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一壓低了聲音問小劉醫(yī)官:“師哥,俺黑燈瞎火的都看不清那么遠(yuǎn)了,你看見啥了沒?俺怎么聽著有不少人在哭?”小劉醫(yī)官點點頭:“前面有突遼人,抓了不少平周朝的百姓,看著都是女人和孩子?!?,李得一聽師哥這么說,震驚不已,喃喃說道:“難怪師哥你打俺腦袋,俺從來都躲不開。原來師哥你也……”小劉醫(yī)官低聲說道:“少廢話,跟我去找錢把總和韓把總。”帶著李得一從地上爬起來,貓著腰,壓低了腳步聲,飛速往前小跑。
師兄弟倆彎著腰小跑著來到隊伍的前列,找到兩位把總。韓把總先開腔說道:“小醫(yī)官,你咋來了?”小劉醫(yī)官趴到兩位把總旁邊,低聲說道:“我看清了,前面是一隊突遼人,應(yīng)該是押送劫掠來的年輕女子和財貨返回草原部落的人馬,還押著幾十個小男孩兒。”李得一問道:“師哥為啥沒有青壯?”小劉醫(yī)官頓了一下,說道:“要么被殺了,要么都被突遼人拉去攻城當(dāng)炮灰了,這是他們的一貫做法?!卞X把總驚訝道:“這么晚了小醫(yī)官你能看清?我倆剛才派了哨探偷偷過去探查,還沒得到消息。”遲疑了一陣,錢把總似是才反應(yīng)過來,用短促的聲音說道:“小醫(yī)官你入了俱五通境了?先開的神目通?!”
小劉醫(yī)官點點頭,說道:“嗯,我已看清前方這隊突遼人的情況,只有四百多號騎兵,一人雙馬,有幾十號還穿著鎧甲。他們押著三百多年輕女子,還有馬拉著幾十大車的財貨?!表n把總聽了這話,呼吸都變得急促了,湊過來說道:“他娘的,干了這票,就這么多年輕女子,可能解決咱們威北營不少光棍弟兄的大事。”錢把總沒說話,用詢問的眼神盯著小劉醫(yī)官,李得一沉不住氣道:“師哥,咱們干吧,不能讓他們把這些女子和孩子押回草原。突遼人不是人,是畜牲啊,到時候還指不定怎么折磨這些女子和孩子。咱們得救救他們,不然這些人活不了多久?!毙⑨t(yī)官看了看兩位把總,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咱們干了!我剛才分析了一下,這支騎兵不會是突遼人的精銳騎兵,必定是依附突遼王庭的小部族的騎兵。只有小部族才會迫不及待地把搶來的東西運回去,他們怕時間拖久了,自己的戰(zhàn)利品會被大的部族侵吞掉。我觀察那些突遼騎兵雖然彪悍,卻應(yīng)該不是精銳,前方戰(zhàn)事正緊,突遼人沒可能在這時候調(diào)精銳戰(zhàn)兵押運財貨回家,金帳王庭也不可能允許小部族這么干?!?p> 韓把總久經(jīng)戰(zhàn)陣,鬼點子多得很,眼珠子轉(zhuǎn)悠了一陣,說道:“咱們等會每人都拿上三四個火把,一起點著,天這么黑,我們看不見,突遼人也看不多清楚,咱們冒充出個幾千人的樣子,先唬住突遼人?!卞X把總說道:“還有好些馬呢,得想辦法多攔住些馬匹,馬可是好東西,到了草原上咱們很是用得上?!?p> 小劉醫(yī)官說道:“我看這伙突遼人應(yīng)該是要安營了,天已經(jīng)黑了,再說此處離草原已經(jīng)不遠(yuǎn),只有半天路途,他們想必以為到了此處安全無虞。我們待他們帳篷扎到一半時忽然殺出,一定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眱晌话芽傄黄瘘c頭,都同意小劉醫(yī)官所說。小劉醫(yī)官定了定神,接著說道:“我剛才仔細(xì)觀察了一陣地勢,這伙突遼人身后不遠(yuǎn)乃是一片密林,等會兒咱們兵分三路殺出,韓把總帶兩百人馬堵住前路,錢把總先帶一百人繞到后面,堵住他們往草原的退路,我?guī)砂偃藦闹虚g殺進去,咱們一齊用力把這伙突遼狗往那片林子里趕。等他們慌亂中撤入了林子,哼哼。在林子里再好的馬也跑不快,到時候這伙突遼狗就是咱們案板上的肉,放一把火,到時候要么被他們?nèi)珶涝诶锩?,要么零散著沖出來跟咱們拼了,到那時是絕對組織不起來像樣的反抗的?!眱晌话芽偮犃诉@個主意,臉上都現(xiàn)出喜色,三人又對好暗語,約定舉火為號,便紛紛趕去整備兵士。錢把總趁著夜色,先走一步,帶兵繞到了突遼人后面。
