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塵將肩上的箭拔出來,扔在地上。
剛才屋內(nèi)的男女,早已經(jīng)躲到床下去了。
木塵道“兩位一定是誤會了我,我只是來尋人,根本沒有見過二位,更不認(rèn)識你們的小姐?!?p> 白面如玉的書生道“閣下不必多言,我家主人交代過,見到進(jìn)入天字一號房的人就殺”
木塵道“看來兩位是不想放過我了?”
沒有人說話。
木塵突然轉(zhuǎn)身,向身后的提刀人沖去。
見過閃過,提刀人的手被劍劃中,手里的刀掉了下來。
木塵一掌將他打倒,從窗口躍了下去。
木塵正想跳出窗外,窗外卻突然有一張大網(wǎng)封住了他的去路。
木塵揮劍,但是卻砍不破這網(wǎng)。
書生道“閣下不用白費(fèi)力氣了,這是吐蕃的天蠶絲織成的網(wǎng),除了火藥,不可能破的了,更何況我看閣下應(yīng)該沒有帶火藥”
木塵聽后立刻轉(zhuǎn)身向門口沖去。
本來喧嘩的一樓大堂,此刻變得十分安靜。
只能聽到樓上轉(zhuǎn)來的噼噼啪啪的兵器打斗聲和慘叫聲。
不一會,便有個人從樓上摔了下來。
是木塵。
木塵摔倒地上,他肩上的血越來越多。
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提刀人的刀已經(jīng)架在他的脖子上。
書生也下來了。
但剛才那弓弩的人,沒有一個人下來,全都死在了上面。
書生也受了傷,他的胸口被木塵砍了一劍。
但是他的臉色依舊蒼白,淡淡道“閣下受了傷,還是莫要逞強(qiáng)的好”
木塵道“兩位的功夫果然也高深莫測”
書生淡淡道“我們的功夫遠(yuǎn)不及我家主人的十分之一”
木塵苦笑道“那我倒很想看看你家主人”
書生道“閣下是非看不可了”
木塵道“可我真的沒有對你家小姐做任何事,你真的誤會我了”
書生道“那要看我家主人信不信你這句話了”
說著就要把木塵帶走。
突然,寂靜的大堂里傳來了琴聲。
這種時候還有人敢彈琴?
眾人的木塵都向一個地方看去,木塵也不例外。
木塵轉(zhuǎn)過頭,便看到在舞臺上一個女子正在彈琴。
是她,是那個剛才遇到的女子。
木塵不禁有些動容。
難道這曲子是給自己送別的?但是他們并不認(rèn)識,況且這曲子顯得很哀怨。
琴棋書畫一向是書生的喜愛,更何況是聽到了一個絕美女子彈得如此哀怨的曲子,哪有不聽完的道理。
白面書生也不例外,他果然沒有催促,反而聽完了這首曲子。
木塵則是靜靜的望著那女子,他沒有在聽曲,而是在看人,看這個從未見過的女人。
曲子彈完了。
白面書生居然鼓起了掌,贊道“不錯,不錯,歐陽姑娘果然是一代才學(xué)佳人,這首曲子彈得真好,妙極了,妙極了”
臺上的女子站起身,微微一笑,道“小女的曲子能得到西門公子的賞識,的確是小女子的榮幸”
她的聲音很美。
事實(shí)上,很多男人來到這里,也只不過是為了她來的。
歐陽夢,是所有來這里的男人都想要的一個女人。
她的確是個很美的女子,不但長得美若天仙,而且舉止端莊優(yōu)雅,一顰一簇都惹人憐愛,就好像一個掉落凡間的仙女。
當(dāng)然,來這里的男人,大多都想和他睡一覺,畢竟誰都不會娶一位娼女回家。
但是只有一個人不這么想,那就是這位白面書生,西門辭。
雖然想睡歐陽夢的男人很多,但是真正睡到她的人,無一不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風(fēng)流才子,若能與歐陽夢成為知己,兩人才有可能共度良宵。
睡到歐陽夢的沒有一個是大老粗,能和她在一起的必然都是她看得上的人。
同樣她也是這江月樓的頭牌。
可是江湖上最近卻有些風(fēng)波。
那就是凡是睡過歐陽夢的男人,無一不慘死,哪怕有幾個已經(jīng)高中進(jìn)士,入朝為官,也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西門辭自然也很喜歡歐陽夢,但是他卻很尊重歐陽夢,即使二人互相欣賞才華,交為知己,西門辭也未做出什么輕薄之事。
此時西門辭已經(jīng)滿面笑容,道“不知?dú)W陽姑娘為何要彈如此凄婉的曲子?”
