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紅稍停了一下說：“你今天一層蛋糕砸的好，你要是早些時候這樣，也許我早清醒了，你看他們都忙了幾天，這時候家里還有客人，因為擔(dān)心我們?nèi)珌G著沒管，你就給他們個面子，我保證今后拿你的話當圣旨，一切行動呼指揮。”
原本以為以紅回家后會大發(fā)雷霆，以挽回在客人面前丟失的面子。
原本以為爭強好勝的婆婆會對自己橫加指責(zé)，今天是怎么了，這與預(yù)料之中的事太大相庭徑了，看著以紅姐姐期待的眼神，寧子還能說什么？他們倆的事總算是有驚無險風(fēng)平浪靜了。
……
芷靈自從聽了寧子的話后,陷入到了深深的痛苦中，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直以為忠厚老實不會做出任何違紀違規(guī)的丈夫，竟然然會如此膽大包天的放了這么大的金額后一走了之，如果不是寧子吿訴她，還以為辛衍只是把關(guān)不嚴或調(diào)査不實，只有一筆二筆貸款受了損失。去年年終決算各項任務(wù)完成得不好，她回家曾和他長談過一次，他說貸出去的款之所以收不到位是受了國家大氣候的影響，信用社只要緊縮銀根兩年，情況一定會出現(xiàn)好轉(zhuǎn)。她盡管心里不舒服但還是絕對的相信了他的話。如今看來，他是在替自已找臺階下。
芷靈經(jīng)過兩天慎重考慮后，找中心社會計要了一份辛衍貸款的花名冊，利用晚上時間一筆筆的開始上門核對，貸戶吳強貸款二筆總金額12O萬，一筆9O萬，一筆3O萬，在大市場里面經(jīng)營煙酒，芷靈來到吳強的門市部，吳強不在家，芷靈便和他的愛人聊了起來。見到芷靈她訴說起去年初貸款9O萬購進了一批煙，就要到家了結(jié)果被煙草局繳去說是煙有質(zhì)量問題，那段時間我們連死的心都有了，幸虧吳主任憐憫幫著又貸了3O萬，我們才敖了過來。
“你的貸款辦理了抵押手續(xù)嗎？“芷靈問。
“辦了，只是我的那間房值不了幾個錢。”
芷靈聽到這里，心里想不明白，明明90萬已經(jīng)損失了，為什么還要賠上3O萬進去？
第二天、第三天他相繼對供銷大樓的8O萬，趙焰的5O萬進行了上門核對，供銷大樓的新任經(jīng)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年青人聽說是來核對貸款，他立刻從凳上站了起來，“我們沒有貸款?！?p> “借據(jù)上寫的供銷大樓是怎么回事？”芷靈中氣不足的問。
“這我們不清楚，你問你們社的經(jīng)辦人就知道了……”每查一筆貸款,芷靈傷心一次。
這天，她實在忍無可忍拔通了辛衍的電話，芷靈的第一句話便是：
“辛衍，我這兩天調(diào)査了你名下的幾筆責(zé)任貸款……”芷寧只說了這句話,辛衍說道:”芷靈,你上你的班,為什么要管我的事?”
