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山,位于北周與南唐交界處的崇山峻嶺之中,匪盜猖獗。由于政治原因,兩國都未出兵對其圍剿過,所以,近幾年,虎頭山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人數已達四五百人。匪首朱虎,剽悍威猛,曾做過周軍什長,也就相當于現在的班長,因與他的上司伙長,發(fā)生矛盾,將其殺死,為躲避處罰,逃了出來,在虎頭山占山為王。
這天清晨,據探子來報,有一隊馬車,運著貨物,要從虎頭山前經過,朱虎哪能放過這等機會。他馬上讓老二帶人去搶,但此刻早已過了很長時間了。
“怎么老二還不回來?不會出什么是吧!”朱虎思慮道,作為老大就必須比別人想的多一些,這也是朱虎這幾年當老大學來的。可是他那里知道,自己的這個二當家的,是再也回不來了?!皝砣耍闳タ纯蠢隙趺椿厥??為什么到現在還沒回來?”朱虎吩咐道。一名嘍啰答應一聲,下山去了。
“大力,賈銘,你們不是要比比誰更厲害,誰更適合做老二嗎?我這有個更好的比試辦法:前面有三十五個人,你們去把他們全部掛掉,也算是為那位姑娘報仇了,最后看誰殺得多,多者勝出,也就是老二了。這個辦法怎么樣?”李煜笑呵呵的說道。
對面那些人,一聽這話,氣得要噴血:你們也太小瞧我們了吧,用兩個人來殺我們三十多個人,還拿我們的性命作賭,見過狂的,沒見過你們這么狂的。
賈銘、吳大力自然很高興,既不用傷害自家兄弟,又能將眼前的雜碎滅掉,都欣然答應,同時,還不忘互望一眼,大概都在心里說:“你輸定了”吧!接著,二人驅馬搶前一步,各自拿出兵器,準備殺敵。
“他奶奶的,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兄弟們,給我把他們剁了?!倍敿业陌l(fā)話道。手下人早就看不慣了,一聽這話,紛紛舞著刀棍,向二人殺去。
賈銘、吳大力也同時向前沖去,這將注定是一場惡戰(zhàn)。
吳大力雙臂橫張,手持雙锏,如同飛機一般,在兩個強盜中間穿過,兩人落馬,都被后面自家兄弟的馬踩踏,一命嗚呼了;賈銘一馬一劍,在人群中橫行無阻,如同切瓜一樣,凡碰到他手中劍的人,非死即傷。強盜們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分明是應該自己虐人家的啊,怎么反倒成了挨虐的。到最后,還剩下十幾個人的時候,都已經嚇得不知所措,打也不是,逃也不是。
后面的二當家見狀,也有些傻了,但在怎么說,也不能讓兩個小兔崽子滅了自己的威風。他揚起手中大刀,兩腿一夾馬身,飛奔向吳大力。吳大力背對著身,正打得起勁,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賈銘見吳大力有危險,但要去救已是來不及了。他大喊一聲“小心”,同時反手握劍,瞄準二當家的,便向其拋去。那二當家的見有東西射來,急忙格擋。聽到賈銘喊聲的吳大力轉身看見有人要偷襲自己,一锏砸去,那二當家的躲過了這個“劍”,卻沒躲過那個“锏”,最終腦袋被砸,腦漿迸裂。手里沒了劍的賈銘,頓時成了攻擊對象。片刻,在數把大刀和棍棒的打壓下,賈銘身上受傷,氣急的他兩腿一蹬,飛身向一個強盜撲去,將他撲倒在地,奪過他手中大刀,抹過他的喉嚨。賈銘站起身來,格擋上方的來襲。他趁機用刀橫掃,結果,幾匹馬倒地,上面的人掉下來,又賺了幾個。
最后,剩下三個人,說什么也不打了,滾下馬來,跪在地上叫喊:“大爺,大爺饒命啊……”
李煜三人來到他們面前:“饒命?給我一個饒你命的理由?!崩铎险f道。
其中一人顫顫道:“我上有老,下有……”還沒等他說完,李煜一腳朝他下巴踢過去,那人向后仰倒,沒了氣息?!袄献幼畈幌矚g聽這一句話?!崩铎现钢硪蝗?,說道:“你說。”
那人顯然是嚇怕了:“我,我……”李煜又是一腳踢過,“你還不如他?!?p> 剩下一人不知所措,他好像知道李煜想要什么,但朱虎對手下向來殘暴,稍有犯錯,就是要了命去,如果把山上的情況告訴這兇殘的三人,自己就沒命了,可要不說,會死的更慘啊!
