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泗開了城門,城外一桿子心慌慌的雜兵涌進城門,而后費英東和烏力罕出城列陣,眼見著一副迎戰(zhàn)的樣子。
看見趙泗軍隊出城,鄭軍中也不知道怎么辦了,鄭杜雖然有野心也有氣魄,但是他跟趙泗一樣都是沒有經(jīng)歷過長期軍旅鍛煉的,甚至比之趙泗還差了不少,起碼趙泗關鍵時刻是有拿刀沖鋒的勇氣的。鄭杜看見對方出戰(zhàn),倒不是怕,他手里有五萬大軍,要是怕他也不會來這里了。
但是緊張難免會有,畢竟如果他贏了,以后就是鄭家新的掌門人,獨攬安南大權,這不由得不讓人興奮。
“藍將軍,現(xiàn)在賊兵出城了,我們該怎么辦?!本o張卻有些躍躍欲試的鄭杜詢問本來領兵的藍明玉道。
“鄭大人說怎么就怎么吧,區(qū)區(qū)幾千兵馬大軍一到還不即成歷粉?!彼{明玉懶洋洋的說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完全架空了,也不想去操心。
“說的也是,怕的應該是他們,只是他們人少卻敢出城實在奇怪,莫非膽大狂妄到了這種地步,驕兵必敗??!傳我命令大軍停止扎營,即刻列陣迎敵,留一萬軍留營守衛(wèi),其余四萬人一舉擊潰前敵,勢奪城門?!编嵍帕ⅠR下令,此時他的軍隊過了河才沒多久,大營還沒扎好呢。
鄭杜自己沒有親自帶人出陣,而是坐鎮(zhèn)軍中,留下那一萬人說好聽是守硬盤的,不好聽就是保護他的。眼見四萬軍隊列陣整齊,緩緩的向前壓來,趙泗心跳不免都加快了許多。要說什么是最恐懼的,恐怕就是死亡前的等待了,而兩軍陣前在沒有接火,卻相互接近的時候是最讓人緊張的,尤其是當這個過程顯得很慢的時候。
“東家可以開炮了吧,他們現(xiàn)在離我們大概三里了,城上的大炮居高臨下大概能打的到吧?!迸赃叺乃鬏x建議道,看的出索輝也很緊張,他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大陣仗,其實趙泗跟他所有的手下估計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大陣勢。即使是遼東來的那些騎兵,他們雖然過去或許有的跟主子打過不少仗,但是遼東都是小部落間的爭斗,上萬人的太少了。
趙泗看了看,搖頭道:“等等,等他們進了兩里再說,讓兄弟們準備吧?!碧岬酱笈谮w泗冷靜下來了,他可是親自指揮過一次炮戰(zhàn)的,對大炮集火使用可是非常有心得,那萬炮齊發(fā)的場景,光是氣勢上就絕對能把對手壓下去。
不僅城上的趙泗等人有些緊張,就是城下的烏力罕和費英東也是這樣,費英東倒是比烏力罕好些,他還算是很鎮(zhèn)靜的,只不過心跳還是加快,但那是興奮的,他每次打仗都這個樣子,有時候一激動甚至會不聽努爾哈赤的命令猛打猛沖,盡管常常讓努爾哈赤不滿意但也不得不說他是建州第一勇士。而烏力罕卻是很少經(jīng)歷這種萬人的場面,此時他有些緊張也就罷了,但是坐下的戰(zhàn)馬卻也不安分起來,低聲嘶鳴著不知道是害怕,緊張,興奮還恐懼。一邊安撫自己的戰(zhàn)馬,烏力罕扭頭看了看費英東,見費英東雖然也在輕輕安撫自己的馬,但是神色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情緒,烏力罕不由得有些惱怒自己。
當鄭軍進到離城兩里的時候,趙泗正在一個個檢查督促自己的手下們,裝填好彈藥,瞄準目標。小刀此時也在督促自己的幾個手下裝炮,這家伙年紀不大,但年輕也有年輕的好,對各種事物都是很有興趣,常常有些奇思妙想,這次連夜開船上升龍馳援趙泗就是他提出來的。
“小刀,怎么樣了?”
