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蘇克等人登上火車之后,老管家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河邊的勃勒楊小屋。
勃勒楊先生正在二樓陽臺上抽著雪茄,聽到老管家上樓,頭也不回的說:“一切都順利嗎?”
“如您的吩咐,一切順利。蘇克先生還提出了一個找人的請求……”老管家轉達了蘇克的話。
“可以,發(fā)一封電報去夏普斯公司問問,大概是想改進武器吧。說實話,我并不喜歡后膛槍,那玩意威力太小了?!辈諚铍S口說。
“好的,我馬上就去發(fā)電報。不過……”老管家站在勃勒楊的搖椅后面,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事嘛?親愛的老費雷德?”勃勒楊回頭看了看管家,問。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微微躬身,問:“先生,我不是很理解,您為什么要在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身上投資?甚至還阻攔槍手去應征?”
如果蘇克在這里,一定會恍然大悟,為什么堂堂的達拉斯,居然找不到幾個敢于去血浸之地賣命的槍手。
“你覺得這么做不值得?”勃勒楊微微一笑,眼神里透出一種和他強壯的軀體并不相符的老謀深算。
“恕我直言,在血浸之地修鐵路,那實在是太遙遠的事情了,即便以您和鐵路公司的財力,短時間之內也做不到。至于血浸之地,和我們的生意并不沖突。就算您要對血浸之地下手,也完全可以派我們自己的人,何必找一個外人?還是東方人?”
老管家頓了頓,補充說:“蘇克挑選的那十個人,都是最精銳的槍手,并不是那么好找的。當著上帝的面發(fā)誓之后,他們服務的對象就真的變成了蘇克?!?p> “哈哈,老費雷德,你說的不錯,我真正的目的,的確不是在血浸之地修鐵路,也許過幾年可以,但現(xiàn)在就像你說的,我還沒有這個實力?!?p> “那您為什么?”老管家費雷德緊緊的皺起眉頭,不解的說。
勃勒楊夾著雪茄,望著面前開闊的特里尼蒂河,緩緩的說:“一方面,我雖然沒有能力把鐵路修道血浸之地,但的確有朝北邊發(fā)展的打算,所以需要一個平安的北部地區(qū),況且德州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很多大人物,把眼光投向了血浸之地,達拉斯是距離血浸之地最近的大城市,我們擁有天然的地理優(yōu)勢,當然更應該提前布局下手。”
老管家費雷德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
“但這些,都不是最急迫的事情。我之所以要對血浸之地動手,是要在短時間內,鬧出點動靜來?!?p> 老管家愣了有好幾秒種,忽然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您對血浸之地下手真正的目的,是要為競選州參議員造聲勢!”
“哈哈,老費雷德,你不愧是我的老朋友老搭檔,還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思。你說的不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選票!
對于普通民眾來說,討伐血浸之地是正義的英雄舉動,而對于種植園主來說,血浸之地數(shù)萬平方英里的肥沃土地,是一頓超級大餐。能不能拿下血浸之地,其實并不重要,無論蘇克是否成功,只要我第一個對血浸之地下手,都有助于我提高聲望以爭取選票!只要讓人們覺得,我有可能對血浸之地構成足夠的影響,那么很多搖擺不定的人,就會轉而支持我。當然,如果他能取得一定的成功,那效果會更好!”
勃勒楊頓了頓,說:“我現(xiàn)在最大的對手就是索拉姆.泰勒,那小子這一年多崛起的飛快!如果我不鬧點動靜出來,維持現(xiàn)狀的話,幾個月后的中期選舉很可能會輸!”
“索拉姆.泰勒只不過是個沒有經(jīng)驗的年輕小伙子罷了,如果沒有他父親扎卡里?泰勒準將的關系,他充其量也就是國名警衛(wèi)隊的一名普通軍官,依我看,他并不是您的對手?!?p> 老管家不動聲色的奉承了勃勒楊先生一句,然后才接著自言自語一般分析,“血浸之地的很多武裝團伙都是有幕后老板的,而其中的一些人,恰恰是您的政敵和生意對手,您給蘇克的那一份懸賞,都是針對這些武裝團伙的……呵呵,看來您還是一如既往的智睿!”
“畢竟我才五十歲,還不算太老。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索拉姆.泰勒也絕不是全靠他的父親,他很懂得把握時機,他最近忽然聲明會參加參議員選舉,時機非常致命。如果距離下次選舉的時間再長一些,比如還有大半年,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活動,勝算至少能增加四成以上,可他現(xiàn)在跳出來,逼得我不得做一些非常規(guī)的舉動!”
勃勒楊扭了扭腰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才接著說:“至于那個叫蘇克的年輕人,一個華裔而已。美國政府標榜自己是一個移民國家,實際上呢?他們對于外來者并不友好,就連移民來的白人同族都是這樣,何況一個華裔?就算他能做到滿分,可在美國人眼里,也只有70分,甚至更少,不會對我有任何威脅,這才是我選擇他的最主要原因。當然,就目前看來,他的確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小伙子,值得投資。”
“您說的對,有色人種連選舉權和被選舉權都沒有??墒牵绻K克失敗了呢?據(jù)我所知,他的槍法的確很不錯,但畢竟只有十幾個人?!崩细ダ椎抡f。
勃勒楊聳聳肩:“既然那些槍手已經(jīng)和他簽訂了合同,有一部分還宣誓效忠了,那就是他的人了。如果他失敗了,只要我們不想,那就不會牽連到我們。再說了,他不是還有一個金礦的一半股權嘛,如果他死了,我倒是很樂意幫忙照顧照顧這個金礦,哈哈,你知道,我從來不嫌錢多。”
聽到勃勒楊的分析,老管家深深一鞠躬:“是的,無論如何,這筆投資您都穩(wěn)賺不賠。先生,是我多慮了!”
“那是因為你忠于我,才會想這么多,我完全理解?!辈諚钫f完之后,隨意的揮了揮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可以下去了?!?p> “哦,先生,還有一件事。”老管家拿出一只信封遞給勃勒楊,“約翰.查理.弗里蒙特先生又來信了,邀請你參加共和黨。”
看見信封未經(jīng)允許就被管家拆開了,勃勒楊的眼中明顯閃過一抹不悅的神色,不過這抹神色很快也就消失了。老管家費雷德跟了他十幾年,雖然有時候會有些自作主張,但總的來說還是忠心耿耿的,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斥責他,鬧得不愉快。
信不長,勃勒楊很快就看完了,他想了想,抽了一根火柴劃著,燒掉了那封信,然后頭也不回的說:“共和黨現(xiàn)在的局面不穩(wěn)定,光是一個移民問題就夠他們內部吵翻天了,我并不看好他們。何況德克薩斯是民主黨的天下,貿然加入共和黨只會帶來大麻煩。這樣吧,我會親自回信感謝他的好意的?!?p> “那我們和那些共和黨人的生意,要不要繼續(xù)?”
“當然要繼續(xù),甚至可以在我們可承受的范圍內,暗中給予他們一定的優(yōu)惠?!辈諚钚α耍骸爱吘故且粋€大政黨,不要得罪他們。除了上帝,誰都不知道將來風會往哪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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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云盡
PS:寫歷史的問題,就是需要很多的鋪墊。全書的第一大部分,從這一章開始才完全拉開帷幕。不過不急,慢慢來。 還有,寫小說的目的是愉快,所以不會有什么虐主的,巫山我完全沒有半點自虐傾向,大家盡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