“我說,我說,我們是虎頭山的強盜,我們老大叫朱虎,為人殘暴,山上有四五百弟兄,你們要攻打虎頭山,我可以為你們帶路。求你們放過我?!闭f完不斷地磕頭。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攻打你們虎頭山了,自作聰明,還出賣自家兄弟,找死?!闭f罷,一手擰斷那人的脖子。
賈銘、吳大力何曾見過李煜如此殘忍,好像變了個人似地,連俘虜都不放過,心中充滿了畏懼,不是因為李煜殺人的手法,而是因為他渾身上下那種駭人的殺氣。其實他們那里知道,李煜是因為看到遠處的慘象,才下此手的。
這場戰(zhàn)斗除去李煜殺掉的三人,剩下的三十二人都被賈銘和吳大力所殺。二人數了數,整好每人十六個,又是平手。但吳大力卻不干了:“二哥在上,受小弟一拜?!闭f完還要向賈銘磕頭。
“哎,我說大力,我們每人殺了十六個,算是平手,你干嘛還認輸?。俊辟Z銘問道。
“二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關鍵時候救了我一命,我要是再跟你爭老二的位置,那我還是人嗎?”吳大力說道。其實,他也明白,如果持續(xù)打斗,自己是敵不過賈銘的,就是最后賈銘被人打下馬來,依舊殺死數人,換做是自己,恐怕早就敵不過了,所以,他做小弟心甘情愿。
賈銘還想推脫,畢竟吳大力要比自己年長,先前和他爭也只不過是看不慣他那一身傲氣,想挫一挫他的銳氣罷了,如今吳大力低頭認輸了,自己反倒沒招了。
最后還是李煜打了個圓場:“既然大力都這么說了,賈銘,你就收下這個弟弟吧!”賈銘這才答應。
從此,時間多了這樣幾個異姓兄弟:年紀最小的是老大,年紀最大的反而成了小弟。
這是那名青衣女子走過來:“多謝幾位恩公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她見賈銘胳膊上受了傷,拿出自己的手絹給他包扎,賈銘哪受過這等待遇,但又不好推脫,只好紅著臉,讓一個小姑娘給自己包扎傷口。
李煜一看這苗頭,心想:今天賈銘算是賺了,雖然受了點傷,但結果不僅收了個弟弟,好趕上了桃花運,沒準還要抱得美人歸呢!李煜瞧著兩人,蕩笑著。
吳大力心中納悶:“也不知大哥又在偷笑什么,不過準沒好事,還是不問了,萬一在惹了麻煩?!?p> 包扎完傷口,青衣女子轉頭,快速向她跑來的方向又跑回去。李煜三人也緊隨其后。來到一條大路上,只見橫七豎八的尸體躺在地上,個個充滿了猙獰之色。那女子來到一個中年男子身旁,俯身痛哭起來:“爹爹,爹爹……”她搖晃著那名男子的手臂,或許是想將他喚醒,但可惜上天并不眷顧這對可憐的父女。
賈銘、吳大力見此情形終于知道大哥為什么痛下殺手了,如果換做是自己,恐怕要將那些人剁碎了喂狗都不解恨。因為那女子的家人死的太慘了,有幾個家丁模樣的人,甚至被砍了腦袋,還有幾個不是被砍了手就是被砍了退。搶劫無非就是為了銀兩,為何要如此兇狠殘暴呢?其實這與老大朱虎的為人和處事方法是分不開的。
“大哥,你真的打算不攻打虎頭山,任由他們繼續(xù)胡作非為?”看到這一切,吳大力想要把那些匪徒全部殺光,但先前有聽大哥說他并不想攻打虎頭山,所以他想問個明白。
“我那是對畜生說的話,你也信?”李煜心情也不是很好。
“可您不該把他們都殺光啊,沒了他們,我們連路都不認識,還怎么攻打人家的山寨啊?”吳大力有些怨氣。
“帶路非得靠那些人嗎?這不有送上門來的嘛!我右手邊石頭后面有一個偷聽的人,應該是虎頭山前來打探消息的,你們悄悄繞過去,把他活捉過來。”李煜早就聽到周圍有第五個人的呼吸聲,還以為死去的這些人里有活口,細聽一番才明白,那人呼吸平常,并不像受傷或者受了驚嚇的人,所以他派兄弟二人將他活捉過來,問清楚。
兄弟二人一聽,頓時來勁,紛紛從左右兩邊包抄過去。
李煜走到那名姑娘面前,安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家。”
“小女子名叫慶奴,家在開封,母親早亡,是父親把我拉扯大的。父親做茶葉生意,經常從江南運茶葉到開封去賣,父親不放心我一人在家,就讓我跟著運茶,我也很喜歡江南的景色,所以經常陪父親來往于開封和江南一帶。誰知這次竟遇到了搶匪,爹爹他……”慶奴說完又抽泣起來。
李煜沒想到他竟是慶奴,身世還如此凄慘。
這時,賈銘和吳大力押著一個人,來到他們身邊:“大哥,就是他,在石頭后面偷聽我們談話?!眳谴罅φf著,把那人往前推了一把。
“你是虎頭山的探子吧?要說實話,無不喜歡繞彎子,特別是和你們這種人?!崩铎侠淅涞恼f道。
那名小廝感覺到身前這人渾身的威嚴,本來還想蒙混過關,但先前編好的謊話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得據實交代。沒錯,他就是那名被朱虎派下山來打探二當家消息的嘍啰。
李煜決定晚上上山。時間還早,他便威脅著那名小廝,在路旁挖了個大坑,好將慶奴家人的尸體埋葬。
太陽下山,天逐漸黑了下來,李煜讓賈銘留下來保護慶奴,因為他受傷,即使上山也幫不上什么忙。就這樣,李煜和吳大力押著那名小廝奔虎頭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