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借過,借過一下。不好意思……”
左文不斷地向身邊的人點著頭,嘴里道著抱歉。身體像一條滑溜溜的魚一般,左一突,右一鉆,一會兒工夫就擠到了人群最前面。
“盆栽?”
左文看著面前的東西,頭冒黑線,嘴巴張了半天沒合上,差點沒一個趔趄直接撞在盆子上。
尼瑪?shù)模∫粋€盆子,加上一株快要枯死的植物,而且那植物還長的那么難看惡心,你們一大幫大老爺們的,有必要大熱天的團團圍在這里嗎?又不是什么奇珍異寶,也沒有一丁點兒觀賞作用,看你們一個二個,搖頭晃腦,又是感慨又是嘆息的。不過是一株丑陋的植物嗎,又不是搖錢樹。害得哥還以為是丟棄的嬰兒,義憤填膺來著。
左文睜大眼睛打量眼前這株植物,看了小半天,除了枝節(jié)錯盤的形狀很奇特,枝干仿佛老人般瘦骨嶙峋之外,還真沒看出什么。而最令他郁悶的是,聽了好一會兒,周圍的老爺們只是一個勁兒地嘆息,也沒道出個名稱來。
一頭霧水!
“這位大哥,你好!請問一下這枯樹條是什么東西?”左文小聲問身邊一位穿著不錯的年輕男子。
“枯樹條?!把你賣了所得的錢都不夠買它!枯樹條?井底之蛙!”
年輕人突然扯著喉嚨大聲喊道。仿佛左文說的“枯樹條”就是對這株植物的褻瀆,而他自己便是維護這株珍貴植物的守護者。他才是懂得這株植物的價值,問話這小子?一個沒有文化,沒有見識的低鄙的人。
年輕人這一喊,頓時引來了周圍的人的注意。眾人不知道事情起因,但聽著有人說這珍貴的植物是“枯樹條”,紛紛將目光投到左文身上,眼神中的不屑甚是明顯。而那個年輕人看到這一幕,顯得更加得意。
左文不過是想知道這植物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值得眾人圍觀。卻沒想到問到的人來這么一下。很明顯,這人就是故意的??此靡獾臉幼樱哪康囊簿筒谎远髁?。踩人抬身價,這種事絕不少見,今天他不巧遇上了。
不過他確實是不知道這植物到底是什么,所以身份放得很低,謙虛問道:
“這位大哥說的是。那大哥說說這植物到底是什么來頭?它的價值體現(xiàn)在什么地方?我見識少,趁這個機會好好充實一下也好?!?p> 踩人也要自己的腳底夠硬才行,不然沒踩著人,自己反而傷了腳。左文不是驕橫無理之人,不懂就是不懂,謙虛去弄懂這才是關(guān)鍵,裝逼容易遭雷劈。但他也不是任人隨意捏的軟柿子,你裝逼,我管你死,別惹我就行。
“呃,這個,這株植物是無比珍貴的。你看它盤曲的形狀,十分奇特,是大自然中極為少見的?!镆韵橘F’,這個你懂吧?!蹦贻p人支支吾吾,臉色有點不自然。
我去年買了個表!原來你還真是一筆筒,專門裝逼(筆)的!誰不知道“物以稀為貴”?你得說明白怎么個“稀”法,又如何的“貴”吧?直接丟個“物以稀為貴”,然后說明它珍貴?這跟“它是三角形,所以是三角形”的說法有什么區(qū)別?盤曲的形狀奇特,很少見,所以珍貴?天朝稀奇古怪的東西多海里去了,村里那棵幾乎九曲十八彎的松樹,又不見它有多珍貴。
“主人!”
“嗯?小黑?有什么事?”