“你的事？什么是你的事,你是臨江信用社的主任,是這里的父母官,要對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負責(zé)的!”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請了假,我什么事都不想管不想問。”
“既然是請假，只是休息一段時間，你還得對你所做的事有交待。難道你想讓這里的人把你當作臭狗屎一樣看待，再說給單位造成損失，讓職工一年忙上頭拿不到工資養(yǎng)不了家小，你不感到可恥，不感到悵愧?！敝豢上?，辛衍不在面前，芷靈想象著辛衍聽到這些話是否有所感觸，芷靈決定等過了這段時間，去他那里一次和他好好談?wù)劇?p> 芷靈自從知道辛衍的事后，再也沒有以前那么－心撲在單位了。
這天，營業(yè)室里只有王蓉和寧子她們兩人，王蓉問寧子，那天你把甜子留在我家干什么去了。
寧子笑了笑，沒有回答。
“去會什么人了？”
“你這么看我呀？”
“有這樣的事，瞞著我小心我看偏你，那干什么去了？”
寧子把那天發(fā)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不會吧！你什么時候會發(fā)那么大的火?！?p> “沒騙你，當時那里亂成了一鍋粥，……建東抱了甜子拉著我就上了他的車?！?p> “哎啊，我的天，你說你，平常忍氣吞聲，一鬧就鬧到宴席上去了?！?p> “這都過去了，不說了，有件事，我卻是不懂，那件事發(fā)生后，我以為他們會興師問罪，沒想到我回去時，他們幾個人全在，沒一個提起這事，反而以紅一個勁的作保證，道歉?！?p> “所以你心軟了，準備和他白頭到老，永不分離，不是吧！呵呵”
“你說，他們?yōu)槭裁催@次一反常態(tài)，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p> “怕狠人吧，天生的奴性，你軟他就捏，你硬他就怕?！?p> “不對，以紅天生的直腸子，不長記性，他不會那么俗的。”
“我看那就是陰謀了。”
“好了，平常人過生活，不要把人心猜得那么陰險?！?p> “不聽老人言，要吃虧的，你的一言一行小心為妙?！?p> “喂，寧子?！?p> “什么事，神神密密的?！?p> “建東為什么總是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p> “哇，你好多心，那天他在幫忙?！?p> “那以前呢？”
“他和以紅是老表關(guān)系，又是好朋友?！?p> “他為什么和以紅是好朋友，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p> “隨你猜吧，我可是沒什么?！?p> “這我承認，你不喜歡毛手毛腳的，喜歡穩(wěn)重成熟型的，象兄長一樣保護你，又象情人一樣熱愛你是不是？”
“那你呢？我早看出來了，你不愛昊昊的爸爸，只是覺得公婆對你好，幫你找了這份工作，你在報答?！?p> “呵，看你蠻單純的，原來你還琢磨起我的事來了?！?p> “王蓉不要生氣，感覺和你是朋友，就說出來了?！?p> 寧子一邊說，一邊走下座位來到了王蓉的身邊。
“去，去，要我不生氣可以，明天下班后請我吃飯?！?p> “真的，江邊新開了一家餐館，里面的菜青一色的海鮮，明天把昊昊也接來，怎么樣？”
“啊，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呢”王蓉高興地叫了起來。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下班后王蓉回家接孩子去了，寧子回到家見甜子一人在看電視。
“甜子，爸爸呢？”
“爸爸淘米去了?！?p> “淘米？”寧子來到廚房，以紅真的已經(jīng)將米洗凈放進電飯煲里了。
“今天怎么回來早些，我說給你驚喜，讓你回家能吃上飯呢?！?p> “謝謝！”寧子高興地說，“不過我和王蓉說好了，今天請他們?nèi)コ院ｕr?！?p> “憑什么請他們吃，這要多少錢?！?p> “不貴，頂多200元?！?p> “一餐飯200元還不貴？寧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手里到底有多少錢?！?p> “你問這干什么？”
“我不過問問，看你大手大腳的，我耽心。”