小劉醫(yī)官原想把李得一安排到錢把總的后隊,架不住李得一苦苦哀求,說什么跟在師哥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沒辦法只好讓他跟著自己?!按龝荷狭岁嚥辉S你沖到前面去,緊緊跟在我身邊,知道么!你要是敢亂沖,打完了仗看我怎么收拾你!”李得一這會兒光顧著高興了,嘴上連連答應(yīng)著:“俺都聽師哥你的,你說讓俺干啥,俺就干啥?!毙⑨t(yī)官實在忍不住給了李得一腦門一下,說道:“警醒著點,待會上了陣可是刀槍無眼,突遼人就算是普通兵士,也不是你能輕視的??茨氵@個得瑟樣子,還沒二兩雞毛沉!”李得一捂著腦門,不吭聲了,努力裝出穩(wěn)沉的樣子。
漆黑的夜,前方不時傳來突遼人的呼喝聲,放肆的笑聲,中間夾雜著女子的哭泣聲,求饒聲。營地里的帳篷還沒搭好,就有那忍耐不住的突遼兵士抱起分給自己的一兩個女子,匆匆鉆了進去。到處都在發(fā)生著這樣的獸行,個別烈性的女子被拳打腳踢,打的沒有力氣反抗之后,還是沒能逃脫這樣的獸行。幾個負(fù)責(zé)站崗的突遼人呼喝著,用突遼話笑罵著,時不時扭回頭瞅瞅那些不住發(fā)出顫抖的小行軍帳,發(fā)出一陣陣大笑。只是不知道這些女子當(dāng)中,有多少是中神城那些之前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文臣權(quán)貴的妻女。想來也不會有,他們漂亮的妻女都被突遼王庭占有了,怎么會分給這些小部族。
忽然,夜空中三個方向亮起點點星火,這三處火光迅速擴大,眨眼間就成了燎原之勢!霎那之間,三個方向傳來無數(shù)的喊殺聲,早已埋伏在暗處多時的哨探,用弩箭直接射穿了幾個打著火把站崗的突遼人哨兵,有兩個突遼人反應(yīng)快點的,已經(jīng)張開了嘴,剛要喊,卻被弩箭直接射透了嘴。這倆突遼人哨兵卻是剛才笑的最大聲的兩個,被埋伏的暗哨循著聲音摸清了位置,借著他們手上的火把,直接射穿了他們的嘴巴。
李得一也高聲喊殺,騎著“悍馬”,跟著小劉醫(yī)官沖了上去。小劉醫(yī)官這兩百人,負(fù)責(zé)從中間沖亂突遼人的營地,極為重要,所以全是騎兵,沖鋒的速度極快,百十步眨眼就到了。李得一胯下乃是名騾“悍馬”,沖鋒的時候被小劉醫(yī)官強行壓制在身后本就已十分不爽,如今短兵相接了,這“悍馬”自然再也忍耐不住了,瞅著小劉醫(yī)官正在聚精會神彎弓搭箭尋找突遼人的指揮,沒工夫理會自己,便直接從斜刺里沖了出去。李得一本來跟在師哥身邊,眼瞅著別人都沖了上去,自己只能跟在師哥身邊,眼瞅著師哥一箭一箭射殺突遼人,自己卻撈不著一展身手。這下好,“悍馬”帶著自己沖出去了,李得一心想:“這可不怪俺啊?!?p> 李得一胯下的“悍馬”已經(jīng)沖了出去,由于這會兒“悍馬”仍然拒絕帶籠頭,奔跑中好幾次差點把李得一甩了下去。好容易在“悍馬”背上穩(wěn)住了身形,李得一不怒反喜,俯在“悍馬”背上說道:“好樣的,回去每天多給你塊香肉!使勁兒沖??!殺!”“悍馬”一聽這話,更是來了勁頭,沖著一個剛剛騎上馬,褲子都沒來得及穿上的突遼人就沖了過去。
