊。一聽到太子還活著,而且已經(jīng)進了京師,重新接過了崇禎皇帝留下的攤子,他們自然是要配合保安軍行事的。
這樣的行動,一點也沒有什么意思。胡長風便領(lǐng)著人馬在銅陵地界訓練,等著新任務(wù)。他知道自家少爺把他放到這里,絕不是僅僅為了盯著南京這邊的人,這邊實在是沒有什么力量值得他出手。
這樣,在九月三號這天,他接到命令后,馬上就領(lǐng)著人上船了。命令是給他的,同時也給了李孟。
雖說是逆流而上,但是他們這次坐的都是快船,十天的功夫,就到了涪陵了。當時防守這里的大西軍人馬都是驚奇,心道從哪里來的這些人呢。
大西軍在這大江之上也是有人有船的,可是那些船相對于陳家的船來說,那就是徹徹底底的小船了。若不是考慮到這江水深度不夠,不能容納大船,李孟還真想把那千噸的大船開進來,現(xiàn)下跟來的都是南洋那邊淘汰下來的二三百噸的小船,最大的也就是五百噸的縱帆費艦船,這是北島祿州城造船廠最開始造的那批船。這樣一路上保安軍勢如破竹,緊跟著就到了樂山。到樂山的時候,五百噸的大船就有些走不動了,只有二三百短的船能沿江進去。不過即便是二三百噸的船,在大西軍的那些水師看來,也是大船。
有了陳家船隊的配合,胡長風這個師可以說進軍異常的順利,水面上的戰(zhàn)斗根本就不用他們出頭,船隊自然就給解決了。李孟好幾年前就開始往這大江上游的四川境內(nèi)跑了,自然也是熟門熟路。船隊逆流而上,順流而下的是大西軍的船隊碎屑和死尸。
九月十八日的時候,保安軍就已經(jīng)兵臨成都城下了。胡長風也不急著攻城,只是在等,等這大西軍在這里的人馬都聚集到這成都城里。他可不想一股一股的打下去,自己這邊戰(zhàn)力這樣強,那就一下子把對方給解決了。
張獻忠留在這四川的人馬也不多,另外他在四川地界也是做了許多惡事,地方上的鄉(xiāng)紳們都是怨聲載道,眼下看到打著朝廷旗號的人馬來了,自然是要幫著保安軍這邊了。所謂人心向背,就是這個道理了。如果張獻忠懂得治理地方,形成所謂的根據(jù)地,那他也不會在另一個時空中,被吳三桂和滿清大軍攆的跑到云貴高原那邊了。要知道,當時吳三桂和滿清軍馬可是從漢中進入蜀地的。當然,也有張獻忠死的太早,他那些干兒子互相之間爭權(quán)奪利的原因。
李定國也算是張獻忠手下比較能打的一員將領(lǐng)了,看到對方順著大江就進入成都平原了,本想斷對方的糧道。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這招不管用。人家都是沿著大江用船輸送給養(yǎng)的,而這大江直通到成都眼前。在江面上,自家的船隊是打不過人家的,各種招數(shù)也都是用盡了。用船跟人家對打那肯定是不行的了,硬打不行,那就用陰招,什么連江鐵索的,放火船的招數(shù)都是用上了,甚者派會水的潛進大江鑿人家船底的法子都用上了,可是都是不管用。
攔江鐵索被人家直接上岸給砸開了,根本不是用那所謂的火盆來燒的老路子。守著那鐵索的人馬被人打的望風而逃,跑回來的只說對方大炮實在是厲害,用的是開火彈。這邊聚在一堆,一炸就是一大片。
用火船對付人家,還沒等靠近,就被人家用火炮給轟碎了。晚上偷襲也是如此,而且據(jù)有限的幾個返回來的人說,人家那船上好像有什么水龍,有些縱火船還真是考上了,并點著了,但是剛點著,就看到那穿上噴出來水龍,直接就把那火船給澆滅了。那人回憶說那水龍能有水桶粗了,多大的火也是給澆滅了。當然他們不知道,對付縱火船,陳家早就在海戰(zhàn)中積累了經(jīng)驗了。船上有小型的蒸汽抽水機,還有專門存放的泡沫滅火劑,即便是那縱火船上澆上了桐油,也是會被滅掉的。
最后那派人鑿船的招數(shù)自然是更不管用了。前面的招數(shù)還有人回來,這個招數(shù)直接就是音訊全無。李定國自然不知道,陳家的船上,都是配備一定數(shù)量的蛙人的。能在海里邊當蛙人,水性自然是好的了,而且還都配備了魚槍,那里是那些半吊子的江上漢子能抗衡的了的。
等到大軍到了成都城下,李定國再施展這些招數(shù)便沒有意義了。沒辦法,只能是集合人馬,在這成都城里便負隅頑抗。他指望著張獻忠接到消息后能盡快回師,這樣他拖住對方,然后和那回師的主力里應(yīng)外合,就把這股子朝廷的兵馬給吃掉了??墒撬睦锵氲剑退銖埆I忠回來,對于胡長風來說,那都是小菜一碟。
用胡長風的話來說,那就是大炮一響,你們?nèi)嫉慕o我趴下,管你幾萬人馬,那都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