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視線對上她的。
木棉的頭仍抵在付云洛肩上,長發(fā)遮著臉,微弱渴求的目光,明滅可見。
她用盡了力氣,抓住眼前唯一的希望。
救她……
請救救她……
她不想再次被拽入淵底。
付云洛一驚,穩(wěn)住情緒后不著痕跡的覆上她的手,柔聲說:“你不必為我擔(dān)心,也不用替我解釋什么,一切都有我呢。”說完,不費力氣扯開了她的手,按住她的后腦,把她的臉埋在胸口。
男人背后這股弱小的力量消失后,余光掃了掃被付云洛收進懷里的女人,視線不經(jīng)意的又穿過她的右手,毫無生氣的垂在體側(cè),持續(xù)顫抖。
恢復(fù)了往日的風(fēng)度優(yōu)雅,付云洛微笑道:“清和,不管什么結(jié)果,我都甘愿
承擔(dān)?!?p>男人連一秒都沒作停留,什么都沒說,扭頭就離開了。
聽到遠處車子發(fā)動的聲音,木棉閉上了眼睛……眼前全部都變成了黑色,漫無天際的絕望的黑色。
就像行尸走肉,她任付云洛把她抱進房間,再安置在床上。
他躺在她身側(cè),緊緊擁住了她,聲音激動得顫抖,“木棉,我我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現(xiàn)在,你終于是我一個人的了!”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個女孩是屬于我的……我不相信一見鐘情,但我相信命中注定!”
“木棉,這個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也不會有人比我還要懂你了!”
懷里的人,嘴唇微微蠕動,終于能發(fā)出聲音了。
“阿騫……”
她說阿騫。
前一秒還站在山巔上的人,被這兩個字給徹底擊潰了,像被狠狠踹了一腳,滾落山腳。
付云洛怔怔地望著她,漸漸,難以置信。
他倏爾翻過身,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cè),“為什么還要提他?”他問,受了傷的心,撕裂的疼。
藥效在減弱,木棉的精神也在慢慢恢復(fù)。她冷眼望著,當他是陌生人,這幾年小心翼翼積累下來的幾分情誼,都已蕩然無存。
“你永遠比不上他?!?p>這是傷他的利器,也是她的真心。
她守在心里的人,始終都只有一個。
果然,付云洛的表情變了,一張成熟有型的俊臉開始扭曲,憤怒,猙獰,繼而瘋狂。他俯低身子湊到她耳邊,詭譎的笑了,“我知道,怎么做能讓你忘了他……”
想要擁有,先要毀掉,他別無選擇。
他出了房間,木棉感覺有些力氣了,開始用力扯著手腕,可腕上的繩子綁得太緊,她根本掙不動。再嘗試著活動下雙腳,同樣被分開綁在單人床兩邊。
屋子里充斥著石膏粉味,木棉這時才發(fā)現(xiàn)了一屋子的石膏塑像,造型各異的半身像,人頭像,男人的,女人的……在她四周,安靜優(yōu)雅。
付云洛酷愛石膏藝術(shù),舊房子的閣樓里,擺滿了他的石膏作品。也是在那里,給了她一場難以磨滅的痛苦經(jīng)歷。
記憶再現(xiàn),恐懼形成黑洞,朝她張開了血盆大口,恨不能一口吞噬!
木棉開始激烈掙扎,身子在床上瘋狂的扭著,她朝著門口大喊:“洛哥!這就是我原諒你的結(jié)果嗎?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再傷害我的……別逼我去恨一個人?我不想變成那樣……”
她哭著,叫著,不想連最后一點愛人的勇氣都失去!
所以,拜托不要那樣做……