“哦,東家,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可以開炮了吧,我看距離差不多了。”
趙泗點頭道:“嗯是差不多了,讓大家準備?!?p> 回頭告訴身后的索輝道:“可以下令開炮了,集中中間的位置打,一下子炸亂他們?!?p> “知道。”然后索輝站在城頭大喝:點火。
索輝喝聲還沒停止,就見炮手們紛紛把手里的火簽子插入了大炮上的引火藥中,噗的一聲大炮也怒吼起來。雖然開炮命令是同時下的,但是人的反應時間不一樣,不是很整齊??稍斐傻慕Y果卻是可喜的,兩百門火炮發(fā)出的炮彈,甚至有些都沒有落到對方的軍中,而是在前方落地了??膳趶棝]有停下,在地上彈起后還是沖入了敵陣,把鄭軍陣勢犁的仿佛一道道溝壑一樣。
鄭軍遭此當頭痛擊當即有了一些慌亂,但是在軍官的彈壓下,很快平靜下來繼續(xù)前進。他們手里拿著單刀長矛也有帶弓箭的,可還沒有進入射程呢。鄭軍繼續(xù)前進在距離城下騎兵五百步的時候,有弓箭手忍不住開弓射了一箭,結果所有的弓箭手紛紛射箭。這個距離弓箭別說殺傷力了,能不能射的到還兩說呢,最后只有聊聊幾只箭落在騎兵中間,也被騎士門拿刀輕輕剝落。這第一次的接火沒有讓騎兵們遭受任何打擊,反而讓他們那顆緊張的心放松了下,不僅都開始嘲笑鄭軍起來。
這時候終于城上的大炮第二發(fā)炮彈裝好了,繼續(xù)發(fā)炮,這一下效果比剛才可好多了。鄭軍死傷更多,也更加慌亂。趙泗看到裝填太慢,要是這么老等著所有人都裝好了在發(fā)射,雖然氣勢上要大一些,可就浪費了許多時間,于是命令自由開火裝好了就放。
“好機會!”看著第二發(fā)炮彈雖然由于射程的原因,大多落在敵陣的中央,敵軍前陣沒怎么受影響。但是費英東感覺這是個好機會,趁著對方中央混亂的時機,只要沖垮前陣,他們必然大亂,到時候亂軍中沖殺這可是他們建州的八旗兵最拿手的作戰(zhàn)方法。
于是費英東帶著人就殺了上去,他是一馬當先??吹阶约河疫叺馁M英東動了,烏力罕不想落人之后,也吆喝著帶人沖擊敵陣。
“停止打炮!”趙泗看到自己的城下的軍隊動了,于是不敢在開炮怕誤傷。
只見兩股子騎兵一跟鄭軍接戰(zhàn),他們根本沒什么抵抗能力,很快被突破了陣形慌亂起來。
“好。”趙泗在城上不免叫喊起來。
兩股騎兵在敵陣中肆意砍殺,敵軍亂作一團,紛紛慌亂的向后逃去。
“咦?好生奇怪,你看那建州兵,他們沖殺在敵陣中,卻陣形不亂,雖身處幾萬敵陣中,到像是他們人多似得。你看我們的人雖然也是勇猛砍殺,沒有一合之敵,但是卻是被對方散兵給攪散了?!壁w泗一邊觀看著戰(zhàn)事,一邊對身邊眾人感慨著。
“是啊,我也很奇怪,論說我們的人也來自遼東。雖然比他們人少點,可是這優(yōu)劣還是很分明啊?!彼鬏x應和著。
“那里那里,都很勇猛,哎呀果真是驕兵悍將啊?!崩杈S興則嘖嘖稱嘆。
眼看著敗軍快到他們大營,而營頭上的鄭軍弓箭手開始向后射箭壓住陣腳,費英東和烏力罕不敢在追擊,停下了馬腳。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帶人往后退了一百步,停在了鄭軍營盤的弓箭射程外。然后烏力罕對手下一個人道:回去給爺說,這伙子鄭兵都是紙老虎一戳就破,讓他帶大軍過來吧,最好帶上大炮,不然這個營地也不好攻。
其實那里用他回去傳令,趙泗這時候正后悔莫及呢:“唉!錯失良機啊,要是方才我們趁亂帶軍沖出去,豈不是一股子就端了他們嗎。可惜,剛才怎么沒想到,只顧著看騎兵沖殺了。”
“東家要不現(xiàn)在帶人出城?”
“還是算了吧,現(xiàn)在他們守穩(wěn)了大營,貿然攻擊是攻不下的。還是命人退兵吧,先休息一陣,明日再戰(zhàn)的好?!壁w泗沉思道。他想著這一仗先挫了鄭軍銳氣,自己又有堅城為憑,基本上沒有意外他們是不可能威脅到升龍了。
“鳴金收兵吧?!壁w泗軍中的規(guī)矩是,聞鼓則進,鳴金收兵,鼓是一面牛皮大鼓,金卻是銅鑼。
趙泗剛說完這句話,突然隆隆的聲音想起來。
“怎么回事!”趙泗驚道。
······
“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把炮抬上去?”鄭軍大帳中,剛吃了一敗損失了上萬人馬的鄭杜正在想藍明玉請教。
“是你也看到了,他們發(fā)炮的威力,不是人能擋的。他們騎兵也是兇悍異常,用炮打他們正合適啊?!彼{明玉淡淡的道。他表情雖然很隨意,其實心中是非常震驚的,他自幼熟讀兵書,雖然沒上過戰(zhàn)陣,但是對自己帶兵的本領卻是很自傲的,常常自比衛(wèi)霍,只恨晚生了千年??纱藭r見過了趙軍的火炮,他才知道自己似乎是趙拓更合適,只會紙上談兵目高于頂。
“可是我們的兵士都不會用炮啊?!编嵍艦殡y道。
“在下不才,曾研習過這大炮的用途?!?p> “哦,如此就要賢侄費心了,??!怎么回事···”此時鄭杜也聽見了大炮聲,他跟趙泗一個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