“你別耽心，我爺爺說了，只要我們不賭博玩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p> “這么說，外面的傳言是真的了。”
“什么傳言？”
“說你爺爺手里有一件藏品能值幾千萬，是真的嗎？”
“你這是聽誰說的，我怎么沒聽爺爺說起?！?p> “要不過兩天你回去問爺爺，真有這么回事，讓爺爺乘早變賣了把錢給我們讓我們享受，享受，還上什么班?！?p> 寧子沒有做聲。
這餐飯吃得皆大歡喜，兩個孩子邊吃邊玩，寧子和王蓉邊說邊聊，心里卻不時地想起以紅剛才說的話，以紅要了兩瓶啤酒一個人有滋有味地喝著。
“寧子，心疼錢呀，吃這么點。”王蓉看著寧子沒怎么動筷子便說道，“沒有，我感覺今天的菜味不是很好。”
“你也吃出來了，說是海鮮，我感覺跟昊昊奶奶煮的魚一個味?！?p> “對啊，上次開張的時候吃的魚味道比這鮮。”
“你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吃過了，沒看出來，你還背著我到處吃新鮮貨?！?p> 以紅口里含著菜，模糊不清的說。
“那時你在牌桌上，我們怎么叫你。”寧子不情愿地說。
“那是過去了的事，我不是改了嗎，還不高興。”
“高興，你吃了干你自己的事去，我們四人到游樂場去的?！?p> “我有什么事，不和你們?nèi)ネ?，只好回家睡覺了?！?p> “你回家睡去，我們走。”說完寧子牽著兩個孩子的手已經(jīng)離開了餐桌。
“你不結(jié)帳？”以紅叫道。
“我點菜時已經(jīng)結(jié)帳了，你盡管慢慢吃完后走人?！?p> “如果我還想拿兩包煙呢？”
“拿煙，這里面的煙加價了的，你回去的路上到處都是。”
“這里買是你出錢，下了船就該我自己掏腰包了”以紅嘻皮笑臉地說，寧子沒再理采他，徑直向外走去。
“寧子，上班時高高興興的，怎么吃飯沒一點心情？”待兩個孩子坐上電動火車后，王蓉問寧子。
“王蓉，我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p> “什么？”王蓉顫聲問道。
我看到王以紅心里就煩。
“你想嚇死我呀，不能一口氣說完。”
“真的，王容，我希望他象以前一樣，每天早出晚歸，干什么都行，只要不讓我看見。”
“那你打算怎么辦，日子不是今天過了明天不過，未來的路還好長，總不能一直煩惱到老?！?p> “我不知道。”
“寧子，你能告訴我，你心里有人嗎？”
“我不知道?！?p> “不知道？別的事可以不知道，但這件事你含糊不得，是……”
“王蓉，求你?！?p> “是求我不要說出來，還是求我不要猜透你的心?！?p> 是她自己都不確定，還是不敢面對現(xiàn)實，害怕捅破這層紙后未來的路會很艱難，讓他們無法穿越。
有些事，也說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復(fù)雜，說得直接些，你根本不必依賴這個單位生存，甚至這個地方。
如果以紅不提到錢，不大言不慚的要求寧子的爺爺拿錢來讓他享受,也許他還可以維系。現(xiàn)在寧子意識到了以紅、以紅的母親不是真心實意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而是錢在左右，寧子感到失望極了，如果她愛他，是愿意和他同分享，但問題是她不愛，他怎么能讓一個整天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漠不關(guān)心的人一同來分享爺爺?shù)呢敻唬?p> 轉(zhuǎn)眼又是新的一年，人們一年到頭盼望的工資一年不如一年，常言說的好，鍋里有才能碗里有，現(xiàn)在是鍋里沒有，大家只有嘆氣，盡管工資沒到位，新的政策、新的制度層出不窮地頒布下發(fā)，首先是干部職工輪崗制，主任、會計在一個地方滿了三年的，一律調(diào)換，職工一年中必須有一個月要到別的分社輪崗，這件事還沒定下來新的消息又下來了，各分社的貸款權(quán)一律上收，中心社成立綜合柜，借據(jù)和外勤人員全部收編樓上管，芷靈和寧子同時調(diào)綜合柜，吳莉和中心社主任郭晶晶對調(diào)。
聽到這消息，王蓉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了：“我不到這里上班，隨便把我調(diào)到哪里都行?！?p> “要是真的不想在這里，你就馬上找肖主任去說，早上吳莉說兩點鐘開會，，說不定就是為這事?！避旗`建議性的說。
“王蓉，怎么辦呢？”待芷靈出去后，寧子小心翼翼地說。