左文還想惡心一下那人,突然腦海中傳來小黑急促的聲音。擔(dān)心是不是空間出了什么問題,他急忙問道,神色有點慌亂。百草空間是他最為倚重的,一旦出什么問題,他還真不知道一時之間接不接受得了。
“沒事,就是想告訴你,盡可能把那株植物弄到手!先不要問為什么,等你弄到手之后我再和你詳細(xì)說明。一定要弄到手!”小黑語氣鄭重道。
“盡量吧?!?p> 這植物也不知道是誰的,怎么弄到手?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植物,但這么多人圍觀,想必不會是狗尾草一類的植物。就算是買,自己恐怕也買不起吧?左文一時之間陷入了糾結(jié)之中。
年輕人見左文的模樣,覺得是自己“鎮(zhèn)住”了他,于是心中更加得意。對于剛才差點讓自己出丑的人,當(dāng)然要狠狠報復(fù)他,也好趁機太高自己。想到此,他一臉的不屑,更加放肆道:
“這種珍稀植株的珍貴程度,豈是你這種無知的人所能了解的?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給你說再多也沒用?!?p> 這話聽在其他眾人的耳朵里,不由紛紛輕輕皺了下眉。三百六十行,各有各行,誰都有不懂的領(lǐng)域。這年輕人說話也驕傲了,做人可不能這樣。
其他人的想法左文不知道,此時他心中升騰起一股無名之火。心中怒道:
“我艸!勞資不惡心你,你倒好,腹中無墨的裝逼青年竟然反過來蹭臉上了!井底之蛙?你TM才是井底之蛙!你全家都是井底之蛙!你全家都是井底的蝌蚪!”
“這位大哥既然這么厲害,那你就簡單說說這植株名字是什么,什么科類,產(chǎn)地哪里,又如何珍貴的吧。”左文冷笑著盯著那人道。
“這個,這個……”
“你倒是說話啊,別這個那個的?!?p> 說話?除了這個那個,年輕人能說什么?他其實是個暴發(fā)戶,賺了一些錢想融入一些高層次的圈子。但奈何自己文化修養(yǎng)不高,所以想取巧用別的方式來彰顯。用錢買,或者學(xué)點皮毛之后裝逼,等等這些是無所不用。今天本想故技重施,沒想到摔了跟頭。
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感受著眾人隱晦的鄙視的眼神,以及竊竊的嘲笑聲,他心中升起一陣恥辱感。低下腦袋的,眼神閃過一陣陰狠。沒過一會兒,他猛地一下抬起頭,環(huán)視一圈眾人,兇狠道:
“笑個屁啊你們!老子是不懂,你們呢,你們懂嗎?那你們說說這植株的名字叫什么?艸!你們還不是說不出來?切!”
被人這樣說,眾人盡管心中不爽,但自己確實說不出這植株的名稱,只能一臉慍色看著年輕人。
“盤龍?zhí)??!?p> “什么?”
“我說,這植株的名稱叫盤龍?zhí)?。”左文瞥了一眼年輕人,淡淡道。
“哈哈哈……盤龍?zhí)??名字倒很好聽的,但誰知道真假。盤龍?zhí)??你以為是神話呢,切。”年輕人屑笑道。
“小兄弟,既然你說這植株叫盤龍?zhí)伲强刹豢梢栽僬f說它的生長特性以及它的一些功效?”一個聲音突然從人群背后傳來。不多時,一位四十上下的儒雅男子在人們讓開的空間中走了進來。
“老古!”
“是古老板!”
“老古啊,這次你放出來的植株可把大家害慘了。這大熱天的,遭罪?。≮s緊的給大伙兒說說,憋得慌啊?!?p> “呵呵,其實這植株別說我,就是賣主也不知道它叫什么。要不是養(yǎng)不活,他也不會拿來我店里。所以大家還是聽一下這小兄弟說吧?!?p> 古老板?老古?看來這人的人緣很好啊。說倒是可以說,但要把盤龍?zhí)俚牡准?xì)都道出來?我傻啊,哥我還想著怎么把它弄到手呢
“古老板,其實這盤龍?zhí)傥乙彩菑囊槐竟艜峡吹降模约翰⒉皇乔宄?。所以……?p> “切!不懂就說不懂,扯什么呢?!蹦贻p人鄙視道。
“我從未說過我懂,所以根本不存在扯不扯。不過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我還是有點記憶的。大概說的是這盤龍?zhí)偕L的環(huán)境很苛刻,要么是靈,就是周圍的土壤和和空氣質(zhì)量要非常好,要么就是能有提供他充足營養(yǎng)的載體,比如說參天古樹之類的,不然它就會慢慢枯死?!弊笪恼罩『诘脑捝陨孕薷?,道了出來。
“小兄弟,你那本古書還在嗎?可否……”儒雅男人眼睛一亮,急忙問道。
左文搖搖頭。
“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