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軍營,楚凡兩人騎上各自的坐騎,一路往古豐城奔去。進(jìn)了城之后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秦家老宅。楚凡兩個來到客廳的時候,木依依等人正在廳上坐著喝茶,同坐的人還有一個楚凡兩個不熟的。楚凡一見那人便拱手行了個禮,說道:“您就是鼎爺吧,久仰大名,這段時間多虧了您小依才會這么順利,您辛苦了?!倍斱s忙回了個禮連聲只道不敢。木依依聞言卻臉色一繃,說道:“怎么?難道本小姐本事不濟(jì),還要別人相幫才行?”
楚凡便笑道:“是嗎?終于承認(rèn)自己本事不濟(jì)了啊。”木依依頓時氣結(jié)。大家便紛紛笑了起來。楊旭便問楚凡此次行動的情況,楚凡答道:“目前來看一切正常,都在計劃之中?!闭f完楚凡便看向了鼎爺,問道:“既然鼎爺是自己人,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要的東西您帶來了么?”鼎爺便笑著說道:“楚少爺太客氣了,這是我分內(nèi)的事。您要的我?guī)砹?,剛趕制出來的,還有些粗糙?!背脖阈Φ溃骸按植邳c(diǎn)沒什么,只要東西看不出來破綻就行了?!倍敱闩闹馗f道:“那肯定,請楚少爺放心,我其他的不行,做這種事還是很在行的?!闭f完鼎爺便自懷里掏出來一張紙來遞給楚凡。
楚凡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半晌之后抬起了頭,笑著對鼎爺說道:“好,做得好?!闭f完便將那張紙塞到了懷里,對著眾人團(tuán)團(tuán)行了個禮,說道:“如此我便不在這里耽誤時間了,馬上便去將這‘莽碭山’留在城里的人給打發(fā)了,免得蕭乾在城里滋事。”說完楚凡便對鼎爺笑了笑,說道:“還是要麻煩鼎爺了,可能還要委屈下鼎爺?!倍敱阏f道:“這沒什么,都是為了滅匪嘛,我一把老骨頭了,還能參與到這樣的大事里,簡直是與有榮焉啊?!?p> 楚凡和齊魯便帶著鼎爺準(zhǔn)備出門,這時身后一人急了,叫道:“這個什么鼎爺都已經(jīng)有事做了,我兩兄弟比他不厲害多了?這些日子來人人都有事做,獨(dú)獨(dú)就我兩兄弟只能叉著手閑看著,難不成我兩兄弟長得丑些?不行,今天怎么的我們也得坐回事,不然渾身骨頭都銹了?!背猜勓员戕D(zhuǎn)身看了看梅左,笑著說道:“梅二哥,也不是不要你做事啊,只是沒到時候呢,我一直覺得梅家兄弟是用來做其他驚天動地的事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不是?況且這次的行動還真不能帶你去,帶你去了就會漏破綻的。而且我明天就要帶你們?nèi)ジ纱笫铝?,今天一晚都等不了??p> 楚凡一句驚天動地的大事,說的梅氏兄弟兩個心花怒放的,只聽梅左將信將疑的問道:“明天就要用到我兩個了?”楚凡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明天,就是明天,少安毋躁?!彼麅尚值苈犃酥?,便心下稍安,總算是知道自己還是有用的,這幾個還沒有忘記自己兩個大活人。他兩個其實(shí)不是怕閑得慌,而是怕這怕自己幫不上忙,所以才天天起得大早就在院子里練功,就是為了告訴大家自己兩兄弟還是能打的,有什么就吩咐??上е爸饕俏亩?,武將派不上用場,只是看誰的演技好,著實(shí)讓兩兄弟很是煩惱了一陣,現(xiàn)在好了轉(zhuǎn)成武斗了,英雄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搞定了兩兄弟之后,楚凡便朝眾人拱了拱手說道:“稍等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回來吃晚飯,可別都把好吃的吃完了啊?!币痪湓捳f得大家都笑了,特別是梅左接了一句,“楚大放心,誰吃我都不會吃的,留著給你哈?!背矌讉€便笑著出了門。這次就在城里,所以三個也沒有騎馬,直直的就奔城南碼頭去了。
