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佳搖搖頭:“還沒呢,爸,媽讓我過來叫你去吃早餐。”
米兆泉挑眼望了眼正從廚房里出來的傅文琳,嘆了口氣,轉(zhuǎn)眼望著米佳:“你媽媽,哎,小佳,我是無法了。你有空就替我勸勸她,勸她抽空去醫(yī)院看看。她昨天那個樣子可把大家嚇得夠嗆,我勸了老半天,可她說只是有點牙疼,沒什么大礙??墒牵菢幼?,哪里只是牙疼?牙疼會是那個樣子?”
“你們父女兩個一大早的在這里嘀咕什么呢?也不過來吃早餐?趕快過來吧,都快要冷掉了。”
傅文琳攙著米菲,從另一房里出來,見米佳和米兆泉還站在門口,出聲說道。
餐桌上,一家人沉默地吃著早餐,只有米菲偶爾發(fā)出一些不連貫的詞語,米佳憋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筷子,問道:“媽媽,你昨天是怎么了?怎么會那個樣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們?。俊?p> 傅文琳繼續(xù)扒拉著碗里的小米粥,望著米佳:“沒有,小佳,你就放心吧,你爸昨晚也問我了,我也已經(jīng)告訴他了,真的只是牙疼?!?p> 米兆泉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一臉嚴肅地望著傅文琳:“文琳,你那個樣子,怎么回事牙疼?牙疼是你那個樣子嗎?你可不是小孩子,有什么病痛可不能瞞著咱們。有病要早已知那才是明智之舉。如若有病還拖著,那樣,非但省不了錢,到最后可能會拖進去更多也說不準。再說了,”說著,看著對面猶不自知吃的正歡的米菲,“家里已經(jīng)有兩個病人了,你若再病了,你讓小佳怎么辦?”
傅文琳的手一頓,頓時啞然,抬眼望著一臉憂色的丈夫和女兒,躊躇著:“真的是牙疼!只是這牙疼有點怪。大概是從去年開始的,剛開始那會只是偶爾會疼,特別是刷牙的時候最是明顯。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是上火什么的,就去買了點涼茶來喝,也好了段時間,可是后來就不管用了,其實我也去醫(yī)院看過,可是醫(yī)生也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來,只說我是牙齦發(fā)炎,開了點消炎藥回來?!?p> 米佳一聽,接口道:“那現(xiàn)在呢?是不是好了一點?”
傅文琳搖搖頭,目光黯淡:“沒有,而且還疼得更頻繁更是厲害了。特別是洗臉刷牙的時候,那種疼·····”聽著媽媽徐徐道來,米佳目光緊盯著她,卻發(fā)現(xiàn),媽媽此時身子明顯地一抖,想是想起了那種痛徹心扉的痛楚。
“現(xiàn)在,我根本就不敢洗臉刷牙,那種痛,真的是太痛了。”
米兆泉聽到這里,猛地放下手里的碗,下的正在喝粥的米菲一跳,口齒不清地嘟囔著:“干······什么?我·····還在·····吃飯呢!”
米兆泉不理會她,站起身來,蹣跚著來到傅文琳面前:“文琳,你這樣根本就是不對的,你這可能就不是什么牙疼,牙疼哪有你這種疼法的。走,趕緊去醫(yī)院,立刻,馬上!”說著,又是對著米佳說道,“小佳,你打電話跟學校請一下假,然后馬上帶你媽媽去醫(yī)院看看。”
頤和醫(yī)院里,神經(jīng)外科主任醫(yī)師診室,顧愷楠一身白大褂,胸前掛著一副聽診器,目光定定地望著端坐在自己對面桌前一動不動駱雋暉,不得不說,如今的駱雋暉,一副西裝革履,器宇軒昂的派頭,哪里還有當初初相見時的那副窮酸樣?
也終于明白了為何雅楠當初會那樣執(zhí)意地選擇他,任誰上去勸說也是毫不動搖,甚至不惜生米煮成熟飯,未婚先孕,逼得父母不得不點頭。
如今看來,這個母親口里的“西北窮山溝里出來的鄉(xiāng)巴佬”確實有讓人瘋狂的資本,只是,十幾年過去,所有的一切卻是那樣地讓人唏噓。
雅楠當年的執(zhí)著,卻是如今如此尷尬的境地?
“大哥,你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了。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是明白的。我和雅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決的,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非常的抱歉,我們辜負了你和爸媽的期望。只是,有一點請你放心,在我和雅楠的婚姻存續(xù)期間,我,絕不會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蛟S你會不信,但我,卻是問心無愧,當然,我,也是有感于雅楠當年于我的恩情,我,也自是不會提出類似于離婚之類的要求?!?p> “雋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話未說完,緊閉的門上驀地響起敲門聲,顧愷楠看了下腕表,卻是已然已經(jīng)到了上班的時間了,只好先住口,道:“進來!”
一身粉紅制服,頭上戴著同色系的護士帽的一名護士推門而入,在見到顧主任面前的男人時,微微的有點怔愣,這個人,她自然是識得的,他不就是本市商界的傳奇人物,市龍頭企業(yè)的董事長,肝膽外科主任醫(yī)師顧雅楠的丈夫,眼前這位顧醫(yī)生的妹夫駱雋暉嗎?
護士的臉上微紅,眼神慌亂地瞄了眼駱雋暉,這才對著顧愷楠說到:“顧主任,開診時間到了,你看······”
護士的神情,顧愷楠全部看在了眼里,在心里微微地嘆了口氣,雅楠,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你當初最真的選擇,如今,他已是人中龍鳳,招眼無數(shù),難道,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自斷駱雋暉?你還不收手嗎?我所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
駱雋暉見狀也站起身來,道:“大哥,你的話我都記下了,你還有病人呢,你先忙吧!”邊說著邊往已經(jīng)打開的門口走去,剛行至門邊,一道人影卻驀地沖了過來,下一秒,一陣清香自自己的懷里傳來。而自己的下巴,卻被那人撞個正著,一陣生疼。
那人似是慌了,忙著退離一步,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下面的字。硬是生生地卡在了那人的喉嚨口,只是怔怔地望著他。
駱雋暉也是驚得非同尋常,剛剛撞進自己懷里的那人,霍然卻是那個已然一個多月不見卻時時刻刻烙在在自己腦海,分分秒秒都與自己的呼吸相互存在,每天每天都纏繞進自己夢境的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