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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竊國

第四十七章 豪門夜宴,識巾幗

五代竊國 一字營 3233 2009-10-07 13:58:24

    南浦鎮(zhèn)北,李宅。

  同為南浦大戶,李家的宅院和張左耀熟悉的劉家不同,這里回廊層疊,亭臺緊密,四方四合,顯得更加細致,更加嚴謹,似乎也說明了這家人務實,嚴苛的家風。

  “張旅帥,掃榻以待?。 ?p>  “老伯客氣了!小輩叨攏才是!”

  李家阿郎李禾青慈眉善目,看起來應該已入不惑之年,卻有些佝僂,似乎身體不太好。而此刻李珺怡站在父親身后,雖然換上了一身略顯簡約的青色濡裙。卻還是難以掩蓋那鮮亮的美麗。

  張左耀倒是想多看兩眼,不過此刻他卻有些默然無語。因為當來到李家正廳,這里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卓菜飯。八仙桌前,已經坐了四位伯父級別的人物,都面生的緊,沒有一個女眷,明顯人家等的就是自己,這桌飯怕是不好吃。

  “張旅帥,容老朽給你引薦幾位南浦鎮(zhèn)的老友?!惫唬詈糖嘁婚_口,張左耀就知道猜對了,李家阿郎都稱呼朋友,能是普通人?

  “這一位,南浦酒肆劉夫居掌柜;這一位,是莊戶張成東,南浦東河村他有良田四十傾,佃戶數(shù)百;這一位是武先生,在下老友,云游四方,昨日到此……!”

  張左耀一個頭,兩個大,歸納成一句話,這些都是有錢人,估計還是都和李家頗有淵源之輩。別人可能會瞧不起商人,張左耀可不敢,他明白,這在坐的幾位能量大著呢!

  “各位好,各位好!”一邊問好,張左耀一邊落坐。

  “張旅帥客氣了,聽說旅帥勇武非凡,今日一見,卻也親善百姓,不同凡響,不同凡響??!”估計年紀最大的地主張東成最先開口。

  “張老說笑了!”

  “沒有!沒有,老朽說的實話!”

  ……

  又是恭維,又是奉承,張左耀還真有些不習慣,這個說完那個說,除了李禾青的朋友武先生以外,其他人幾乎都要湊上兩句,張左耀只好恭謙之后再恭謙,客氣之后再客氣,心理微微犯了倔:“媽的,你們就不能開門見山的說話!”

  就在這時,李禾青端起身前的酒杯:“來來,張旅帥賞臉到了李家,大家何不舉杯共敬一杯?!?p>  “等等!”張左耀趁著大家紛紛伸手拿杯子之際,突然叫停。一提酒,他腦門全是汗水,汗顏的很,反正今天顯得很無知,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各位,說出來也不怕丟人,在下是逢酒必醉,不是好飲,而是酒量奇差;”尷尬的笑了笑,張左耀雙手一攤:“既然開了口,在下也就開門見山吧;說實話,本來張某以為這只是李伯父的一場家宴,所以也沒成多想什么,高高興興的就來了;”

  “不過看現(xiàn)在這場面,似乎比我想的要復雜,大家看這樣可好,有事,咱們就先談事情,各位有什么難處,有什么指教的,或者有什么想法,不如和盤托出;張某也不是想夸什么口,不過,我能做的,做不了的,大家平心靜氣講也沒什么解不開的,不是嗎?”

  其他人面面相睽,而已經端起酒杯的李禾青則是尷尬的放下了酒杯。

  “既然張旅帥喜歡快人快語,叔伯門何不明言,莫讓張旅帥誤會了!”萬萬沒想到,打破沉默,接觸尷尬的人會是李珺怡,隨后只見她略微環(huán)顧一周,一桌子的老伯幾乎都在微微點頭。

  張左耀一直注視的情況,對于這一點很驚奇,這個時代,家中宴客,一個女子可以和自己這樣的客人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情,一開始張左耀還認為不過是大家小姐的脾氣而已,此刻看來是錯了。

  不過馬上張左耀就會知道,自己不但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只見得到肯定的李珺怡微微欠身對張左耀行了禮,然后繼續(xù)開口,聲音恬靜依然:“張旅帥,今日宴請,確實是有事相求。在座的各位叔父同李家一樣,都是南浦鎮(zhèn)上的商人,既然今后南浦受旅帥管治,一來幾家人需要旅帥照顧之處會很多,旅帥身在軍營,自然不便家家都去拜訪,所以,大家也就相約在李家擺上誠意,如此行事若給旅帥帶來疑惑,還請見諒,大家也是好心!”

  “二來,南浦作為軍鎮(zhèn),一直是屯民百姓混居,不過此次設下特旅,改全軍鎮(zhèn),幾家需要詢問旅帥,吾等非屯民,是否要遷出?”