自從木家成為這里的實(shí)際掌控者之后,這里的變化還是蠻大的,首先最明顯的一點(diǎn)就是碼頭上的小攤販變多了,人流量變大了,碼頭變得開放了,再也沒有什么誰誰誰禁止入內(nèi)的標(biāo)識了。雖然現(xiàn)在是冬天,但是仍有鑿冰捕魚的,所以碼頭上并不冷清,當(dāng)然這是相對于之前蕭家掌控的時候的。楚凡幾人來到這里的時候天還沒怎么黑,不過太陽已經(jīng)開始下山了。
忙碌了一天的漁民和小販,已經(jīng)開始收攤回家,準(zhǔn)備吃一頓團(tuán)團(tuán)圓圓熱熱鬧鬧的晚飯了。楚凡三個穿過稀稀朗朗(就是人不多的意思)的人群,靠近了那三艘百料大船,此時這百料大船周圍異常安靜,仿佛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蕭家已經(jīng)不再派人在碼頭守著了,因?yàn)檫@已經(jīng)是別人的東西了,但是蕭家很顯然沒有絕了把它們在搶回來的心,因?yàn)榇系摹叭恕辈]有撤下來,所以這幾條船還是生人勿近的。
楚凡幾人來到最近的一艘船下,近距離的看了一下這傳說中的百料大船楚凡和齊魯才知道它是多么大,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宮殿一般,當(dāng)然,一般的宮殿比這船可大多了,但是就算是宮殿,給人的壓力都沒有這船大。因?yàn)楝F(xiàn)在河水結(jié)了冰,船動不了,而且木板又被凍脆了,時不時的就傳來讓人牙酸的咯吱聲,叫人懷疑者船隨時都會從中間斷掉似的。要事河流沒有凍住,此時站在船邊才是有壓力呢,因?yàn)槟菚r,船看起來隨時都會傾覆在岸邊似的。
楚凡兩人感嘆了下這船的巨大身姿,便不再驚嘆,免得顯得很傻。楚凡向齊魯看了一眼,齊魯便會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見齊魯在這船下扎了個馬步,深吸一口氣,然后狠狠叫道:“嘿?!边@一聲當(dāng)真驚天動地,只聽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了出去,然后又緩緩地傳回來,竟然產(chǎn)生了回音......也不知道是齊魯?shù)纳らT太大還是這個位置太好了。所以幾乎整個碼頭的人都聽下了手中的活計,朝著這里看了過來,因?yàn)榇藭r太陽正在下山,天邊的云被染了色,冬天的時候天又黑的比較快,所以大家也只是朦朦朧朧的看見了三個人站在那里。
齊魯這一聲吼,碼頭那邊隔得較遠(yuǎn)的人都有了反應(yīng),首當(dāng)其沖的這艘船自然是更不用說了,三艘船幾乎是在一瞬間便亮起了燈,可是那盞小馬燈實(shí)在是效果不好,反而叫掌燈的人更看不清船下面是誰了。只見那人瞇著眼睛舉著燈讓燈光從自己身后射下去,但卻效果甚微,根本就看不見船下面是誰。于是他舉了一會兒就放棄了,他開口問道:“嘿,船下面是誰?知道這是誰家的船么?沒事別來這里瞎胡鬧?!?p> 齊魯聞言便說道:“我們是來尋找來自山上的鷹的?!蹦侨艘汇?,便問道:“哪邊的山?”齊魯便答道:“北面!”那聽聽了之后大喜,忙在船舷上扔下來一個繩梯,楚凡三個便沿著繩梯來到了船上。一上船,之前的那個人便熱情地問道:“不知道幾位兄弟來古豐所為何事?”因?yàn)樾U子大多不會水,所以這些山寨水兵基本上都是漢人。當(dāng)他看到楚凡和齊魯身邊的鼎爺時,便眼睛一亮,笑道:“這不是蕭家總管么?怎么今晚有空到這里來了?”
