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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在中唐

第一百十三章 玄宗的態(tài)度

謀在中唐 韋小凡 2251 2020-12-17 19:18:52

  蜀川,皇宮中,玄宗到達后,就住進了這里。這里曾是蜀漢昭烈帝的皇宮,劉備是北方人,所以宮殿仿造北方宮殿的模樣,假山,后花園,溫水池,樣樣不少。

  玄宗一到達,憲部侍郎房管等人來拜見,于是任命房管為文部侍郎、同平章事,崔渙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以韋見素為左相。任命太子李亨充任天下兵馬元帥,領朔方、河東、河北、平盧節(jié)度使,收復長安、洛陽。以御史中丞裴冕兼左庶子,隴西郡司馬劉秩試守右庶子。永王李璘充任山南東道、嶺南、黔中、江南西道節(jié)度使,以少府監(jiān)竇紹做永王的師傅,長沙太守李峴為都副大使……

  蜀中炎熱,這日,玄宗拖著疲憊的身子,一面讓宮女扇風,一面躺在椅上閉目養(yǎng)神。李蟲娘忙碌了半天,端著一碗冰鎮(zhèn)銀耳羹來,道:“父皇,這是女兒親自調(diào)的,父皇嘗嘗,解解暑氣。”

  玄宗睜開眼睛,慈祥的笑:“還是蟲娘最會心疼人了?!?p>  “父皇?!崩钕x娘嬌羞,伺候他吃了一勺,玄宗一臉的享受,她用手絹輕輕擦拭他的嘴角。

  “陛下?!边@時,高力士進了來,還帶著一個人,欲言又止。

  玄宗用手示意李蟲娘讓開身子,道:“力士,什么事?”

  高力士道:“陛下,太子從靈武派人來謁見陛下?!?p>  “臣凌均,拜見圣人,圣人萬歲。”高力士旁邊的人重重叩頭,心中似乎有點畏懼玄宗。

  玄宗見他身體在抖,道:“吾兒在靈武有什么事,快快奏來。”

  “是?!绷杈鶓暎吒吲e起一個奏本,“太子有奏本面呈陛下?!?p>  高力士接過奏本,送到了玄宗的手中。玄宗開始是喜色,但突然臉色一僵,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又看了一遍,神色變幻。地上的凌均冷汗涔涔。