“我這不在想嗎，怪不得別人說朝庭有人好做官，你說到了關(guān)鍵時候，我怎么連個說得上話的人也找不到。”
“要不我?guī)湍銌枂??！笨吹酵跞匾桓睙o助的樣子，寧子同情地說。
“你找誰？肖主任嗎？”
看寧子開始拔電話了，王蓉疑惑地問。
“喂，求你一件事，能跟肖主任說一聲，把王蓉調(diào)到中心社嗎？不是，不是。求求你嘛。”
“你在和誰說？”王蓉看著寧子小綿羊似的乖乖巧巧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哦，是郝……，我怎么沒想起來，他們關(guān)系是不錯?！?p> “郝科長怎么說。”王蓉的精神好多了。
“他說要吳新接吃飯，誰是吳新?！?p> “你傻呀，我們一起都兩年了，你不知道昊昊的爸爸叫什么？”
王蓉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敲了她一下。
“這么說，事情一定辦得妥，你跟郝科長說，明天我一定要昊昊爸爸請他喝酒。”
“喲，說什么呢，兩個人這么親熱，看樣子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要分開了?！?p> 分開，寧子有點不相信似的看著吳莉。
“怎么不想信，我剛從中心社回來，這次是信用有始以來人員變最大的一次呢，這是人員重新調(diào)整后各分社的名單?！?p> 王蓉、寧子同時伸手拿花名冊。
只看到城南信用社人員名單，王蓉的淚水就蒙上了雙眼。
明明答應(yīng)了的，怎么還是這樣，看到王蓉難過，寧子的心里也不好受了。。
下班后，她陪著王蓉走了一程。
“寧子不關(guān)你什么事，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蓖跞夭辉笇幾优阒约旱谋阏f道。
“你和郭主任究竟怎么了？”
“其實，剛開始我們倆非常的要好，我到臨江信用社報到上班，第一個搭擋便是她，她父親先是村支部書記，后來成了信用社的主任，也許受父親的影響，她懂得很多的事，業(yè)務(wù)很熟，我業(yè)務(wù)上的事全是她一手一腳教的，出于對她的感激，我基本對她是言聽計從。”
王蓉說，她生了昊昊還沒滿月，那時郭主任已經(jīng)是中心社的會計了，她給我打電話說年終很忙，希望我上幾天班后再繼續(xù)批我休息，我二話沒說就來了，不想坐下來一會兒她便拿出二張發(fā)票要給簽字，我一看一面的金額有2000元、3000元，我嚇了一大跳，這都是做什么用了的。
她說你不知道呀，這是房屋維修款，你只管簽作個證人，沒什么。我說既然是房屋維修，經(jīng)辦人簽字就可以了。她說現(xiàn)在報銷費用要三個以上的人簽了字才能報。
我遲疑了一會，很為難，還是拒絕了，因為我的確不了解情況。
沒想到她立刻象發(fā)怒了的獅子，抓起那兩張發(fā)票，簽就簽不簽就不簽，何必還說那么多費話，簽了會死了你。
聽她這么說，我也生氣地說，你也太霸道了吧，我什么都不清楚，你讓我怎么簽。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誰知決算過后沒多久，信用社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郭晶報銷虛假費用的事并且受到了記大過全縣通報批判的處份。自那以后她對我形同陌路，一個月兩天正常的假，也要請幾次才批，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也沒說，你說現(xiàn)在又粘到一起，不是自尋煩惱嗎？
你有肖主任的電話，要不打個電話說一聲，盡量爭取一下嘛。
我不想打，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電話就帶來希望，就象搶2元錢買了彩票，就能中500萬
哎啊，不就一個電話，拒絕了，就一心一意在這里上班，萬一調(diào)中心社，我們不就又在一起了。
說什么我也不會在這里上班，你想兩個人不和和夫妻不和一樣，影響心情，夫妻關(guān)系有緩和的時候，而我和她則由不得我自己，每天被別人橫加指責(zé)，我會瘋掉的。
既然這樣，我?guī)湍愦蛲娫?，你自己說。說完，寧子拉著王蓉來到公用電話亭拔通了肖主任家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