那突遼人一看有人向自己殺來,褲子也不穿了,馬上舉起刀,打起精神死死盯著來人,準(zhǔn)備迎戰(zhàn)。哪知道兩騎靠近了,借著火光,才發(fā)現(xiàn)對手居然騎著個騾子,而且騎手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怒吼一聲催動胯下坐騎就往上沖。卻不想平日里胯下這匹勇敢的好馬這次剛沖兩步,忽然四蹄一軟,直接把那突遼騎兵從背上甩了下來。這突遼人也是好手,不愧是馬背上長大的,反應(yīng)端得靈敏異常,直接一扭腰,抽身而起,好歹沒被馬鐙掛住腿腳,平安落了地。那突遼人松了一口氣,剛一抬頭,卻看到那騾子張開大口就向自己咬來,滿嘴的尖牙,還發(fā)出一陣陣血腥氣。這位突遼人估計長這么大也沒見過滿嘴尖牙的騾子,而且還是會咬人的??伤降资墙?jīng)歷過廝殺的,雖然失了先機,頭腦卻依然清醒,趕忙一閃身堪堪躲了過去這張血盆騾口。哪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悍馬”背上的李得一也不是普通兵士,和合境已成,反應(yīng)速度遠(yuǎn)超常人,直接揮軍刀輕輕一劃,借著“悍馬”沖鋒帶出來的勁力,把這突遼人的人頭直接砍下一半,半拉人頭飛上了天空,腥臭的血液混和著腦漿子,撒的滿哪兒都是。
突遼人的血噴到了“悍馬”身上,“悍馬”聞著這久違的血腥味兒,渾身都充滿了勁兒,長嘯了一聲,帶著李得一開始四下里橫沖直撞?!昂否R”有他爹火眼狻猊的一半血統(tǒng),身帶龍血,發(fā)起威來,再好的馬看見了也得四蹄發(fā)顫,這下子就更不得了?!昂否R”帶著身上的李得一,所到之處那是一片人仰馬翻,偶爾有幾個負(fù)隅頑抗的突遼人,被“悍馬”沖到了近前,胯下坐騎無不是四蹄發(fā)軟,渾身發(fā)顫,平日里十分的馬力,遇上“悍馬”這頭異種騾子,也就剩下一分了。再好的騎兵沒了馬力,不過就是肉靶子。再加上如今李得一和合境已經(jīng)修成,眼快刀也快,這一人一騾的組合,簡直是所向披靡。
廝殺了半天,突遼人漸漸不敵,紛紛開始往后撤退。小劉醫(yī)官邊奮力廝殺,邊高聲喊喝:“使勁兒把他們往樹林子里趕!”三下里兵士一齊上前,奮力把剩余的那些突遼騎兵往那片小樹林中趕。李得一聽到師哥這聲吆喝,回神一般渾身哆嗦了一下,嘴里念叨著:“哎呀,不好,忘了師哥的囑咐,這下俺回去要挨揍了,可咋辦啊……”胯下的“悍馬”似乎也比較懼怕小劉醫(yī)官,知道自己帶著李得一猛沖出去犯了大錯,開始茫無目地的四下溜達,也不肯往上沖了,也不愿回到小劉醫(yī)官身邊。李得一騎在“悍馬”背上,一時也不敢回去,任由他到處溜達。
溜達到一處帳篷時,李得一鼻子里忽然聞到一股子異味,喊了一聲“?!?,從“悍馬”脊背上跳下來,李得一直接鉆進了這個帳篷。過了一會兒,李得一哈哈笑著跑了出來,手里拎著兩個突遼人裝水用的馬皮袋子,一翻身跳上“悍馬”,拍了拍他的脖子,說道:“找俺師哥去?!薄昂否R”顯然不是十分情愿,哼唧著不愿動彈,李得一揚了揚手里的東西,說道:“放心,俺有辦法了,這次保證不用受罰?!薄昂否R”這才小步跑向小劉醫(yī)官。
“師哥,你看這是啥?”李得一跳下騾,大喊著奔向小劉醫(yī)官。小劉醫(yī)官故意板著臉沒理他,“這是火油啊師哥,這秋日里天干物燥的,配上火油,肯定能燒的那幫突遼狗嗚哇亂叫?!毙⑨t(yī)官哼哼道:“算你立了一功,趕緊帶著人去收集突遼人營中的火油,分發(fā)下去,準(zhǔn)備火箭,多余的直接潑到那個林子里,我?guī)讼热グ蚜肿訃×??!?p> 忙活了一陣,李得一總算弄好了,火油點起,火箭也已經(jīng)架在弓上待命。小劉醫(yī)官看了看風(fēng)向,沉聲下令:“放火箭!”“放火箭!”傳令兵一聲聲把命令傳達了下去,嗖嗖的火箭直接射入了林中,北方的秋天本就干燥,再加上外圍的樹木已經(jīng)被潑了火油,剎那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這大火借著夜間的秋風(fēng),迅速向著林中蔓延開來。