  原來是治理的問題。屯民,顧名思義,就是各個軍事屯堡的附屬民,需造獨立的戶籍冊,報兵曹備案。

  屯民并非什么貶義詞,不過是百姓中的一種,但不同于一般百姓的是,屯民免掉了許多雜稅,但每年需按季繳納大量軍糧,軍鎮(zhèn)以此養(yǎng)軍;屯民還分為很多種,如除了以納糧為主的農戶,還有以參軍而免納糧的軍戶,以工代賦的匠戶等等。

  屯堡更類似于大唐年間的府兵制,但相對于一府屯堡編制小太多,且天下大亂這些年,軍戶數(shù)量早已嚴重不足,晚唐開始就改要用募兵了。在中原等地,屯堡早已消失,比如南浦鎮(zhèn),也早已退化成半堡半村,如果不是蜀地的安穩(wěn),人口增加,估計屯堡也將在南浦消失不見,更不要說恢復軍鎮(zhèn)的模式了。

  張左耀笑了笑,為了這事,他還準備過幾天登門拜訪,這也是他叫白波收集情報的出發(fā)點,沒想到此刻人家找上門來了,正好:“呵呵,關于這個,南浦雖然恢復軍鎮(zhèn),一來軍戶數(shù)量依舊不足(南浦根本就沒有了);二來,南浦的各業(yè)都早廢止;所以,張某趕各位走,豈不是絕自己后路嗎?不過,也希望大家體諒在下的難處!畢竟要養(yǎng)軍也不容易,還是三隊人馬,”

  李珺怡聽了張左耀哭窮,淺淺一笑:“張旅帥直言不諱,那奴也就開誠布公,旅帥希望李家做什么?旅帥又如何保證李家還有幾位叔伯家的生意不被旅帥的軍鎮(zhèn)打攪?”

  張左耀沒想到開口的還是李珺怡,他皺著眉側頭望了望李禾青,一個女子出面說話,能算數(shù)?還是這些人瞧不起自己?試探自己?

  決不是張左耀瞧不起女人,而是這整個時代瞧不起女人,雖然也有女中豪杰,但那些都是少數(shù),張左耀不得不考慮與李珺怡談話的可行性。

  不愧是精明的商人,李禾青一見張左耀德疑惑,頓時明白他的擔憂,于是開了口:“張旅帥,李家主要做的糧食生意,收糧賣糧豆需要常年東奔西跑,老朽的身體不好,又膝下無子,所以這些年都是小女操持外務,倒叫你見笑了!”

  其他幾人一聽這話,也紛紛接口:“李娘雖是女兒身,但聰慧能干,入成都,出洛陽,把李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某家大郎要是有他一半行,某也要學李兄安居家中,寫寫字,逗逗鳥了!”

  “是啊是??!”

  張左耀這下很吃驚了,這些人明顯就是在表示,自己對李家女兒絕對信任,能做到這桌的都信任她;張左耀能夠理解如果說李珺怡一女子出門奔波是多么不易,那她能做到這些老商人如此信任就是絕對的很有才華了。

  不由得張左耀多看了李珺怡兩眼,卻發(fā)現(xiàn)李珺怡此刻冷著臉,很是不爽的望著八仙桌上的酒杯。

  “額……!”張左耀有些不好意思:“李娘子,在下魯莽了!”

  “張旅帥不必介懷,這樣的箴言奴聽得多了,咱們還是談正事吧!”見張左耀賠禮在先,李珺怡倒是顯得平淡。

  那邊看似不生氣,張左耀卻不怎么慶幸,不知為何,他總能感覺出李珺怡心中的怒氣,微微皺眉,他不怎么喜歡李珺怡口是心非的感覺,總覺得這是對她美麗的褻du。

  不過生意歸生意,且不論李珺怡表現(xiàn)如何,談正事要緊。

  “如此,那咱們就談談生意。呵呵,諸位沒聽錯,是生意,不是談條件。南浦不需要各位離開,反希望大家留下。諸位需要付出的只是一個機會。比如李家,李家不但經營糧食,更經營釀酒,前些年新唐開了酒禁,生意不會小,特別是在遂州往東的果州,閬中等此刻歸屬東川的地界?!睆堊笠┵┒劊瑓s沒發(fā)現(xiàn)那邊李珺怡已經變了臉色。

  她突然打斷了張左耀:“張旅帥想參股?”

  “也可以這么說!”張左耀想了想答到。

  李珺怡卻笑了:“張旅帥不是開玩笑吧?”

  “怎么講?”張左耀不解。

  “李家在南浦不過幾畝薄地,幾棟破房,為了這點東西讓人參合自家生意,張旅帥是不是太看不起李家了?”李珺怡還是帶著淺淺的笑,不過話里卻帶著刺。

  張左耀有種不爽的感覺:“李娘子誤會了。張某說的參合,和李娘子說的不是一回事。其一,張某不參合你們已有的生意。其二,某也不是要威脅你們!”

  “愿聞其詳!”偏著腦袋,微微擠弄眉毛,李珺怡迷糊的表情張左耀第一次見,呵呵,別說,除去干煉,別有一番可愛的味道。

  看著看著,又有些入迷,張左耀一掐大腿,低下了頭作沉思裝:“恩,這么說吧,等今年收糧以后,某也打算試著釀點酒,家里古方子,記得不全,但大致知道,出酒比此酒要清,味要濃烈一些!”

  “張旅帥的意思是,你出,李家賣?”李珺怡冷了臉,表情異樣!

  “不錯!果然是才女,才思敏捷!”張左耀由衷的感嘆!“

  “哼,張旅帥說笑話了,你還懂釀酒?你知道這是什么酒嗎?”李珺怡一臉的怒氣,滿眼的不屑。而張左耀在那邊卻尷尬了,因為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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