鼎爺還沒回答,便聽楚凡自鼻子里哼了一聲,鼎爺便立馬一副尷尬不已的神色。那人一看楚凡這氣氛不對,便說道:“大家都在船艙里,我這就下去叫他們上來?”楚凡卻問道:“敢問有沒有什么辦法叫大家集中到這條船上來?”那人便說道:“這個要花點(diǎn)時間?!背脖阏f道:“無妨,盡快就是了,我要說一件關(guān)系到大家利益的事。”
那人聞?wù)f,便滿臉疑惑的往船長室跑去了。旁邊的齊魯便向楚凡抱怨道:“這誰發(fā)明的暗號,也太搞笑了點(diǎn)吧,我都差點(diǎn)笑出聲來了?!背脖愦鸬溃骸拔以谙旅娑家呀?jīng)笑過了......”頓時齊魯就無語了。不一時,只見那人從船長室出來了手里抱著面銅鏡,他一手提了馬燈,一手扶著銅鏡,轉(zhuǎn)動銅鏡,將光照在另兩艘船上,不一會兒那邊也各打回來一束光。隨后那人便收了裝備,對著楚凡行了一禮,說道:“老大,他們馬上就過來了?!?p> 楚凡便奇道:“老大?”那人便答道:“管事的就是老大啊。”楚凡便笑問道:“那這幾艘船上誰是老大?”那人便答道:“到時候您就知道了?!闭f著他便朝著艙里喊了一聲,叫大家都上來。其實(shí)三艘船隔的距離并不遠(yuǎn),所以兩邊的船便架了個板子就開始“凌空虛度”人過來了。楚凡便好奇地問這之前的那人為什么之前還又是銅鏡又是馬燈的折騰,喊一聲不就行了?誰料那人答道:“叫嚷太惹人注目了,白天響鈴,晚間舉火,這是軍師教導(dǎo)的?!?p> 楚凡便頓時無語了,這都是什么軍師教出來的啊,要不要這么死板?剛才齊魯一聲吼,差不多半個城都能聽到了......還用得著此時遮掩么?不得不說這伙人的效率還是蠻高的,不一會兒,三船的人就聚到了這里。楚凡便說道:“今晚把大家聚集到這里,主要是為了一件事,我有理由相信大家還蒙在鼓里。”楚凡說完之后見沒人搭話,便接著問道:“大家知道這三船是什么嗎?”這下便有人答道:“是鹽。”
楚凡便問道:“什么鹽?”這下答案就亂了,什么“海鹽”,“粗鹽”“精鹽”“私鹽”等等答案都冒了出來。楚凡便伸手止住了大家的“踴躍發(fā)言”說道:“這是我們搶來的鹽?!贝搜砸怀?,頓時場面就安靜了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考慮過這些鹽的感受么?楚凡便接著說道:“這些鹽我們是沒有付出任何的代價的,輕輕松松就到手了,你們覺得這三船鹽能值多少錢?”這下沒人應(yīng)聲了。楚凡便問道:“有人識字么?”
那之前的人便舉了手,楚凡吃了一驚,識字的人居然站崗放哨?看來這水軍還是個重武輕文的地方啊。楚凡便拿手一指叫他出來,那人激動得走上前來。楚凡便自懷里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他說道:“念吧。”那人接過紙來,清了清嗓子,看了看眾人,高聲念道:“茲與木家于天啟三年十月八日議定此契......共收木家貨款十五萬兩百銀整,因河道堵塞......特立此契,以為明證。”那人念完一遍倒沒什么感覺,隨后便覺得有什么不對,便拿眼睛往紙上一瞟,剛才念得太專注到?jīng)]發(fā)現(xiàn),這一看之下才愣住了,舌頭都打了結(jié),“天......天吶......十五萬兩......白銀?這得多少錢吶......我們豈不是每日都睡在金山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