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迪……法格。”
夏實嘴里念出的這個人的名字,正是那個持劍架在琉璃·萍克頸項上的男人。
“哼,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看來記性不錯嘛。”薩迪·法格冷笑道。
“你不是和‘黑鴉’瓦內(nèi)薩·拉斯特他們在一起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鶯歌?莫非你們又在策劃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夏實皺著眉頭問,他想用言語來引開薩迪的注意,右手則慢慢地往口袋中移動,想要趁機取出他的藍色玫瑰。
但薩迪的經(jīng)驗遠遠在夏實之上,他一眼就看出了對手的企圖。
“小子,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吧?那只手給我放安分點,如果惹我不高興的話,小心我的手指一動,這個女人可就沒命了?!?p> 聽了這話,夏實也只好把手放回了原處,現(xiàn)在可不是和他拼耐性的時候。
“哼,這才像話嘛。就算你是被萬眾期待的新人,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不是得乖乖聽我的話?”薩迪似乎很滿意般地說道,“至于我為什么會在這里,說了你也不明白,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就告訴你一件事吧。其實,我并不是什么獅子鎮(zhèn)的人,是太古·肯普大人想要利用‘黑鴉’瓦內(nèi)薩·拉斯特的力量,去顛覆勃勒登家族的政權(quán),而被派遣到他們那群孤兒身邊的一名間諜。既然任務(wù)失敗了,我當(dāng)然沒有理由再呆在那個令人厭惡的死神身邊了?!?p> 聽了這話,夏實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擠壓了一下。他進入過拉斯特的內(nèi)心世界,看到過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知道戰(zhàn)爭給拉斯特帶來的創(chuàng)傷到底有多重。但可惡的是,竟然還有人準(zhǔn)備利用這些創(chuàng)傷,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全然不理會當(dāng)事人的感受,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也就是說,是你利用了拉斯特的仇恨和孤獨,才讓他產(chǎn)生如此負面的報仇情緒嗎?”因為激動,夏實的雙手握緊了拳頭。
“???小子,不要搞錯了,他的仇恨和孤獨,本來就是勃勒登堡的無能所造成的。我們只不過是順?biāo)浦郏屗卦谛牡椎倪@一切都得以爆發(fā)罷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個計劃早就成功了。”薩迪也越說越激動,以至于連他自己都有點收不住嘴了,“對,也是因為你橫插一腳的原因,才讓肯普大人可以到手的王位,又再次離他遠去。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否則,我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不對。這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的結(jié)果,就算沒有我,太古·肯普這種以自己的野心為中心的想法,也不會成功的!”
“你說什么?!”
“你們把除自己以外的人都當(dāng)做了什么?道具嗎?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讓他們活著,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隨手就可以丟棄。你以為你們是上帝嗎?你以為這樣做很帥氣嗎?說到底,你們根本就是一群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到別人頭上的混蛋,不管怎么樣,都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
“哼,我實在是佩服你的膽子,看來你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還敢與我頂嘴?難道真的不怕我把這個女人殺了嗎?”薩迪的刀又往里移動一點。琉璃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要再多一點點的距離,薩迪隨時都能在她的脖子上抹上一刀。
“你這家伙,住手啊!不要再給自己平添罪孽了!”
“哼,你又明白我什么?不要說得好像自己什么都懂一樣!”薩迪從自己的腰際拔出了一把匕首,扔到地上,一腳踢向了夏實。
“不妨告訴你吧,我這次接到的任務(wù),就是將你這個礙事的家伙暗殺。雖然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那么點斤兩。既然在打斗上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取勝,那就只有采用這樣的手段了。放心吧,這個女人可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等到你自我了斷之后,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放了這個女人的,我可沒有虐待女人的興趣?!?p> 夏實不敢猶豫,只好從地上慢慢拿起了那把匕首。既然薩迪有之前那樣的黑歷史,那琉璃在他手上,指不定就會有什么危險。
“對,很好,就是那樣?,F(xiàn)在,只要把匕首一下子插入自己的胸口,那么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我也會按照約定,放了這個女孩的?!?p> “夏實,別聽他的!他不敢對我怎么樣的,你千萬不要沖動!”琉璃急得大叫起來,但長刀就在自己的脖子旁邊,她還是不敢動彈。
薩迪也不管她,冷笑道:“夏實·庫洛姆,你不是很愛趁英雄嗎?現(xiàn)在我就給了你這么一個機會,來吧。我數(shù)五秒,如果在五秒之后,還沒有見到你流血的話,那么流血的人,就是她了。我開始數(shù)了哦!一!”
“等一下!”
“二!”薩迪無視了夏實的發(fā)言,還是自顧自地數(shù)著,臉上露出了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三!”
——可惡,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難道真的要這么做才行嗎?
“四!”薩迪的表情猙獰起來,像是在告訴夏實,他真的會砍下去的。
沒有辦法,夏實操起匕首,咬住牙,對著自己的腰際一狠心便刺了下去。
“??!”
夏實痛苦地大叫了一聲,鮮紅的血液立刻便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撒到了地上。
薩迪興奮地睜大眼睛,要知道,這一刻他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了,這下終于讓他見到了仇人流血的樣子了。薩迪剛想高興地說些什么,哪知,因為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反而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就在這瞬間,琉璃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行為。她一個迅速地下蹲,擺脫了長刀的制約,并與此同時,一腳狠狠踩在了薩迪的鞋子上。
雖然對方是個女人,但因為疼痛來得過于突然,腳趾又是人體相當(dāng)敏感的部位,竟然讓薩迪這樣的高手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趁薩迪還處在痛苦之中,琉璃又是狠狠地一肘,打在了他的下巴上,接著,趁機拔腿就朝著夏實的方向跑去。
就在薩迪清醒一點,伸手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時候,早就把匕首從腰際拔出的夏實,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然跑至薩迪的面前,狠狠一拳揍在了他的臉上,將他連人帶刀整個打出了木棚。
可盡管如此,實際上情況并沒有好轉(zhuǎn)多少。夏實畢竟深受重傷,還血流不止,在這種狀況下,要好好保護琉璃,又要和薩迪作戰(zhàn),的確有相當(dāng)大的難度。
就在這時,從遠處快速飛來的三枚撲克牌,又給夏實新的希望。
薩迪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暗器,他顧不了臉上和腳趾上的疼痛,連忙用最快的速度躲閃起來,這才沒有被擊中。
不錯,會用這樣撲克牌做暗器的人,除了黑月之外,這個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了。
——可惡!竟然是那個家伙!
看到這些掉在地上的紙牌,薩迪恨得咬牙切齒,正是這個人,親手將他的恩師太古·肯普殺死,而自己就在師父的身邊,卻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最后一點生命凋零,卻無能為力。
但即使如此,薩迪還是沒有亂來,他畢竟是肯普的弟子,知道要在任何時候,都能冷靜分析戰(zhàn)局的發(fā)展。他和這位黑發(fā)白膚的旅行者交手過一次,對方幾乎是在毫無損傷的情況下,就將他的攻擊全部化解,根本就沒有一點勝算可言。既然他都來了,自己也只好先撤退為妙了。
薩迪當(dāng)然不會想到,黑月之所以只是用撲克進行遠距離的攻擊,是因為在和狂魔交戰(zhàn)后的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量再施展魔法了。
見薩迪逃走之后,夏實也就放心下來了。
可是,一旦懸著的心放下之后,他的視線反而模糊起來,匕首的傷所造成的影響終于顯現(xiàn)出來了。他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