  “你先下去?!毙趯α杈鶕]手。

  “是。”凌均又叩了三個響頭,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去了。

  “咣”玄宗大怒,將奏本砸在地上,順手將李蟲娘手中的婉也碰碎在地,銀耳粥灑了一地,冰汽升騰。

  李蟲娘知道肯定是太子哥哥惹父皇生氣了,忙勸父皇不要動怒傷身。

  “都拋棄朕了,都拋棄朕了?!毙卩哪钸?,眼神凄涼而憤怒,十分駭人。

  李蟲娘不解,他拾起地上的奏折,掃了一眼,她俏臉也白了:“這?”她不可置信。

  “圣人,龍體要緊。”高力士上來攙扶玄宗。

  玄宗甩開了他,道:“龍體,哼,朕老了,多少人都巴不得朕死呢?!?p>  “圣人,不要說如此喪氣之言,奴才誓死追隨陛下。”高力士抹了把眼淚。

  玄宗顫抖的走了兩步,氣喘吁吁,一個踉蹌,李蟲娘和高力士眼疾手快,馬上扶住他。老了,他不得不承認,老了啊,玄宗望著靠在墻上的拐杖出神。

  他們扶著玄宗重新坐在椅子上,李蟲娘把奏小心的放在桌上,然后彎腰去拾撿打碎了的碗。

  “你們說,這件事,那個蕭衡參與了嗎?”玄宗突然豎眉,沉聲問。

  李蟲娘心里一顫,一邊拾撿,一邊小心翼翼地望向父皇。

  “不,他不僅參與,他肯定是主謀,對,肯定是。”玄宗肯定的自言自語,面頰抖動,目光似火。

  李蟲娘怔住,手里的活兒不禁停下。

  “力士,你說,這個蕭衡是忠臣還是奸臣?”玄宗閉上了眼睛。

  高力士輕輕的為玄宗按摩,手法熟練,他已經(jīng)這樣做幾十年了,他緩緩道:“陛下,以奴才之見,這個蕭衡,是個能臣吧。”高力士的回答很微妙,說忠臣吧,蕭衡參與太子稱帝,不忠于玄宗,說奸臣吧,蕭衡又不顧自己安全,去北方抗擊賊寇。因此高力士給了他一個能臣的概括。

  “能臣。”玄宗默念這兩個字一會,許久不說話,似乎默許了。突然,他對地上的李蟲娘道,“蟲娘,朕記得你跟那個蕭衡比較熟識,你認為他是什么人?”

  李蟲娘心中萬般思緒,突然聽父皇的問題,心如鹿撞,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本來就思念他,卻不曾想一聽到他的消息就做出了這樣的事,一方面她想為他說話,一方面又怕觸怒父皇,見父皇的眼神漸漸柔和,她才小心道:“女兒……女兒覺得,蕭……蕭衡是個奇怪的人,一方面他瀟灑自如,不在乎世俗禮節(jié),似乎什么都不怕,但他心中又有想法,懷柔天下,能為大唐出生入死?!彼肫鹚?,不再像以前的打趣啊玩樂啊天真無邪,多了許多少女憂愁。

  這些,自然逃不過玄宗的眼睛。他問道:“力士,這個蕭衡,可有成婚?”

  高力士回答道:“老奴并未聽說過蕭衡已有家室,也未曾聽說他有過婚約。”

  蹲在地上的李蟲娘心里更加緊張了,父皇問他有沒有成婚是什么意思。

  “蟲娘,朕想喝冰鎮(zhèn)銀耳羹了,你再去盛一碗來吧。”玄宗道。

  “是,父皇?!崩钕x娘腦袋里嗡嗡作響,半天才緩過神來,才依依不舍的去盛銀耳羹,耳朵卻一直聆聽著后面。

  “蟲娘,長大了,可以婚嫁了?!毙谳p輕一嘆。這話傳到了李蟲娘耳中,她芳心楚楚,羞澀不已,覺得父皇在暗示什么,不敢再聽下去,加快了速度。

  “這個蕭衡,忤逆犯上,朕卻不怪他!”玄宗輕聲對旁邊的高力士說,見高力士好奇的眼神,他才道:“因為他心中沒有私心。朕自即位以來,姚崇、宋璟、張九齡,他們心中都沒有私心,一心為國,所以他們助朕開辟了開元的盛世,后來……”玄宗頹然,語氣激動,“后來都是阿諛之臣,他們自私自利,結(jié)黨營私,口口聲聲為了大唐,卻中飽私囊,遇大事惜身,只考慮自己,朕,朕才做了這糊涂之君?!毙诿恳粋€字,都是從心底而生,捫心自問,在感嘆,也在后悔。

  “蕭衡選擇了亨兒,可惜啊,可惜?!敝幽舾福诘?,“太子身邊都是奸邪之人,他唯唯諾諾多年,不能明辨是非,就算元載等人是些人才,然肚量狹小,不能濟世,蕭衡遲早被他疏遠?!?p>  “罷了?!毙诔了家粫?,太子既然已經(jīng)即位,他就做個太上皇吧,再做太上皇之前,再為李唐做點事情,他隨即下制:從今以后,改制敕為誥,表疏稱太上皇。軍國大事先讓皇帝處分,然后奏知我。等收復京師,我就不再參預政事。

  玄宗召來了韋見素、房管、崔渙三人,道:“你們都是朕任命的宰相,你們?nèi)ズ蒙o助皇帝。”

  三人叩拜,玄宗命他們奉傳國寶玉冊赴靈武傳位。正式承認肅宗的合法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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