熊熊燃燒的大火映紅了李得一的小臉,李得一站在小劉醫(yī)官身旁,看著這滔天的烈焰,轉(zhuǎn)頭問道:“師哥,突遼人帶火油干啥?”小劉醫(yī)官道:“突遼人這也是咎由自取,他們攻城時,若是久攻不下,便會用火箭射入城中,在城中燃起大火制造混亂,以圖破城。他們慣用火箭,自然要隨身攜帶火油?!崩畹靡宦犃诉@話,咬牙切齒的說道:“該,燒死這幫突遼狗?!绷种胁粫r傳出突遼人的慘叫聲,有幾個滿身大火沖出樹林,卻被早已守在外面的兵士一擁而上,亂刀砍死,亂箭射死。韓把總喊道:“不要放箭,就這么射死了太便宜這幫狗賊了。等他們燒的差不多了上去補一刀就行了,不留活口,咱們這次行動不能泄露?!?p> 小劉醫(yī)官拍拍師弟的肩膀,說道:“跟我去看看那些救下來的女子吧。突遼人已經(jīng)是必死無疑,不必看了?!崩畹靡桓鴰煾甾D(zhuǎn)身去看望那些獲救的女子和小孩子們。走到一處,卻發(fā)現(xiàn)有一群女子正圍在一起哭泣,小劉醫(yī)官皺了皺眉,分開人群帶著李得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一個年輕女子光著身子倒在地上,渾身青紫,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地方了。這女子此刻顯然已經(jīng)沒了氣息。往臉上看,卻能看到這女子咬緊的牙關(guān)致死仍未松開,被打的高高腫起的臉頰上,依然能看出不屈的神情,雙眼仍然死死的瞪著。小劉醫(yī)官嘆了口氣,拉過一個破帳篷給她蓋上,伸手把這年輕女子的雙眼合上,說了句:“那些禍害你的突遼人都被我燒死了,我給你報仇了,安息吧?!睂χ巳和獾谋看蛄藗€招呼,讓他們把尸體抬走,放到大車上,等運回去一起埋葬。
李得一好奇地問旁邊哭泣的女子這時怎么回事,那女子哭哭啼啼說道:“這位姐姐因為長得好看,那些突遼人剛才就要輪著糟蹋她,她寧死不從,被那幫突遼狗賊活活的打死了,最后,最后……”李得一紅著眼圈喊道:“最后咋了!你說??!”“最后他們活活打死了她還不算完,居然糟蹋了她的尸體。”說完這句,這女子捂著嘴嗚嗚的哭個不停,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李得一嗚嗷一聲,從腰間直接抽出刀來,奔著一個沒死透的突遼俘虜就去了?!巴贿|狗!你們這些畜生……俺殺了你!”直接一刀就把那突遼人的腦袋砍了下來,第二刀又砍下一條胳臂。突遼人的腦袋骨碌碌滾出去多遠(yuǎn),李得一揮刀瘋狂的在那具尸體上發(fā)泄著,一直砍到再也揮不動刀,把刀一扔,李得一跪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地開始哭。
哭了半響,小劉醫(yī)官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哭夠了么?留著點力氣,還有好多突遼人等著你殺呢,還有更多得血債要找他們討回來。必須讓突遼狗以血還血,以命償命!”李得一抬起頭,用哭的通紅的雙眼,瞪著小劉醫(yī)官,高聲問道:“師哥,俺們這些莊戶人家做錯了什么?為么要遭這樣的罪!”小劉醫(yī)官攬過師弟的肩膀,說道:“你師哥我也不知道,先殺突遼人吧,殺光了這些突遼狗賊,興許咱們就不用遭這些罪了?!?p> 錢把總指揮兵士收拾完戰(zhàn)場,看到小醫(yī)官師哥倆,邁步走過來打算商議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正好聽到這番話,錢把總?cè)滩蛔〔遄斓溃骸霸蹅兤街艹_國太祖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俺文化水不高,說不上什么大道理。這大概就是太祖說的:亡,百姓苦?!?
搞笑的我來了
寧當(dāng)太平犬,不作離亂人。和平萬歲! 荒唐文,看著能樂就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