歐陽夢笑道“我是在為這位公子彈”
說著她指了指木塵。
木塵也有些發(fā)驚。
西門辭笑道“那不知?dú)W陽姑娘為何對這位公子如此垂愛?”
歐陽夢道“唉,我也只是同情這位木公子”
西門辭道“你知道他叫什么?”
歐陽夢道“當(dāng)然知道”她長嘆一口氣,她嘆氣的動作看起來都那么惹男人憐愛。
她繼續(xù)道“可惜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西門公子你要?dú)⑺?,我只可惜我的知己就要枉死了?p> 西門辭皺了皺眉,問道“枉死?莫非他是清白的?”
歐陽夢道“她若不是清白的,我又為什么要感嘆他是枉死呢?”
西門辭道“誰能證明?”
歐陽夢急道“我,我能...”
她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失態(tài),臉上有些紅暈,用衣袖遮住半邊臉,道“我能證明”
西門辭也不禁被這美人的嬌羞動作誘惑住,但是他還是問道“怎么證明?”
歐陽夢道“西門公子說你家小姐是什么時候被玷污的?”
西門辭道“昨夜”
歐陽夢道“那就對了,昨夜這位木公子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會去找你家小姐?”
這一句話,已經(jīng)震懾住了所有人,尤其是男人。
西門辭也有些發(fā)愣,遲疑道“歐陽姑娘,你說什么?”
歐陽夢嬌羞道“這種話,難道你還要我一個女孩子說第二遍嗎?”
西門辭道“歐陽姑娘,這種事你可不能開玩笑”
提刀人也道“是啊,歐陽姑娘,你不會是因?yàn)槲鏖T喜歡你,你就欺騙他吧,他好騙,我老江可不好騙”
歐陽夢道“我哪里敢騙江山雨江先生呢?”
江山雨望了望木塵,道“西門,你怎么看?”
西門辭道“老鴇”
一連叫了好幾聲。
老鴇才悄悄從人群中出來。
西門辭道“我問你,昨天那個擄走我們家小姐的人是不是他?”
老鴇不說話。
西門辭將判官筆提起,厲聲道“我問你是不是?”
老鴇嚇到立刻跪在地上,懷里的銀子都嚇的掉了出來。
老鴇顫聲道“我...我說,這位公子的確不是昨夜擄走蘇小姐的人”
江山雨怒道“那是誰?”
老鴇道“我...我不知道,你們逼問我擄走蘇小姐的人,我實(shí)在不知道,就像用這位公子做替死鬼,好讓你們不再找我的麻煩,我也可以借此發(fā)一筆財(cái)”
木塵立刻道“那我之前向你打聽人,你為何說他們在這?”
老鴇道“他們...他們幾天前就走了,我是騙你的”
木塵長嘆一口氣,不知該說些什么。
江山雨將刀提起,正要?dú)⒘诉@老鴇。
歐陽夢突然道“江先生不要”
江山雨停下動作,歐陽夢繼續(xù)道“雖然媽媽貪心,但他畢竟養(yǎng)育我多年,對我有恩,若江先生要追究責(zé)任,就請罰我吧”
江山雨看向西門辭。
西門辭笑道“歐陽姑娘這是說哪里話,這本就是一場誤會,哪里怪的著你?”
西門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道“木兄弟,對不住,這是一場誤會,傷到你實(shí)在抱歉,這里是上好的金瘡藥,就像是賠罪了”
木塵接過藥瓶,道“這本就是誤會,你也不必道歉,倒是我將你的兄弟們打傷,我才要道歉”
西門辭道“木兄弟客氣了”
江山雨道“木兄弟,我看你的劍法很精妙啊”
木塵道“過獎”
江山雨道“木兄弟不必謙虛,若不是你受傷,我們這點(diǎn)功夫怎么能打倒你呢?不過我家主人也是練劍高手,你有時間可以去拜訪一下我家主人”
木塵道“一定,一定”
江山雨道“西門,這個老鴇怎么辦?”
西門辭道“放了吧”
江山雨道“放了她,主人那邊...”
西門辭打斷道“主人那邊我解釋,回府”
說罷,一群受傷的人,互相扶持著走出江月樓。
歐陽夢的眼波流動,似有眼淚留下,道“西門公子,謝謝你”
西門辭笑道“哪里的話,今天能讓我聽到歐陽姑娘彈的曲子,應(yīng)當(dāng)是我謝謝你”
歐陽夢道“若公子不嫌棄,小女子以后定會為西門公子再彈一曲”
西門辭大笑道“好,你說的,我可記住了”
說罷他便轉(zhuǎn)身離開江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